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逸站在鏡子前愣了許久才緩過勁來,小說里的重生事件他竟然遇上了。
看著墻上的掛歷,1990年4月,自己才18歲,但這一年對于他來說,很沉重。
現(xiàn)在已經(jīng)4月份了,父親是1990年3月底去世的,他終究沒能見上父親最后一面。
母親也將會在1990年7月去世,也就是三個月后。
砰!
這時,外頭突然傳來巨響。
李樂逸眉鋒微微皺起,而后聽到屋外的吵鬧聲。
李樂逸趕忙跑出屋外,最先映入眼簾的是李樂逸的大伯李大山,李大山帶著他的三個兒子正往屋外搬東西,粗暴地將李樂逸家里的東西往外扔。
母親王玉蘭抱著李大山的大腿,苦苦哀求說道,“他大伯,求求你可憐我們孤兒寡母的,不要搶我們的房子,我們家男人沒了,只剩我們孤兒寡母和這房子了。”
“別扯那些沒用的。”李大山橫眉怒目,說道,“什么搶房子,這房子這房子是我爸我爺留下來的,我也有份。”
王玉蘭滿眼的淚水,哭訴說道,“你的那份在隔壁,當初分家的時候已經(jīng)分好了,而且你家的面積遠遠大過我家了。”
李大山露出貪婪無恥的神情,說道,“就算分家了,這地這房子也是分給李家人的,你一個外姓人,你沒資格繼承我李家的地。”
王玉蘭苦苦哀求說道,“這是我男人留下來給我母子的,求求你了。”
李大山被纏得不耐煩了,其抬起腳,一腳朝著王玉蘭踹了一過去。
王玉蘭被李大山這一腳踹倒在地,手臂在臺階上磕了一下,頓時磕出一道口子來,猩紅的鮮血從口子里溢出來。
李大山見狀,撇了撇嘴,應道,“自作自受。”
“你這個克夫的女人,把我弟給克死了,我們李家就應該把你趕出去,免得害人。”李大山惡狠狠地說道。
王玉蘭被罵克夫,委屈的淚水一下子就洶涌而出。
李大山輕哼一聲,要進屋繼續(xù)把王玉蘭母子倆的東西清走。
誰知王玉蘭又急忙爬了過來,抱住李大山的大腿,披頭散發(fā),淚水和血水夾雜到一塊起,其低著頭卑微地乞求道,“他大伯,求求你了,我們母子倆沒依靠了,只剩這房子了,求求你別搶走,你搶走了我們就無家可歸了。”
“什么無家可歸。”李大山輕蔑地說道,“我會給你跟你兒子留一間房,剩下的歸我們,夠仁至義盡了。”
王玉蘭被氣得胸口沉悶,這一切都怪自家沒有男人了,若是有男人,哪里容得下這些人明目張膽地來搶房子。
王玉蘭眼中滿是淚水,她憤恨的瞪著李大山幾人,緊咬著顫抖的唇瓣,激動地破口大罵道,“我男人尸骨未寒,你們就來搶房子,我男人做鬼就不會放過你們的。”
王玉蘭一邊說一邊哭泣,她能怎么辦?她一個女人,一個沒了丈夫的女人,能怎么辦?
李樂逸看到母親著急卻無奈的樣子,心如刀鉸,他跑到廚房里,抽出菜刀,回到院子里,刀尖指著李大山幾人,惡狠狠地喝道,“李大山,我爸的死還沒找你算賬,我爸出事那天,你不問自取,騎走我們家的三輪車去拉東西,導致我爸出事的時候沒車送他去衛(wèi)生院,耽誤了救治時間,你現(xiàn)在還敢來?”
李大山大吃一驚,看著冒著寒光的菜刀,其虛了一下,不由地后退幾步,離刀尖遠一點。
李大山一時心虛,吞吞吐吐地應道,“你爸的死關我屁事?我平時借車也是直接騎走。”
李樂逸握緊拳頭憤恨的喝道,“李大山,今天我一定要砍死你。”
但李大山一家子是鐵了心要吃掉李樂逸家的房子,其盯著李樂逸說道,“你這個狗娃子,敢拿刀對著你大伯?”
李樂逸指李大山的鼻尖罵道,“你算什么大伯?你和強盜土匪有什么區(qū)別?”
“好,你不認我這個大伯,我也不認你這個侄子。”李大山目光歹毒,其指著李樂逸說道,“放不放下刀?不放下刀我們也回去抄家伙了。”
李樂逸氣的幾乎將牙齒咬碎,憤恨的瞪著李大山,喝道,“我砍死你。”
“好,小子,你等著。”李大山邊逃邊沖幾個兒子招了招手,示意回去拿家伙。
李樂逸想要追出去砍死李大山幾人,但王玉蘭死死地抓住兒子,不讓兒子追出去。
王玉蘭眼神中帶有疲態(tài),眼眶紅彤彤的,其急忙拉住李樂逸,其乞求地說道,“兒子,媽只剩你了,房子給他們,咱們不要了。”
李樂逸不愿母親受氣,其堅定地說道,“媽,我就算跟他們拼了,決不能讓房子給他們搶了。”
王玉蘭一個勁地搖頭,哭泣地說道,“你爸走了,我現(xiàn)在只剩下你了,你再出事,媽就什么都沒了,媽活著有什么用?要這房子有什么用?”
王玉蘭伸手抓住李樂逸手里的菜刀,用力想把菜刀搶過來,一邊乞求說道,“兒子,媽求你了,咱們好好活著,比什么都強。”
看到母親的請求,李樂逸心頭一酸,他突然間覺得自己上一世沒用,這一世還是一個沒用的廢物,連家里的屋子都保不住。
李樂逸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家的房子就這樣被搶走。
“我就不信沒有說理的地方。”李樂逸扔下菜刀,他轉身往門外跑去,一邊沖母親解釋說道,“媽,我去找村長來,讓村長來支持公道。”
王玉蘭應道,“兒子,沒用的,人家不會理我們的。”
李樂逸雖然聽到母親的話,也深深知道,在這個時代的農(nóng)村里,根本沒有說公道的地方,但他依舊往村長家跑去,不管怎么樣,哪怕只有一絲希望,他都要嘗試一下。
去到村長家,村長正悠閑地躺在藤椅上,吹著電風扇,看到李樂逸來了,村長嫌棄地喝住李樂逸,喊道,“你家剛死了人,別進我家,有什么在外頭說。”
李樂逸剎住腳步,在門外沖院子里的村長喊道,“村長,我大伯要搶我家的房子,請你出來主持公道。”
村長聞言,神色不動,依舊悠閑地著風扇,說道,“這是你們的家事,你們自己解決。”
李樂逸不甘心地說道,“我家跟他們不是一家了,他們現(xiàn)在是搶房子。”
村長砸吧著嘴巴,慢吞吞地應道,“你爸跟李大山是兄弟,怎么就不是一家了?你們這些雞毛蒜皮的家事別來煩我。”
李樂逸看村長的態(tài)度,他深知,靠講道理是沒用了,必須來招有用的。
李樂逸往四周看了看,看到四周沒有其他人,李樂逸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看到你跟陳家的兒媳婦搞到一起了。”
砰!
村長仿佛挨了一拳,直接從藤椅上摔了下來,摔到地上。
村長顧不得身上沾著泥,連爬帶滾,火速起來,往四周看了看,發(fā)現(xiàn)沒有其他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其瞪著李樂逸,惱怒地說道,“你瞎說什么?找死是不是?”
李樂逸嘟著嘴,這個村長叫做李文來,上一世他與陳家的兒媳婦暗中通奸最后被發(fā)現(xiàn),在村子里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不過這會兒,還是個秘密。
李樂逸撇著嘴,痞里痞氣地說道,“村長,我真的看到了。”
李文來直眉瞪眼,盯著李樂逸,喝道,“再瞎說,撕爛你的嘴。”
李樂逸聳了聳肩膀,攤了攤手,一副表情仿佛是在告訴李文來,你看著辦。
李文來雖不愿意理會這事,但現(xiàn)在自己的把柄落到李樂逸手里,他糾結了一來,輕哼一聲,應道,“行,這次我?guī)湍恪?rdquo;
李樂逸趕緊齜牙一笑,應道,“多謝村長,多謝村長。”
李文來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然后跟著李樂逸來到李家。
還未進院子,李樂逸遠遠聽到院子里有吵鬧聲,李樂逸加快步伐,走進院子里,看到李大山帶著他的幾個兒子正在把李樂逸家里的東西往外搬。
李文來隨后跟了進來,看到李大山幾人,輕咳了幾聲,喝道,“喂喂喂,你們要干什么?”
李文來生怕李大山幾人沒聽到,又加大聲音說道,“你們這是要搶人家的房?”
李大山這才發(fā)現(xiàn)李文來,其停住手上的動作,而后又看到站在李文來身旁的李樂逸,當即明白,李文來是李樂逸叫來的。
李大山不敢對李文來無力,其放緩語氣,說道,“村長,這事兒你別管,我們家的家事兒。”
李文來擺了擺手,露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說道,“你們家的房子怎么分,這事我也不想管,現(xiàn)在她家男人才剛剛死,你這就來搶房子,這像話嗎?傳出去多難聽?”
李大山可不容易善罷甘休,其狡辯說道,“村長,這事有什么難聽的,村里每家每戶都一樣,上一代留下來的地留下來的房,都是按男丁來分的,這天經(jīng)地義的。”
李文來根本不聽李大山的話,其強硬地說道,“去去去,再怎么天經(jīng)地義,人家男人都還尸骨未寒,你就來搶,這傳出去多難聽?有什么事都等對年再說,等對年了,你們愛怎樣怎樣,我才懶得理你們這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