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蕭一天,出生在四川康定一個偏遠山區(qū)。
我一出生,村里人都說我是鬼胎還陽,是個不祥之人。
據(jù)說,我娘生我那天,青天白日的我家院墻上不知道從哪飛來一只貓頭鷹,凄厲的叫聲斷斷續(xù)續(xù)的叫了大半晌,我爸丟石子怎么趕也趕不走它。
老話常說“貓頭鷹進宅,無事不來!”,是非常不吉利的,最后還是我爺爺掏出獵槍,給了它一梭鐵蛋子這才消停下來。
說來也奇怪,槍聲剛落下,我便出生了。只是我落地時全身泛紫,嘴唇發(fā)黑,也沒有嬰兒的啼哭聲,無論接生婆怎么抽打我屁股,都沒個響動,了無生氣。
“哎!這孩子是個短命的。”接生婆嘆息著留下這句話,便也匆匆離去了。
就此老蕭家媳婦兒生下個死胎,也在十里八鄉(xiāng)傳的人盡皆知。
在那個年代,小孩夭折是常有的事,或餓死,或病死。只是在我們那夭亡的小孩是不興土葬的,或置于陶甕壇罐里倒扣在山崖石壁下,或放在粗布麻袋中吊掛于深山老林里便草草了事。
我爹當時就是將我放在院角那口廢棄的大泡菜壇中背上山的。
離奇的是第二天下午,上山狩獵的村長急匆匆的跑到我家門口沖我爺爺直喊道:“活見鬼哩,蕭老哥,你孫孫是不是也安置在亂石堡里?我聽見那有娃的哭聲嘞!”
亂石堡是往年山體滑坡,山上的落石滾下堆積形成的,附近這一帶夭折的孩子大多都是扔在那里邊的。
而且最近有娃子夭亡的,就只有我們家!
村長這一路咋咋?;?,引來了不少村民,擠在我家院門口。
“劉叔,您別亂說,昨天那孩子鼻孔都沒來氣兒,您莫不是聽錯了?”我爸皺著眉頭,擺了擺手。
誰知村長一聽這話,急的直拍胸脯保證:“俺老漢決計沒聽岔兒,起初我以為是山里的畜生叫喚,可仔細聽那就是娃子在哭哩。你別看我一把年歲,這耳朵可好使得很吶!”
聽村長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村民們也都炸開了鍋。
還不待我爸發(fā)話,坐在青石板上的爺爺敲掉煙桿兒里的煙鍋巴,抄起一旁的柴刀就起身:“是真是假,進山瞅瞅!老子活了大半輩子,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沒見過?”
說著,爺爺帶頭就往山里走,不少村民也紛紛跟上,想要一探究竟。
當大伙力困筋乏翻過亂石堡時,眼前發(fā)生的一幕,震驚了所有人!
只見一口破舊的壇罐子倒扣在巨大落石之下,里面不時傳來幾聲孩子的啼哭聲,兩只黃皮子像人一樣站守在壇邊。前爪環(huán)抱住壇身,那模樣似乎極力想要掀翻這壇子。
這黃皮子與普通的黃皮子不同,它們渾身長著白毛,柔軟濃密,猶如銀絲一般,體積也比一般的黃皮子大了不少,烏黑發(fā)亮的眼睛,一看就特別的精氣。
“這黃皮子莫不是成精嘞!”
眾人哪見過這般陣仗,人群中不知是誰慌亂吼道。
我爸聽見壇里的哭聲,什么都顧不得了,急忙跑過去想要翻開壇子看看里面的情況。
這一跑,兩只黃皮子徹底被驚動了,撒腿便竄進了亂石堆的縫隙中,不見了蹤影。
我爸從壇中將我抱了出來,我頓時就不哭也不鬧了,只是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物,一個勁兒的沖他樂。
眾人愕然失色,就連我爸也被嚇得目瞪口呆,愣了許久。
“壞了!壞了!老蕭家媳婦兒生了個鬼胎??!”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被嚇走的接生婆:“昨個下午我是親眼見著這娃子斷氣兒了,那身體都涼透了,這咋又活蹦亂跳了你說!”
此話一出,更是鬧的人心惶惶。人群里大伙也都開始指指點點,議論的沸沸揚揚。
“真是活見鬼!這死掉的娃兒還能還陽么?”
“誰說不是呢,老蕭家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喲!我看吶!這八成是生了個妖怪。”
聽見村民們議論紛紛,我爸將我摟在懷里,憋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放你娘的狗屁!這娃子不是啥怪胎,是我老蕭家一脈單傳的孫子!”這時我爺爺被氣的滿臉通紅,破口大罵道:“誰以后再亂嚼舌根子,別怪老漢我翻臉不認人。”
爺爺一生都忠厚老實,是個有情有義的,每到秋收農(nóng)忙時節(jié)也沒少幫助大伙,極少有同人鬧得臉紅脖子粗的時候。
見狀,眾人也都噤了聲。
村長與我爺爺交情深厚,也馬上站出來打圓場:“好了,好了,既然這娃子也找回來了,大家伙兒別圍著嘞,都散了,都散了!”
村長發(fā)話,自然是沒人再多言,就這樣一伙人浩浩蕩蕩的下了山。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可偏偏當天夜里更加駭人聽聞的事情發(f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