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子清瞬間驚喜:“你沒事啊,我還以為你出事了呢。”
“我能出什么事?”齊凌沒好氣的說道。
“誰知道呢,你噼里啪啦做什么呢?”
而且她叫了他那么多聲,他都沒有反應(yīng)。
“逃跑,不逃跑等著齊辰殺我嗎?”齊凌說著,隔壁噼里啪啦的聲音又繼續(xù)傳來。
“逃跑?”寧子清瞬間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驚呼出聲。
“噓…”
齊凌趕緊阻止她:“你是不是想死?”
“可…可是你怎么逃跑?”寧子清有些結(jié)巴,這不是越獄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放心,只要爺不想,沒人能攔得住爺!”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然而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自己太自負了。
就在他早已經(jīng)記好了方位,挖好了地道,撬開了地下水渠通道的時候,獄卒突然被他噼里啪啦的聲音吸引,直接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大牢門口。
模糊的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睛,看清眼前這一幕,瞬間情緒大振:“來人啊,有人要逃跑!”
“快來人!”
瞬間整個大牢噼里啪啦的鬧騰起來,腳步聲來回奔波,好幾波守門的獄卒都闖了過來,手里邊拿著金矛,里三圈,外三圈的將齊凌包圍在了一起。
齊凌也是一臉黑線。
然而也就是在這時,由于撬開地面,引起了本來就破舊的大牢墻壁脫落,墻壁直接發(fā)生倒塌。
大塊兒的瓦石掉落下來,噼里啪啦的砸在人身上。
寧子清慌忙的后退閃躲落石,擋在她跟齊凌面前的墻壁也崩塌倒地…
齊凌視線掃了過來,瞳孔瞬間放大。
“閃開!”
他大喊一聲,直接沖了過來,一把拉開即將被落石砸到的寧子清,但是自己身體的趨勢,卻由于沖力而撞在了墻上。
拉扯之間,寧子清抬頭。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齊凌的臉…
刀鋒似的眼神,棱角分明的臉,明明一身破衣,卻又不能隱藏出來那一身華貴的氣質(zhì)。
果然不愧是皇家的子嗣。
然而此刻確實不適合欣賞美男。
塵土飛揚嗆的她咳嗽起來,只能用手揮著眼前。
情況緊急之下,齊凌大喝一聲。
“媽的,你還想看戲到什么時候?”
話落,在寧子清震驚的眼神之下。
一個黑衣男子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這里,幾乎是片刻之間,寬大的衣袍直接迅速遮攔,讓她們二人還沒有來及看清發(fā)生了什么事,就直接被一雙大手提溜走了。
寧子清心跳都要蹦出來了,她上輩子活了一輩子都沒這一世經(jīng)歷的刺激。
“蠢貨,不是不用本座救?”
熟悉的聲音讓寧子清皺眉,怎么覺得這個聲音那么像…
哪天亂葬崗的哪個人?
于是她伸手胡亂的扒拉著擋在自己面前的衣袖,直到露出自己毛茸茸的腦袋,眼神撞入那個男人鷹一般的鳳眸。
“是你?”
還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竟然又碰見他了。
“你們認識?”齊凌顯然也很驚訝。
墨無晟冷哼一聲:“寧國公府的四小姐!”
“嘖嘖,那還真的是緣分!”齊凌贊不絕口的說道。
墨無晟卻不以為意,挑眉說道:“緣分就是你差點拆了刑部大牢?”
齊凌一噎,隨后咽咽唾沫沒有吭聲。
三人落到一排房子的屋頂上,揮著自己身上的塵土,惹得一陣咳嗽聲。
“怎么樣?禎兒?越獄的滋味刺不刺激。”
齊凌靠了靠面無表情的寧子清,討好的過來問道。
寧子清卻只是一臉的生無可戀。
“怎么了?這苦瓜臉都擰成倭瓜了?”齊凌繼續(xù)戳戳寧子清的胳膊。
寧子清這才一臉無波的看向他,敷衍的說道:“刺激!”
說完又將臉轉(zhuǎn)了回來,目光落在那已經(jīng)到地落成灰的衙門大牢。
“真違心。”齊凌“切”一聲,哧鼻道:“要不要玩更刺激的?”
寧子清啞口無言,一臉生無可戀的轉(zhuǎn)頭:“齊凌!這很好玩?原本我只是殺人的罪名,這下可好了,又多了一個越獄,說不準,還再多一個轟了衙門的罪,我踏馬…”
她有幾個腦袋夠這么折騰的?
原本就已經(jīng)夠慘了,還挨著這樣一個瘟神。
真是晦氣!
“哈哈哈…哈哈…”齊凌被她這表情逗樂了,開懷大笑起來。
“真沒想到,你還挺好玩的。”
他很少看見過女子這么不顧形象,敢爆粗口的。
自己一副愁眉苦臉,對方卻笑得這么搖搖欲墜,寧子清更生氣了,直接怒急,一巴掌就要揮過去。
卻一把被人攥住手臂。
“哎,雖然本王被廢除,但是君就是君,臣就是臣,以下犯上是什么罪,用本王教你嗎?”
寧子清眼神一顫,還真的就在那一刻慫了。
齊凌得意的勾唇,這準備松手,卻突然發(fā)現(xiàn)寧子清目光一狠,他暗道不好,卻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一個連環(huán)腳就直接踹上了他的…命脈。
齊凌大驚失色,迅速躲閃。
推攘之間手上的力道失衡,攥著寧子清的手直接一甩。
“啊——”寧子清身體后仰。
腳下一空,便直接失去了平衡,猶如落葉般就這些直接從房檐上掉落。
情急之下,一直未吭聲的墨無晟敏銳察覺,迅速起身運足輕功。
強大的內(nèi)力沖擊,讓周圍空氣變得扭曲,緩沖住寧子清下墜的身體,隨后一把攬住對方的腰,將對方扯入了懷中。
再睜眼,寧子清就已經(jīng)再次出現(xiàn)在了屋頂之上。
不同的是,她的全身都在顫抖,
雙腿幾乎站不穩(wěn)。
齊凌急忙上前想要靠近,卻直接被墨無晟攔?。?ldquo;離遠點,在弄下去,你自己救?”
“我…”齊凌一噎。
他要是會武功,還用得著這么麻煩嗎。
但是他也知道,今天是真的把寧子清嚇到了,于是他有些內(nèi)疚的撓撓頭:“抱歉!我…”
話沒說完,寧子清就直接被一個斗篷遮在了其中,嬌小的身體被按進了一個懷抱。
“你自己下去,我還有事,先走了!”
墨無晟冷漠的眼神掃過,而后一把攬住寧子清躍起。
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話。
“別啊,我怎么下去!”齊凌追上去,但是顯然已經(jīng)來不及了,墨無晟明顯已經(jīng)走遠。
看著幾人高的房墻,齊凌打了個冷顫,這要是掉下去,還不得摔成肉泥啊!
另一邊,墨無晟攬著寧子清并沒有回寧國公府。
“好點沒?”
寧子清身體打顫,但是還是點點頭。
“亂葬崗都不怕,還怕這些嗎?”墨無晟撩開她亂蓬蓬的頭發(fā),眼神多了幾分凝重。
這句話似乎點炸了寧子清,讓她原本受驚的情緒有了地方發(fā)泄,她瞬間哭出聲,邊哭邊大罵道:“我為什么不怕這些,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四小姐,我又不是你們這些王親貴族,越獄,炸衙門,謀反,你們是沒什么,我呢?我還被誣陷殺人兇手,自己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來到這還被你們欺負,我怎么這么倒霉,碰見那個瘟神。”
寧子清哭起來沒完,不停的抽泣。
墨無晟卻不道義的勾起嘴角,滿眼趣味兒的盯著面前的哭包。
她見過的女人哭起來向來都是梨花帶水,倒是很少見哭成這樣不顧形象的。
“他只不過愛玩,并無壞心。”雖然平日里總是去懟對方,但是還是淡淡的開口解釋道。
“我當然知道。”寧子清吸吸鼻子:“要不是知道他沒壞心,我的仇人里邊,肯定要多一個他了。”
墨無晟目光緊縮,情緒被兩個字吸引:“仇人?”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寧子禎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四小姐,雖然平日里受些欺負,但是不必稱得上是仇人吧?
寧子清抹抹眼淚,但是并不想去解釋。
墨無晟見狀也沒有在繼續(xù)問,轉(zhuǎn)移話題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些。”
剛才確實把她嚇壞了。
接住她的那一刻,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懷里女人的顫抖,也能夠清晰感受到女人的害怕。
所以他才選擇帶著她離開。
寧子清擦干眼淚,不知道是賭氣還是怎么著,偏生的就不再哭了。
女人就是這樣,別人也愿意讓她干啥她越不干。
看見女人情緒穩(wěn)定,墨無晟舒口氣,掏出一個令牌。
“拿著這個,有什么事,去國師府找本座。”
寧子清一臉呆懵看著手中的令牌。
什么來著?
國師府?
“你是那個神棍?”
就是那個說她的孩子生下來禍國殃民的神棍?
這…
怎么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神棍不應(yīng)該是個糟老頭嗎?怎么…
寧子清說出這樣的話就后悔了,畢竟再怎么著,也不能當著人家的面叫神棍吧?
她能夠清晰地看見對方嘴角不受抑制的抽搐了一下,于是她尷尬的笑笑:“呵呵…我開玩笑的。”
墨無晟卻沒有在意,而是開口詢問道。
“想報仇嗎?”
寧子清心口一顫,假裝鎮(zhèn)定的問道:“什么?”
難道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誰?
墨無晟勾唇:“二夫人陷害你入獄,想要報仇嗎?”
原來是這回事。
寧子清心口一舒:“這些事我自己可以解決。”
“那好,有事找我,或者找齊凌,雖然他被廢除,但是區(qū)區(qū)一個寧國公府,他玩起來如同螻蟻。”
畢竟有很多事,他確實不方便出手。
但是齊凌不同,反正那人的名聲都已經(jīng)臭成那樣了,也不在乎在爛點了。
解決完這些,寧國公府是回不去了,她一會去,二夫人肯定會將她抓起來,于是思前想后,她決定去找柳姨娘。
誰知,就在她準備等在寧國公府門口守著柳姨娘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一陣鬼祟的腳步聲,是來自寧國公府后院的方向。
隔著墻壁,寧子清湊近。
“哎呀,你干什么啊…”
“我的小美人,你想死我了。”
這不是府里管家兒子的聲音嗎?
真沒有想到她們現(xiàn)在在這個地方偷情。
原本準備離開,卻突然聽見一句話,讓她瞬間僵住。
“不愧是嬌生慣養(yǎng)的三小姐,這皮膚真嫩啊…”
三小姐?
她的三妹妹?陳姨娘的女兒。
“那當然,不過你確定這次寧子禎非死不可嗎?”
“那當然,真沒想到,在荷花池凍了一夜她都沒死,命可真大。”
“哼,也不知道那個騷蹄子對二夫人用了什么狐媚手段,跟他娘一樣卑賤,竟然還能夠讓二夫人給她安排婚事,李員外家的二公子身份尊貴,她一個姨娘的女兒怎么配得上。”
寧子清的心瞬間一顫。
原來害她的并不是二夫人,而是她的這個三妹妹。
她悄無聲息的走遠,心口卻持久撲騰撲騰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