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豆子兵拖鞋板凳的揍了半天,羅苑也不見有動靜,再一細看,那二三十個豆子兵圈踢的哪是什么水鬼?那就是一個大白竹框而已。
“這竹筐就是當(dāng)年羅苑讓人沉入河底時所用,她當(dāng)年在惡霸家當(dāng)丫鬟,惡霸醉酒后強暴了她,夫人知道后便把她綁著裝進竹筐里,放上石頭,生生沉入河底淹死了。”連小玲道。
“所以她就怨氣沖天成了水鬼?”瑤光發(fā)問道。
“不是!”連小玲接道。“不巧這條河邊濕地生著水仙花,傳說當(dāng)年河伯馮夷就是聽說吸食水仙汁液一百天便可成仙,喝到九十九天的時候卻被黃河淹死了,他氣不過就去玉帝那兒告狀,玉帝說你也喝了九十九天的水仙花汁液了,那就去黃河當(dāng)河伯去吧!正好治理這淹死你的水患。”
連小玲咽了口唾沫,接著說:“這羅苑化了魂,也是日日上岸吸食河邊濕地那水仙汁液,雖不能成仙,卻能成虐鬼,十分厲害。”
正說著,那池塘里忽然騰起了幾支水鏈,捆住了一旁那男子的魂靈,令他猝不及防,只得讓羅苑捆著脖子和四肢,緩緩升至半空。
那水鏈慢慢聚集,化成羅苑,她腐爛的雙臂緊緊纏著男子的脖頸,發(fā)絲扎入了他手腳的筋脈,越來越向內(nèi)延伸,仿佛要全部塞入他的靈體。
不及瑤光出手,連小玲滿臉關(guān)切焦急,直接一把奪了陸存手里的鳳鳴九霄劍,飛身上前斬羅苑的頭發(fā),又欲挑開她捆在男子脖頸上的雙臂。
瑤光暗忖,想必這男子便是連小玲的獨子連臻,難怪昨日那一角有破竹、棋盤、空罐、榕樹這四樣最是聚魂的招陰之物了,應(yīng)該是連叔叔為兒子準(zhǔn)備的,不想讓兒子就這么白白入了地府。
可連小玲是星君神座,那么他兒子理應(yīng)也是位星君,怎的昨日竟讓那大壁虎給炸成那副德性?成了鬼居然還打不過這個羅苑?
奈何此時羅苑竟邪魅一笑,躲入連臻的背后,竟與他相融在了一處。
這可不妙,瑤光操起了御風(fēng)琴,奏起《九章斷魂曲》之三,克制這虐鬼。
曲至高潮,大風(fēng)驟而起,空中那白玉盤又隱入那黑云之中,院子里飄起了繡球花瓣與棕櫚葉,好好的花、好好的樹就快給這大風(fēng)吹禿了,澀耳之聲令連小玲和陸存都不得已掩耳,面露苦色。
連臻更是發(fā)出了凄厲的叫聲,男人的低吼中還夾雜著女人的尖聲,羅苑定是吃不住了,可連臻雖是星魂,同樣耐不住這《九章》的威力。
“行了行了,一邊去,一會連臻也讓你彈死了。”陸存很是嫌棄,用手掌一壓琴面,絲弦之聲戛然而止。
瑤光挺委屈,她也忘了這連臻同樣是個魂呢,這不也是為了救他嗎?畢竟她也只是猜測這是連臻,又不能確定,況且他還是個星君,哪那么嬌氣了?父親怎么反倒責(zé)備起自己來了,他可從來不對自己說一句重話。
陸存將鳳鳴劍收入劍鞘內(nèi),拱手對著連臻與羅苑作揖,隨即說到:“不知閣下今日至這靈堂來所為何事?若有所求,不妨直言!”
只見連臻的后方忽而探出一黑漆漆的頭來,發(fā)絲遮擋也看不清面貌,對準(zhǔn)陸存的方向定了片刻,又迅速回到連臻體內(nèi)。
“給我內(nèi)丹!”連臻開口說到。
顯然,這是羅苑借他之口而語,眾人聽后無不咋舌。
這魔界沉寂了兩千年,近來怎有如此大的異動,竟敢挑戰(zhàn)仙界?昨日害了五六條命,今日又來取星君內(nèi)丹?如此膽大妄為,豈不打破了兩千年前達成的三界和寧契約?
奈何羅苑挾魂要價,縱使其他三位星君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貿(mào)然來使。
“好,我依你!”陸存道。
此話一出,連小玲與瑤光都瞪大了眼,內(nèi)丹可是仙家修煉之本,若沒了內(nèi)丹,幾乎也與普通人無異了,幾百年幾千年的修行都要作廢,恐怕仙籍也保不住。
若讓邪魔拿了內(nèi)丹去,功力大增為禍人間,更是麻煩。
陸存用掌向丹田奮力一催,一顆紅丹自掌心而出,捧在手里,足有個蘋果大小,那飽滿而純凈的正紅內(nèi)丹,一看便知是正道清修而來,若非有千年功法,必不能有如此瑩潤之感。
“爸!”瑤光蹙起眉來,大叫,欲上前阻攔。
陸存瞪她一眼,她便未敢上前。陸存繼而向羅苑走去,恭而敬之,手捧內(nèi)丹緩緩踱步。
羅苑探出半個身子,伸出長發(fā),延伸至陸存掌心。長發(fā)之內(nèi)的面貌,借著月光,竟是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