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jīng)]等我說話就掛斷了。
我又看了看手機,下意識地感覺到不妙,因為未尾四位正是楚心玲寫在我手心上的號碼。
“我有點急事,要離開一下。”
我對海逸星道。
“需要幫忙嗎?”
海逸星一貫的冷淡口氣道。
“給我留個門。”
我敷衍了一句。
“我要說的幫忙正是指要不要幫你把行李一起帶走?”
我沒理會她的話是調(diào)侃還是真意,出了門就向著海邊那塊礁石跑去。一面跑,一面感覺到心驚膽戰(zhàn),按說楚心玲應(yīng)該脫離危險了,該不會這個傻姑娘又來個梅開二度吧,她是不是跳海跳上癮了。
幸好這里距礁石不遠,我跑了二十分鐘左右到了,可是此時那里卻停著四輛九座黑色奔馳商務(wù)車。
一個坐在副駕駛的黑衣人見我跑得氣喘吁吁就下了車,來到我面前,開口就問道:“你是江余愁?”
我聽出了正是那個打電話的人。
我點了點頭,焦急地問道:“楚楚……楚楚她沒事吧?”
那個人沒有說話,身子卻往后退了一步。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所有的車門都打開了,從里面陸續(xù)走出來三四十個手拿短棒的黑衣人,呈扇形將我圍在核心。
我這才意識到那個電話只是個引子,我他媽的被人算計了!
我后退半步,用余光看到東面不遠處有幾個啤酒瓶,我猛地往西面一躥,打電話的人以為我要跑,口中大叫一聲:“打!”
那幾十個人便潮水般涌了過來,我卻向著人群突然返身跑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地上拾起兩個啤酒瓶,右手一揮就在最近一個人腦袋上開了瓢,血頓時就噴濺在沙石上。
我的出手,驚到了幾個人,可后面的人仍沖了過來,一個木棒直擊在我頭上,我頓時感覺到眼冒金星,手中的瓶子頓了頓便也將他開了瓢,順手搶過那個木棒接連狠狠地敲瓢了幾個人的腦袋,可是人越圍越多,我身前身后挨了數(shù)不盡的木棒,我感覺到全身已經(jīng)疼得麻木了,身上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反正心中只有一個信念:要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
“江余愁,你他媽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打電話的黑衣人突然怒吼一聲,我突然感覺前胸一硬,似乎有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住了我,電影中的場景驚駭?shù)卦谖夷X中浮現(xiàn)。
我下意識地低頭,心里那個恨啊——那只是一部帶天線的手機!
我他媽又被人耍了。
可是我只遲滯了這么一下,五個木棒分從不同方向朝我身上招呼過來,我沒等反應(yīng)過來就像一個面口袋癱軟在地上。
我想不起來反抗,因為我已經(jīng)漸漸失去了意識,不知有多少木棒打在我身上,多少只腿踢在我身上,有一刻我甚至已經(jīng)觸及了死亡的邊緣。
“轟——”
突然一陣汽車發(fā)動機的轟鳴聲劃破了長空,緊接著一聲聲“汪汪汪——”的獒犬巨大吠叫聲就沖擊著耳鼓。
“啊——”
“誰的狗——”
“奶奶的——”
……
隨著黑衣人撕心裂肺的慘叫,圍在我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直到一雙溫暖的手將我抱起,于是我又看到那雙如星辰一樣閃爍的眼眸。
我身上的疼痛似乎一下子消失了,本能地對她發(fā)出了微笑。
“臭小子,你還能笑得出來——看來你暫時死不了!”
海逸星冷冷地罵了我一句,將我拖到車上,我看地上的黑衣人也好不到哪去,被藏獒咬得如同尸體一樣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獒犬在他們身上撕下一塊塊肉嚼著,黑衣人眼中充滿了恐怖,但他們的傷都不在致命處,似乎海逸星對她的仆人下了禁殺令。
悍馬像一頭怒獅突然啟動將我們兩人一獒帶回到那個暫時的避風(fēng)港——海濱別墅。
“這是幾?”
海逸星將我拖到床上,又伸出手掌耐心地問道。
我眨了眨眼睛,慢吞吞地吐出一個字:“五——”
“看來你意識還很清醒,你受的只是皮外傷,只要好生靜養(yǎng)就沒事。”
海逸星下了結(jié)論。
“嗚——嗚——”
突然尖利的鳴笛聲此起彼伏地在別墅周圍響了起來,看這陣勢不下一百輛汽車。
“難道派出所的人這么快就趕來了,他們破案的速度沒有這么神速吧?”
我嘟囔一句。
“你乖乖躺著別動,我去看一下。”
海逸星說著就打開門,站在院子中央。
我也沒有乖乖躺著,而是扒開門縫看著外面的動靜。
外面來的不是國家公職人員,而是另一批黑衣人,他們都坐著黑色奧迪車,車子已經(jīng)停不下,將整個別墅團團圍住,黑壓壓的人群不下幾百人擠在門前,卻并不進去。
不一會兒,一個穿黑色連衣皮質(zhì)包臀裙的女人被人眾星捧月一般走了進來,在她身后站滿了黑衣人,而且每個黑衣人手里都牽著一只大狼狗,那狗個頭只比大黃稍遜一籌,可是那狗的眼睛,慢著,為什么我感覺那不是狗的眼睛,而是一只只狼身上才能長出來的眼睛——那是一群狼!
看到此,我心里不由泛起一絲寒意!
那黑裙女人走到海逸星面前,盯著她的眼睛道:“你知道你惹了誰嗎?”
海逸星一點也沒有畏懼的樣子,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道:“我只知道這里是我家,不經(jīng)允許進來的都是賊。”
黑裙女人似乎并沒有生氣,只是大聲沖著屋內(nèi)喊道:“江余愁,我知道你在屋里,如果你還有點骨氣,就不要做女人背后的小男人。”
“哐當(dāng)——”
門被我推開來,我大步走到海逸星前面,將她和大黃護在身后。
“有種——”
黑裙女人看了我一眼,突然拉開手提包從里面拿出一張銀行卡就遞了過來:“剛才因為誤會讓你和兄弟們產(chǎn)生了一點愉快,我在這里給你賠罪。”
剛才的廝殺在她眼中只是“一點不愉快”?
我突然有些看不懂這個女人。
“這卡里有三十萬;十萬權(quán)當(dāng)是代兄弟們賠罪,十萬是感謝你救了楚心玲,十萬是請你離開她;因為你不配!”
黑裙女人最后三個字激怒了我:“你他媽的帶著你的錢,還有你的人,給我滾;我再也不愿意見到與楚家有瓜葛的任何一個人!”
“這就是我要的結(jié)果!”
面對我的暴怒,黑裙女人不怒反喜,揮了揮手,于是三十秒內(nèi),那些車那些人那些狼都統(tǒng)統(tǒng)消失不見了。
我拿出手機,按了一個號碼撥了過去,一遍又一遍,可電話傳來的一直是那亙古不變的女人冰冷的聲音:“你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
我這樣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想問一下,眼前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誰能告訴我?
“我還是搬出去吧?只會給你惹麻煩。對不住了!”
我對海逸星道。
“……”
海逸星沒有說話,只是用手撫摸著大黃的頭,平復(fù)它激烈的情緒,我也嘗試用手摸著大黃的身子,大黃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溫情,我知道在這種特殊的溝通方式中我被接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