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女子聞言手上一頓,反應(yīng)卻是極快,悄聲貼著李瑩元耳朵道:
“蕭公子,您放心,煙兒我已經(jīng)差人去叫了,洗漱一下很快便會過來。”
李瑩元何等機靈?紅衣女子這反應(yīng),豈能瞞得過他?
這一舉一動幾乎便等于直接坐實了他心中猜想。
只是他今日另有要事,此時仍是閉目不語。
“哎呦,這位俊俏的小公子生的可真是惹人難以自制,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啊?”
紅衣女子也許是為了緩解尷尬,一臉堆笑的討好旁邊的李旦,不動聲色的沖著身后的帷幔打了個手勢。
粉紅色的薄紗帷幔后面,一群少女外衣褪地,半露香肩,幾十條玉腿錯落有致的泛著攝目光芒走了出來,在李旦面前側(cè)身站成一排。
一個個低眉頷首,或托腮,或扶胸,儀態(tài)撩人,雙眼滿含純情都直勾勾盯著李旦。
李旦粗略的用眼睛一掃,估摸著得有四十幾條腿。
這些女子雖稱不上絕色,各個也都是一流美人,外加體態(tài)皆是高挑豐滿,感官沖擊讓人十分震撼!
守了十幾年元陽的李旦聞見女人味都得頭暈?zāi)垦?,遑論這一個個訓練有素還帶著二十幾倍加成?
他旦只掃了一眼,體內(nèi)便血氣翻騰。
他只感覺脖子到臉一下子變得熱辣辣的,急忙閉上雙眼,妄圖以元炁壓制體內(nèi)本能的躁動。
可李旦閉上眼之后,那二十幾對連根的雪白大腿竟如夢魘一般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轉(zhuǎn)著圈的此起彼伏,還莫名夾雜著女子攝人心魄的歡愉之音。
體內(nèi)磅礴雜亂的元炁瞬間滾燙,流遍全身。
李旦渾身的躁動元炁竟然在這一刻在經(jīng)脈之中熊熊燃燒起來,片刻之間已在體內(nèi)成焚身之勢。
他修習《人皇元典》十幾年積攢在體內(nèi)的元炁非同小可,此時全部逆沖,李旦心頭絳宮之火燒灼,一股霸道的欲望之火竟然自心頭熊熊燃起!
紅衣女子人稱“房事百科石榴姐”,自然見多識廣,對各階段的男子生理皆有十分的研究。
她瞧見李旦站在那里兀自不動,渾身赤紅的閉著眼,心里立即便有些癢癢。
只可惜此時李瑩元有些礙事,不能丟下不管。
隊伍里兩個心急手快的姑娘,不等她下命令,已經(jīng)撲到李旦兩側(cè),雙手攙扶著他手臂,使勁蹭他肩膀。
李瑩元敏銳的察覺氣息有異,悄悄的睜開一只眼打量,卻正好撞見李旦鼻子里劃出出兩行紅色的液體,急忙嫌棄的又把眼睛給閉上了。
“感情這位小公子還是元陽之體,倒是奴家莽撞了,你們兩個快快扶小公子去里屋,好好服侍!”
“記得先給小公子放松,別硬來!”紅衣女子語氣顫抖的提醒道,看著這倆“女兒”活力四射的神態(tài),她心里既羨慕,又操心。
可此時李旦正處在一種空明的狀態(tài)之中,全身僵硬,神識內(nèi)沉,根本不知外界發(fā)生何事,就連那鳳來樓特調(diào)的足以讓男子瘋狂的體香徑直鉆入鼻中,也是絲毫不覺。
世間萬法,皆由人體而起。
元炁隨意志與血氣運轉(zhuǎn),人的本能欲望,便是最好的催化!
人皇元典曠古爍今,機運并存,滿天諸神苦尋而不得,其奪天地造化之妙用頗多,李旦此時的狀態(tài)已不知不覺的暗合妙法,深入“道境”之中。
“啊哈哈哈,蕭老二來了么?!”
原本關(guān)著的房門,猛然被人一腳踹開。
一名身著錦紅衣衫的少年醉醺醺的拽著一個身材嬌小的彩衣姑娘,直接闖了進來。
這姑娘發(fā)髻散亂,衣衫更是被撕扯的五不存一,就連內(nèi)衣都已不知去向。
被那錦衣少年一扥,姑娘手臂發(fā)出一聲脆響,似乎已經(jīng)脫臼。
她早已哭的是梨花帶雨滿臉淚痕,卻絲毫不敢出聲,死死咬著雙唇極力的拉拽身上的布料遮擋自己的關(guān)鍵部位。
這姑娘可是鳳來樓中有名的放得開,以往何等場面都不曾犯怯,賣力周到,今日這般表現(xiàn)竟像極了良家女子。
石榴姐洞察力驚人,只掃了一眼,便心頭火起:“這小浪蹄子怕不是攢夠了銀錢,動了從良的心思?”
錦衣少年渾身酒氣,原本有些迷離的雙眼看到李瑩元卻猛地一亮,竟比看到此間女子還讓他提神幾分:
“喲,老蕭!今兒對不住了啊,我先來了,你那賣藝不賣身的烈如煙已經(jīng)被我給操辦了。”
他聲音洪亮囂張,生怕里里外外的人都聽不到。
石榴姐見到這位公子,連忙抽身彎腰施禮,神態(tài)比見到李瑩元還多了一些緊張。
李瑩元此時嘴角冷笑著睜開眼來,看向錦衣少年的眼神里不知不覺的閃過一道狠厲之芒。
“藥少哪里的話?不就一姑娘嗎,你只要喜歡,天天操辦也未嘗不可!”
這是權(quán)貴圈里的基本素養(yǎng),即使你心里惦記著宰了他,面上也要笑臉迎人。
錦衣少年乃天下第一世家——藥家的一位公子,名叫藥飛。
藥家以煉藥起家,產(chǎn)業(yè)橫跨昆侖與蒼梧,富甲天下。
族內(nèi)更是強者如云,更兼注重廣交天下豪杰,經(jīng)過數(shù)千年發(fā)展壯大,其財力,甚至可以與四大氏族比肩。
只是這位藥飛公子,人格低劣,可沒有什么大家風范。
他尤其是喜歡在風月場上與人爭風吃醋,癡迷于強搶別人手里的姑娘,出手歹毒,屢屢鬧出人命。
饒是石榴姐見慣了達官貴人與大場面,看到這位爺也是不自覺的面皮抽抽,心慌的厲害。
這鳳來樓與藥家關(guān)系不淺,這位公子雖已非嫡系,隨便一句話也能左右她的命運。
眼看這惹不起的兩位爺,今兒個好死不死的還是撞到了一起,石榴姐面色晦暗,已然動了告老還鄉(xiāng)的念頭。
“哈哈哈哈,看不出來你小子挺有孝心,不過這煙煙姑娘也就那回事,味道寡淡的很,真不知道你小子為何天天霸著他。不但眼瞎而且沒品味!”
藥大飛不屑的撒開手里的姑娘,走上前來,竟然將騰出來的右手輕飄飄的伸向李瑩元的臉。
身后那姑娘體若篩糠,早已是慌了魂,竟然也沒想到跑,一屁股蹲在原地抱著雙膝只顧瑟瑟發(fā)抖。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紅衣女子已漸漸嚇得魂飛天外。
即使是精細的擦了最紅最厚的胭脂,也難掩她此時臉上的煞白。
圓滑事故如她,早就看出這位蕭公子用的是假身份,只不過來這種地方,用假身份的大人物多了去了,再加上這位蕭公子出手闊綽又從不計較,她也就沒怎么往深了琢磨。
現(xiàn)在時態(tài)緊急,她卻心頭猛地一亮。
那次被捉奸在床的三殿下的舅舅,光著膀子被揪著耳朵往外拖,迎面撞上這位爺那會兒,那兩口子那姿勢分明是要…
,“蕭…該不會是那個宵?…二皇子李霄?!”
想到此處,紅衣女子已然雙腿發(fā)軟,兩眼一翻往地上倒去,好在抵在了身后的紅漆大柱上,拖住了一口氣沒暈過去。
一股絕望的思緒自心頭升起,她身體緩緩下落,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指望衣錦還鄉(xiāng)什么的了,只盼能活著回家就好。
她眼神癡呆,半生辛勞的景象一一掠過眼前:為練就一技之長不惜背井離鄉(xiāng),忍受諸般羞辱,即使是成名之后依然謹小慎微努力提升業(yè)務(wù)能力,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得帶著一張無形的面具,從沒有做過一天的自己。
好不容易熬死了老人,陰死了對手,混上了這第一把交椅,還未能享一日清福,便遭遇如此大難…
“我的老天爺啊,到底幫哪邊?老娘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站錯了怕是要尸骨無存!”
她隱隱猜到了這位“蕭公子”的真實身份,只不過藥飛兇名赫赫,她還在踟躕。
“蕭公子”往日種種行為景象也在眼前快速浮現(xiàn),越回想越是確認!
這不明擺著嗎?!
有誰能讓那位家世顯赫、悍名遠播的三舅母夫婦見面直接便要彎腰屈膝的?
又是誰天天被身邊侍從稱作“二公子”。
帝下之都雖大,可哪里有這么一個蕭老二?
只有老二,宵!
“天啊,藥飛這沒腦子的傻缺在作死,可不要牽連到我!”紅衣女子腦袋一晃,終于回過神來。
得罪了藥飛無非是她一人之過,要是二殿下在這里有個閃失,她九族都得跟著陪葬!
雖然那些人除了有求于她之時無不在人前標榜以她為恥,甚至叫囂她與父母兄弟死后不得入祖墳。
她還是對他們有一絲溫情在的。
十萬火急之中,石榴姐眼珠子哧溜一轉(zhuǎn),逆轉(zhuǎn)了心頭固有的概念,決定放手一搏。
她平日里慣常幫著強勢的一方欺壓弱勢的一方。
每次都是藥飛前面殺人,她后邊跟著洗地。
這次強弱之勢轉(zhuǎn)化的太過刺激,她一時還真的有點不適應(yīng)。
可就在她一咬牙,決心上前阻止的時候,一只白皙干凈的手卻從李瑩元身后突兀的伸出,剎那間搶在了他前頭,死死捏在了藥飛的手腕上。
一位身材清瘦的素衣少年緩緩自李瑩元身后走出,那雙冷峻果決的眸子兇狠的瞥了一眼藥飛。
側(cè)首對著李瑩元寒聲道:
“要不要我?guī)湍惆阉溃?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