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搖骰聲后,三人面前皆定定地放著骰盅。
薛辰站在江晴身后,用指腹點了點她的背:“就壓孫宇,一開始先壓十萬,之后每局加二十萬。”
第一關時,江晴便被薛辰的“運氣”所震驚,此刻更是不疑有他,直直地照做了。
孫宇是跟薛辰通過氣的,更是大喇喇地往自己盅前拍了十萬塊,打開雙臂靠在椅子上,刺激起韓毅來:“人沒用,點數(shù)也就小,我這點數(shù)鐵定比你搖出來的大!”
韓毅本來還在逡巡,被孫宇這么一激,當下便惱了:“就憑你還想爬到我頭上,哼,還早得很呢!”
說罷,也同樣拿出十萬,拍在了自己面前:“我還就不相信了!”
為顯公正,開盅都是由莊荷來。穿著制服的男莊荷按著逆時針的順序?qū)⑷说镊恢岩灰淮蜷_。
江晴的,二二三,共七點。
孫宇的,五五六,共十六點。
韓毅的,一一四,共六點。
“哈哈哈,就說嘛!”一揭開骰盅,孫宇立馬大笑起來,“看看,連人家江晴個女人都比你會玩!”
孫宇的笑聲夸張,惹得周遭看熱鬧的都不由跟著笑了起來。
“你!才第一局,別高興得太早,韓家這么點錢又不是輸不起!”韓毅此刻只當自己運氣不好,又下了第二注。
這次薛辰讓江晴壓在了自己這,孫宇自然也就跟上,同時按照計劃奚落起了韓毅。
“才輸了一局,就畏手畏腳的,壓這么點,人家江晴都比你有魄力,怎么,怕輸啊?”
孫宇不愧是韓毅多年的老對手,每一句話都精準地踩到了對方的雷點。
韓毅冷哼一聲,哐哐地又往桌上倒了二十萬,總共壓了三十萬在自己這。他就不信了,在錢用完之前,他就不能搖出一次第一了!
結(jié)果自然是痛失三十萬。
接著又是玩了三局,事實證明,韓毅就是吃這個激將法,總共玩了五局,在孫宇刻意的引導下,愣是一次都沒猜對。而此時韓毅輸?shù)腻X,也已經(jīng)有了五百萬。
一連串的殘敗讓韓毅氣紅了眼,拎著剩余的錢就要來一局梭哈。
看著上頭的韓毅,薛辰嘴角勾起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很好,就是要這個狀態(tài)。
一陣電流聲響起,二樓的大熒幕上,剛剛的天狗面具男人又出現(xiàn)了。
“游戲可真精彩啊,特別是韓先生,輸?shù)暮苡刑攸c嘛!”男人語帶戲謔,“不過既然我是外來的,那么總不好意思把大家逼得太緊。最后這一關,大家可要擦亮眼了!”
男人的影像再次消失,第三關的游戲規(guī)則也隨之出現(xiàn)。
第三關,最強尋寶者。
從商者,不僅要有運氣與魄力,更加要有眼力。這一關由參與了第二關的玩家在莊園內(nèi)進行尋寶,所找到的寶物價值最高的玩家獲勝。獲勝玩家能夠獲得任意購買額。
任意購買額!也就是說只要贏了最后一局游戲,就等于這些裝修材料可以被無限制供應!
同時,剩余玩家也能用下注猜贏家的方式參與最后一關,每位玩家都會分得一筆下注金,需要從尋寶的幾位玩家中選出一位下注,倘若押對了,今晚的損失就可以一筆勾銷。
這條規(guī)則一出,眾人瞬間從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成了探究的態(tài)度,仔細地對在場幾位玩家觀察了起來。
按照財力來排名的話,韓家和孫家不分前后,江家自然是比不過兩家的。而韓毅又是韓家唯一的繼承人,想來要比孫宇見過更多的世面,因而許多玩家已經(jīng)躍躍欲試,要下注韓毅。
“諸位,前兩局的游戲不是光為了好玩的。”孫宇高聲一喝,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大家有目共睹,江小姐不論是運氣還是魄力,都很不錯,所以這一局,我棄權(quán)了。”
孫宇的話引起了軒然大波,一些原本搖擺不定的玩家紛紛轉(zhuǎn)頭下注了江晴,一時間竟然跟韓毅的下注金額不相上下。
韓毅的臉都綠了,這個孫宇,是成心來惡心自己的?
不等韓毅出言反駁,游戲很快開始,計時三小時。韓毅帶著一波韓家人,浩浩蕩蕩地向各樓掃去。
相比而言,江家就要冷清得多了。
雖說都是一家人,但江平已經(jīng)同一家公司的小秘書眉來眼去了起來,江安看著在幫忙,實際卻只是在磨洋工,幾個帶來的員工在江安的暗示下更是在顧左右而言他。
江晴真正的幫手,只有薛辰一個。
面對這種情況,江晴顯然也是有心理準備的,只是哀傷地嘆了口氣,并未再要求什么。
倒是薛辰,倚著墻壁睨著這兩個所謂的江家人,冷笑一聲:“一筆寫不出兩個江來,你們就這么看著晴兒,一點兒事都不干?”
江平將目光從小秘書飽滿的胸脯上移回來,不滿地罵道:“關你什么事,你這么有本事你去,窩囊廢!”
江平的態(tài)度如此,江安也沒有好到哪去,裝模作樣地說了幾句會幫忙的話,轉(zhuǎn)頭就不知躲哪消磨時光去了。
“算了阿辰,你是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的。我們自己仔細找吧。”
話雖這么說著,但江晴的眉眼間皆是失落,她是將親情看得很重的人,怎奈她眼中的親人未必把她當做了親人。
薛辰的臉色越發(fā)凝重,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需要幫助江晴坐上江家的頭把交椅,若是放任她一個人,指定要被她那些面善心毒的“親人們”給生吞活剝了。
時間在漸漸流逝,二樓大廳里已經(jīng)堆了不少韓家人找到的覺得昂貴的物品,只等韓毅回來挑選,而江晴這邊只擺著一個銹跡斑斑的破鑰匙。
“就算這個鑰匙再怎么是個古董,也不至于價格很高吧!”
“剛才我可跟著去看了,江晴本來要拿一幅一看就很貴的油畫,結(jié)果被那個薛辰給阻止了,還塞了個這么玩意給江晴,可把我氣壞了!”
“這個贅婿什么時候這么有話語權(quán)了,江晴憑什么聽他的?”
正當下注給江晴的幾人哀號著自己錯失良機時,韓毅帶著幾名員工也趕了回來,手上拿著的正是一幅油畫。
“贅婿就是贅婿,沒見過世面的人就連煮熟的鴨子都能放飛。”韓毅一臉得逞后的驕傲,特意揚了揚手中的油畫,“也怪不得你,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好玩意。”
韓毅的話引來了許多人的贊同聲,在他們看來,這副油畫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很可能還是件古董,再加上畫框上點綴著的珠寶,絕對是一樣價值連城的寶物。
江晴這回,鐵定是栽了!都怪薛辰這個贅婿!
下注給江晴的幾人向薛辰投去了憎怨的目光,一副想把他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江晴見此也有些擔憂,若說運氣,她已經(jīng)見識過了,但對于奢侈品的了解,她想薛辰絕對敵不過韓毅,內(nèi)心也有些后悔。
薛辰自然看出了江晴的內(nèi)心活動,鼓勵般地牽住了對方的手。
手心熾熱的溫度傳來,江晴稍稍安下心來,輸了便輸了吧,事到如今,也不能怪罪薛辰,畢竟都是自己做的決定。
三個小時很快就到了,面具男沒有再出現(xiàn)在熒幕里,取而代之的是一隊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為首的隊長分別向兩人收走了他們所找到的寶物,離開的動作干脆利落。
“薛辰你就躺平任嘲吧,這次你輸定了!”韓毅囂張地說道,五官猙獰地扭曲到一塊。
他可不相信,薛辰弄砸了江家的生意,江明烈那老頭子還會放過他,倒時候肯定會逼著薛辰和江晴離婚,屆時自己就又有機會了!
這邊韓毅正雀躍著,孫宇已經(jīng)悄悄站到了薛辰身邊,看著韓毅的志得意滿的樣子,嘴角瘋狂地上揚了起來:“辰哥,這韓毅是不是有點太蠢了啊!”
薛辰淡定地笑了笑,蠢不蠢待會大家就都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