不多時,一名管家?guī)е擞顺鰜恚?,渾濁的老眼打量了張黎一番,行禮道。
“這位公子,請吧,我家老爺在正堂等你!”
張黎任由他打量,自信拱手笑道。
“那邊請老先生領(lǐng)路了!”
如此一番,張黎跟著老管家來到了張府正堂。
正堂之上,站著一位身體富態(tài),穿著華貴的中年人正在來回踱步,雖然他竭力壓制著自己的情緒,但眉宇間依舊可見幾分焦急之色。
他叫張杭,是汴京城比較大的鹽商。
“老爺,人帶來了!”
進了正堂,老管家拱手行禮道。
“阿弟,你來了!”
張杭眼前一亮,親切拉著張黎的手就往里走。一邊走還一邊吩咐道。
“把這礙眼的人都給我撤了,我要和阿弟好好暢聊一番!”
張黎很給面子地叫了聲:“阿兄”。
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等到下人都走的遠(yuǎn)了些,張杭松手轉(zhuǎn)身,眉間再不復(fù)之前的親切,神色一片冰冷。
“你到底是誰?來我府上有何貴干?”
張黎笑了,神色狷狂。
“張老爺,這衣服不是你該穿的吧!士農(nóng)工商是自古傳下來的規(guī)矩,雖然我朝圣上仁慈,但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禮儀、服飾、宅院無一處可僭越!”
張杭眉頭緊皺,忍不住辯解道。
“我大宋立朝百年,太祖更是親自為商人賜名,鼓勵商業(yè),因而我朝商業(yè)興茂,市井繁榮。如此服飾者,更是不計其數(shù)!”
“是嗎?張老爺這個倒是記得很清楚??蓮埨蠣斢洸挥浀么笏温煞??”
張黎說著,轉(zhuǎn)過身子,死死盯著張杭,一股無形的壓迫之氣更是從他身上涌出!
“販私鹽過五千貫者,以死罪論處!一萬貫者,夷三族!與外敵者,誅九族!”
“張老爺不防算算,自家有多少顆人頭要砍的!”
張杭面露冷汗,但依舊嘴硬。
“你憑什么這么污人清白?我可是正經(jīng)商賈!”
張黎不饒不讓,又逼近兩步。
“正經(jīng)商賈?污人清白?你還是跟提點刑獄司的狗頭鍘解釋去吧!”
張杭忍不住了,對外大叫。
“老何,老何,帶人過來!”
管家老何帶著一眾家丁持棍而來。
“快,快把這賊人給我亂棍打死!”
張杭喘著粗氣,尖聲叫道。
“我看誰敢動我!”
見情況不對,張黎大吼一聲。
“殿前司都指揮使高太尉是我叔叔,制使楊志是我拜了把子的兄弟,蔡相更是要把女兒許配給我,誰敢動我,移他十族!”
“誰敢!我倒要看看誰敢!你們一個個的,還想謀反不成!”
“來啊,我殺你們?nèi)遥?rdquo;
“來!”
張黎扯開衣服,挺起胸膛,往棍子上戳,狀若瘋虎。
一眾家丁具是被嚇破了膽,一個個抖如糠色,紛紛往后退。
張杭心中一陣恐懼,后退兩步跌坐在椅子上,面色更是由青轉(zhuǎn)白。
“給我滾下去!一群賤骨頭!”
張黎又吼道。
一眾家丁鳥獸退散,慌不擇路。
場上頓時又只剩下張杭和張黎兩人。
張黎整好衣服,看著張杭冷笑道。
“現(xiàn)在,咱們得好好談?wù)劻耍?rdquo;
張杭只覺得中間一熱,雙腿一軟,直直跪了下去,抱著張黎的腿痛哭道。
“大人饒命啊,還請大人救小的一命,小的縱使做牛做馬也愿意!我兒才三歲,死不得,死不得啊!”
“那倒要看看你出什么代價買你全家的命了!”
張黎冷笑一聲。
“小人,小人家中有寶甲一件,愿意送給大人做個補償!同時小人愿意奉上一萬貫,求大人保住小人全家老??!”
張杭說著,感覺心都在滴血。
他雖然是汴京城比較大的鹽商了,可官鹽利潤的大頭在官府那里,他一年下來也根本落不了多少。
私鹽販賣起來雖然賺錢,可需要打點的交情也相應(yīng)的多了幾番,幾年下來也就落了個幾萬貫的家業(yè)。
如今又要割下一大塊肉給別人。
“最好不要騙爺,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張黎抓起之前家丁丟下的棍子,威脅道。
“是!是!小人這就去!”
張杭連滾帶爬,慌忙跑走。
這時,張黎才有功夫查看剛剛眼前出現(xiàn)的文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