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兩聽冰美式,楚嫣然把陳鋒帶到了廣城大樓的天臺上。
望著樓下燈影幢幢,楚嫣然緩緩開口:“其實,我還有個在美國的妹妹。”
她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她們是雙胞胎,但是從小她就爭強好勝,什么都要和妹妹搶。
有一次,妹妹偷偷戴了自己的項鏈,她就把妹妹反鎖在房間里整整一天。
她的妹妹叫楚怡然,有一次她做了奶茶,把里面的料換成了水晶寶寶,結(jié)果楚怡然被拉去醫(yī)院洗胃了。
查出來是誰干得也沒用,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可能去責怪她呢?
但是后來,這樣的小矛盾越來越多,父母實在看不下去了,就把楚怡然送去美國培養(yǎng)。
講到這里,楚嫣然臉上沒有得意之色,臉上只有擔心的陰云。
陳鋒知道還有下文。
原來,就在下一個星期六,楚怡然就要回來了。
楚嫣然說:“聽爸說,我妹在那邊簽下了一家公司,經(jīng)營得還不錯,我估計最近回國就是要搶我們在國內(nèi)的資源。”
陳鋒忖度了一下,分析了一下局面,楚家姐妹紛爭。家長不希望內(nèi)部矛盾,但現(xiàn)在自己與楚嫣然已然是同一個戰(zhàn)壕的戰(zhàn)友了,怎么說幫楚嫣然也是幫他自己啊。
頂樓的風大起來了,晚上總有種說不出的寒冷。
陳鋒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楚嫣然身上,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上。
“謝謝。”楚嫣然搓著手,哈了兩口氣。
“楚姐,你現(xiàn)在手上有哪些資源,我們想辦法,把你妹妹的公司擠下去。”
正合我意——楚嫣然嘴角泛起一抹滿意的微笑。
“說實話,廣城并不是我的勢力范圍,我也是鞭長莫及,愛莫能助。而港城才是我的地盤。”
“楚姐,你的意思是?”
“來港城幫我吧,陳鋒。”
這句話讓陳鋒有些猝不及防,他沒想到這么快。
他摟緊了懷中的女人,滾燙的喉結(jié)動了兩下,說:“待會把協(xié)議和財務清算發(fā)我,我考慮一下行嗎?”
前世的經(jīng)驗告訴他,不能貿(mào)然答應。
這個世界是不會變的,人性放在誰身上都經(jīng)不起考驗。
“看。”
“什么?”
“北極星。”楚嫣然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
“希望自己永遠都不要迷失方向才好。”楚嫣然轉(zhuǎn)頭看向陳鋒說,“以前失戀了,考砸了,生意談黃了,一切不如意不順心了我都會來這里。這就是我的秘密基地。”
楚嫣然緩緩走到欄桿面前,搖頭道:“我以前還想過要自殺呢。后來想想,害,何必呢?跟自己較勁。人生有無限可能,何必拘泥于一時的挫折。”
今天的楚嫣然也很好看。
淡棕色的眉毛,垂感的衣裙,配上一副流蘇耳環(huán),橘調(diào)的口紅,逆光打在臉上,像迪士尼出逃的公主。
陳鋒看眼前人看得出神,眼前人望著樓下的風景出神。
有那么一刻,陳鋒想,就這樣靜止吧,時間就不要再走了,他累了,他想休息了。
過了一會兒,楚嫣然走了過來,開了瓶美式,遞給他。
陳鋒接過,兩個人坐在天臺欄桿旁的水泥地上。
“陳鋒,你不該屬于這個時代。”
陳鋒心下一驚,難道自己重生的秘密泄露了?她怎么知道自己……
“大鵬一日乘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假使風歇時下來,因能顛卻滄溟水。你是鯤鵬,非北海不就。”
陳鋒在心里大喘氣,原來是這樣。真的文化人夸人,云里霧里。
“欸,楚姐,那是我的。”
兩人的咖啡挨得太近,楚嫣然不小心拿錯了。
她也不尷尬,反而理直氣壯地說:“我不管,我喝了就是我的。”
陳鋒聽出了她語氣里的調(diào)皮,也賭氣似的說:“那我也喝你的!”
又聊了很久。
兩人從童年聊到少年再到青年時期,那一段段青蔥歲月仿佛也成了他們心里最純潔的地方,成為了他們不用計較是非對錯的談資。
最后,楚嫣然說:“晚了,我送你回去。陳鋒,今天晚上我很開心。”
“以后要是不痛快了就打我電話,想去哪里我奉陪。”
回到寢室,陳鋒打開電腦。
果然已經(jīng)有一份文件在郵箱里了。
點開一看,是一份合作書。
陳鋒在來的路上也思考了不少了,大學的課業(yè)其實照他現(xiàn)在的水平,是完全可以勝任的。
唯一放不下的,是江小蘭。
江小蘭還有深造的空間,據(jù)他回憶,之后的一年小蘭有機會去隱國倫敦大學金融系做為期一年交換生,但她放棄了。具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她那愛賭的爸爸吧。
該怎么把江小蘭跟他拴在一起呢?
陳鋒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