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山里人樸實好客,這老頭真特么給山里人丟人”,走出好遠一段距離,老李依舊憤憤不平。
茅江心中雖也不平,但并未多說,一個瞎眼老頭,沒必要與其計較,最重要的么,花的不是他的錢。
“算了,我們還是先找吧”,茅江說道。
老李唾了口痰問:“師兄,你找這張元洲干啥,住在這么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兩人走在路上顯得無聊,于是便將此行目的告訴了他。
“嘿,這家伙,還真不是個東西,一會兒見了他,我先揍他一頓再說”,說罷老李左右巡視,找來一跟拇指粗細的木棍。 村口老頭只說張元洲家住山頂,但山頂多大?找一戶人家談何容易,不得已,又尋了兩人詢問。
正如老頭所說,村內(nèi)人多不知道張元洲回到了村里,甚至有人不知道他們家在哪。
按照村民的說法,張元洲父母很早就離開了村子,也很少回村內(nèi),所以稍微年輕一點的或是記性不好的,確實不知道他們家在何地。
詢問了幾人依舊沒有結(jié)果,老李無奈的看向茅江,“師兄,不如你在算一卦吧”。
茅江輕嘆一口氣,算卦必然可以,但這兩日連續(xù)的大戰(zhàn),他的體力、罩氣消耗很大,此時是能不使用法術(shù)就不使用。
“不如你再掏點錢吧”!想了想,茅江說道。
李老頭一副肉疼的表情,但又不好意意思拒絕,畢竟自己是師弟,年齡還比茅江大,不管怎么說,都不好拒絕。
“唉!”,輕嘆一口氣,老李垂頭喪氣的前往了村口。
這回,老遠的距離,老頭便咯咯笑道:“沒找到吧”。
聽著他那得意的笑聲,老李氣不打一處出,這老家伙真的眼瞎?怎么比他的眼睛還亮,這么遠就知道他過來了。
兩個年齡加起來超過一百四的老頭,在村口臉紅脖子粗,吵得不可開交,最后老李又掏了三張紅票子,才解決這件事。
一臉肉疼的走到茅江身邊,老李也不說話,楊了楊脖子示意茅江跟著他。
茅江微微一笑,這家伙也太小氣了,明明有錢還如此吝嗇,但并未多說,跟在他的后面左拐右繞,來到一小道上。
“順著這條路上去,就可以直達張元洲他家”,老李指著綿延幽靜的小道介紹道。
接下來,兩人順著小道一路向山上走去,這農(nóng)村自然形成的小道與平日里景區(qū)里所見的不一樣,山路曲折,只有一條人踩出的小小道路,地面崎嶇不平,落腳十分不易。
茅江從小在山里長大,面對這樣的地形得心應(yīng)手,老頭應(yīng)該也是農(nóng)村出來的,但長時間居住在城市里,再加上昨天經(jīng)歷了一天的大戰(zhàn),雖不是主力,但也出了不少勁,如今再來爬山,心有余而力不足。
從山下到山頂不過幾百米,但卻是與地球重力做斗爭,再加上老頭走走停停,所以這點路,愣是走了近一小時。
但繞過一片樹林后,一座破舊的瓦房出現(xiàn)在眼前,門前散落著一層樹枝木葉,有些歪扭的木門上門神依稀可見,一把生銹的鐵鎖耷拉在一旁。
“這屋內(nèi)不像是有人啊,咱們不會又讓那老家伙給框了吧”,抹了把額頭的汗,老李說道。
茅江仔細觀察了一番道:“老頭說的沒錯,這家伙確實在屋里”,茅江伸手解釋道:“門上的鎖是被破壞掉的,還有門前這些樹枝,我們只要踩上去就會發(fā)出聲音,屋內(nèi)的人也就可以第一時間得知消息,而墻角處有一條小道,很明顯是給他自己準備的”。
“嘿,這小子,挺有反偵察意識”,老李揮了下手上的棍子,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要揍這小子了。
“走吧”,說完,茅江就要大步去推門。
“哎”,老李將其攔住,“你不怕踩中樹枝驚動他嗎”?
“怕什么”,茅江笑道:“我們這么大聲說話,還不如直接去踩樹枝呢”,說罷,茅江上前幾步,一手推開木門。
嘎吱一聲響起,一股惡臭撲面而來,茅江輕輕扇了扇手掌,走進房間,老李緊隨其后。
屋內(nèi)雜亂不堪,落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但可以看出,有人居住。
屋內(nèi)房間巡視了一番,并未見人,老李找了個稍加干凈的地方坐下,“他好像不在家”。
茅江搖頭表示異議:“屋里明顯有人居住,但村子里多數(shù)人都沒見過他,所以白天他是不會到處亂跑的”。
“那現(xiàn)在他人呢,難不成鉆地里去了”,未尋到人老李心中不快,一棍子打翻了放在桌上的盆灌。
茅江的眼神隨著盆子滾到桌下,地上,一條不是很嚴實的縫隙出現(xiàn)在茅江眼中,他連忙湊到了桌前,仔細觀察。
老李也發(fā)現(xiàn)這一點,湊了過來,“狗日的,還真跑到地下了”,然后一把拉開地下室的遮擋木板。
接著,二人先后跳下地下室,里面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乞丐般的男人縮在墻角,見著兩人,眼中滿是驚恐。
“張元洲”,茅江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男人聽后害怕的朝墻角又縮了縮。
兩人走到男人身邊,男人突然發(fā)瘋,起身對著兩人就是一陣抓撓。
老李手上還提著棍子,見狀也沒客氣,卯足勁,掄圓胳膊,抽了過去。
砰的一聲,雖不見明血,但破衣下的皮膚以然轉(zhuǎn)為鮮紅,再為青黑。
男人挨了一棍子,瞬間老實了,捂著挨揍的地方,縮在地上,有一聲沒一聲的呻吟。
“瑪?shù)拢€敢跟我動手,說,你是不是張元洲”,老李杵著棍子,一副官老爺模樣。
“是,是··”,張元洲回應(yīng)了兩聲。
“你為什么成這個樣子了”,老李再問。
“她回來了,來報仇了,她在那,快看,就在那”,張元洲指著墻角,神神叨叨的說道。
茅江二人順著其所指方向看去,又對視一眼,知道這家伙估計神經(jīng)上出了問題,但還算不上神經(jīng)病,否則也不會躲到這山里,白天窩門不出了。
茅江輕嘆一口氣,喚出了女鬼,但并未讓張元洲看見,“怎么處理,你說吧”。
若是張元洲還算正常,女鬼必將其折磨一番后交給警察,甚至直接殺其復(fù)仇,但如今看他這樣,往日里油光滿面,人模狗樣的丈夫已經(jīng)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油頭垢面,神經(jīng)兮兮的神經(jīng)病。
也許,這就是報應(yīng)吧。
輕嘆一口氣,女鬼應(yīng)道:“交給警察吧,不管他現(xiàn)在多可憐,對我的傷害都無法彌補,他不受法律制裁,我心難平”。
茅江點頭道:“我明白了”,然后又看向老李:“你還教訓(xùn)他嗎,一會兒警察來了,你可就沒機會了”。
老李瞟了眼張元洲,又看了看手中的棍子,嘆了口氣,將棍子甩在一邊,“罷了罷了,剛剛那一棍子足夠了,接下來,讓他在監(jiān)獄里度過吧”。
三個小時后,警察找到了這里,看到警察,張元洲沒有害怕,相反臉上還露出輕松的表情。
甚至那神經(jīng)兮兮的眼神也逐漸恢復(fù)正常。
后來,茅江從警察那打聽到,張元洲當(dāng)初是因為一個女人背叛了老婆,本來每天故意喝酒家暴,想著老婆受不了會主動離婚,但沒想到卻失手殺死了她。
那小情人得知他殺人后,設(shè)計卷走了他的資產(chǎn),也跑了。
接連的打擊讓他有些神經(jīng)質(zhì),于是連夜逃回老家,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直到茅江二人的闖入。
解決了張元洲的事情,茅江超度了女鬼,將其送到陰司后,兩人打道回府。
路過村口時,那老頭還在那里坐著,老遠就跟茅江他們打招呼。
老李沒有理會,茅江隨口應(yīng)了一聲。
出村后,老李好奇的問:“這老頭真的眼瞎嗎,怎么什么都知道,咱們那么遠過來,他都看見了”。
茅江回過頭,看向張寨村,此時已經(jīng)是落日,橘黃的夕陽照射在村中,灑在村口老頭身上,“人老、成精”,茅江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