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榮禪功!”蕭霆大驚失色,這等早已失傳多年的神功他自然是有所耳聞,如今親眼得見不知該感到幸運還是悲哀。
“不錯,既然見到了武林盟主,還不俯首稱臣!”姜眠上前一步,兩人相距不過三尺,四目相交,針鋒相對。
蕭霆眼神變幻不定,掃了一眼堂下的眾人,他知道唯有他是決不能低頭的,姜眠的身后便是姜天義,若是跪下,那他蕭霆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了。
堂上氛圍凝重,無人敢出言打破。
姜眠已經(jīng)放出氣勢,若是尋常人早已經(jīng)跪伏在地,但是蕭霆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竟然咬牙堅持。
額頭之上已經(jīng)沁出汗珠,蕭霆只感覺肩上忽然多了一座大山,似乎要將他壓垮。
他死死地盯著姜眠,他相信這必定是姜眠所為,但根本無力反抗,在姜眠眼前宛若螻蟻。
蕭霆嘴角溢出鮮血,面色漸無血色,他已經(jīng)岌岌可危了。
堂中的人終于坐不住了,未見二人有所動作,蕭霆就受傷了,詭異至極。
“啊!玄霆烈掌!”
蕭霆驟然發(fā)難,掌心突然迸發(fā)出數(shù)道電光,無比刺眼,堂下之人不禁都閉上了眼睛。
玄霆烈掌正是蕭家祖?zhèn)魑鋵W(xué),以獨門內(nèi)功修習(xí),煉至最高境界出掌之時猶如雷霆一閃,無人能敵。
可是,這并不包括姜眠。
白光閃過,眾人睜眼,卻是看到姜眠以一指抵住了蕭霆。
“去!”只聽姜眠一聲斷喝,金色符文凝聚于之間,蕭霆立刻如遭千斤巨錘重擊,倒飛而出,砸破墻壁,神色萎靡。
“父親!”
“大哥!”
此起彼伏的呼喊聲將蕭霆圍攏,他們驚駭?shù)乜聪蚪?,蕭霆雖然少在江湖中走動,但是江湖之中能夠一指擊退他的人絕沒有。
“蕭霆,你辱我兒,本是今日必死,但是念你曾經(jīng)資助我武帝城度過困厄之時,我廢去你全身武功,留你一命。只不過蕭家以后,作為我武帝城附屬,俯首稱臣!”
姜眠面容冷峻,眼神如劍,蕭家之人根本不敢掠其鋒芒。
蕭云其此刻也是站了出來,他深知大丈夫能屈能伸,現(xiàn)在他們?nèi)羰遣煌讌f(xié),那只能全都喪命于此了。
“武林盟主神勇,我等早有此意,只不過蕭家地盤極大,需要時間通知,不如盟主大人暫且歇息一夜,明日必定率家族眾人拜見盟主大人。”
姜眠深深看了姜云其一眼,并不回答,只是看向姜天義,“天義,今晚就住你那里吧。”
姜天義露出為難之色,猶豫開口道:“家中簡陋,我去為父親大人找間上房。”
“義兒,家中客房足夠,就讓盟主大人在府中休息一晚。”蕭云其連忙開口道。
“不必,我怎么會嫌棄自己孩子的房舍簡陋。帶路。”姜眠態(tài)度極為堅決。
姜天義心中一暖,便引著姜眠離開。
“二叔,二叔,父親他不行了!”蕭霆之子蕭遠峰哽咽道。
蕭云其也是一驚,快步走到蕭霆身前,搭脈診斷。
很快他的面容變得格外沉重,“沒想到經(jīng)脈俱碎,內(nèi)力盡失,命懸一線。”
眾人一片凄然,沒想到不可一世的蕭霆竟然一招就被別人廢去了武功,心中雖有悲傷,但是更多的是人人自危。
這些年他們可沒有少欺負姜天義,如今姜眠出關(guān),恐怕都要找他們算賬。
姜眠跟在姜天義身后,他們在蕭府之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才意識到蕭家究竟有著怎樣的底蘊。
可是如此富貴的豪門,竟然會讓自己的女婿住在一間柴房,這里鮮有人跡,旁邊便是后山。
“哥哥!哥哥!哥哥!”
還未進門就看到一個女子,帶著小女孩一般的笑容跑向姜天義。
姜天義臉上露出寵溺之色,快步上前,“薔兒,乖。”
“薔兒乖,薔兒乖。”女子連連重復(fù),兩手環(huán)住姜天義的脖頸,掛在他的身上。
“父親大人,這就是內(nèi)人,蕭薔兒,因年少時一場大病,病愈之后便停留在了八歲,這些年孩兒能夠在這蕭府受盡屈辱,多虧了薔兒,才能夠堅持到現(xiàn)在。”
或許是動了真情,姜天義的眼神無比溫柔,那是一池春水。
“待我來看看。”姜眠伸出雙掌放在蕭薔兒頭頂,蕭薔兒本來一直掙扎,但是在姜天義的柔聲安慰下恢復(fù)平靜。
元力散發(fā)而出,對于靈智停留在八歲的蕭薔兒來說,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元力很輕易地進入了蕭薔兒體內(nèi)。
元力游走在蕭薔兒體內(nèi),仔細檢查著她身體的每一寸角落,很快便收回來右掌。
“放心,并沒有什么大礙,只不過是大腦經(jīng)絡(luò)堵塞,我每日為她疏通經(jīng)絡(luò),十天之后就無大礙。”
姜眠的話無疑是天大的喜訊,姜天義無比激動,這些年雖然他竭力想要保護蕭薔兒,但是無疑也剝奪了蕭薔兒的自由,她應(yīng)該擁有自己的天地,不只是這一間柴房,方寸之地。
“父親。”世界上任何感謝的話語都無法表達姜天義的感情,但這些話都不必說出來。
說起來已經(jīng)有兩百歲的姜眠眼中竟無端端生出了淚水,修仙之人絕情絕義,斷絕世間所有的情感,心中唯道。
他第一次對修仙之路產(chǎn)生了懷疑,人生來便有七情六欲,絕情絕義豈不是泯滅人性。
劉富貴在外看守,三人進了簡陋的柴房,沒有人能夠想到這富麗堂皇的蕭家之中竟然有這樣一處地方,窗紙已是千瘡百孔,棉被也是縫縫補補,一間不大的屋子既是廚房,又是廳堂,又是床榻。
“孩子,你受苦了。”看著眼前的景象,姜眠動情道。
“沒事,只要有薔兒在,這都不算苦。”姜天義握著蕭薔兒的柔夷道。
蕭薔兒自然是聽不懂姜天義說的話,只是癡癡傻笑,口中連聲喊著,“抱抱,抱抱,抱抱。”
夜間,姜天義親自下廚,自入得蕭府,娶了蕭薔兒之后他便是親自下廚,古語有云,君子遠庖廚,但他自認也不是什么君子,只是一個丈夫。
飯菜可口,情意濃濃,今日月色,最為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