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東方被帶到審訊室,等待許久,一男一女兩名警員沖了進來。
女警鞏心妍把筆記本往桌上重重一扔,氣憤地瞪了他好一陣,大聲道:“老實交代,昨天晚上十一點以后,你在什么地方?”
東方早有準(zhǔn)備,坦然道:“我在耿思潔家附近。”
鞏心妍道:“你在那里做什么?是不是圖謀不軌?”
東方攤攤手道:“我哪敢啊?我只是被人冤枉,心情郁悶,想求她還我清白,大半夜睡不著覺,在那糾結(jié)。”
鞏心妍一怔,說道:“就這?”
東方聳聳肩道:“就這。”
那地方的監(jiān)控錄像顯示,東方在那里逗留許久,的確是滿臉仇怨??墒?,那全是偽裝,相關(guān)視頻無法證明東方進入過小區(qū)。
鞏心妍深知如此,卻無可奈何,不由得越發(fā)生氣。
她指著東方道:“你放屁!都是鬼話!我警告你!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說,你為什么要私闖民宅,還打砸財物?”
東方見她說話如此不客氣,不由得眉頭皺起,凝視她慢悠悠地道:“不好意思,你說我私闖民宅,請出示證據(jù)。”
鞏心妍一拍桌子,氣憤地道:“你還想狡辯!在教室里公然對女同學(xué)實行xing騷擾,這么下賤的事你也干得出來,你還想狡辯!”
東方冷冷地回視著她,說道:“警cha小姐,請注意你的身份,說話是要講證據(jù)的,隨口污蔑我,我可以想告你誹謗!”
“你……”
鞏心妍自知拿不到證據(jù),氣得抬起手想要打過去,注意到東方那堅定的眼神,不由得一怔,想起自己的身份,只能強行忍住,干剁著腳,離開了審訊室。
旁邊的男警畢元洲等她離開,拉來椅子挨著東方坐下。
笑道:“行啊小子,夠硬氣,嫌命長是吧?知不知道你惹的人是誰?這可是我們警花,她一聲令下,外面有十幾條漢子會沖進來,扒了你的皮!”
東方見他是說笑的語氣,臉色也緩和下來,無奈地聳聳肩,嘆道:“沒辦法,上來就給我扣帽子,我是忍不了。”
畢元洲點點頭道:“也是,身為警務(wù)人員,確實不該說那種話,我代她向你道歉。”
東方道:“不用客氣,剛才那位小姐要是能像你一樣,我也不會對她不敬,請代我向她道歉。”
畢元洲取出一根煙,瞧瞧攝像頭,略作猶豫,還是將煙點燃。
吐出一口煙圈道:“小子,你很狂,不過不要小看我們,我們什么人沒見過?雖然你絕對不會承認,但那件事就是你做的,雖然很多細節(jié)我們也想不通,但毫無疑問,就是你做的。”
東方笑道:“只要你們找不到證據(jù)就行。”
畢元洲嘆道:“證據(jù)我可找不到,所以,我只能幫你們調(diào)節(jié),你的目的無非是讓她還你清白。”
東方有些詫異地道:“你相信我沒有摸她?”
畢元洲道:“我說了,不要小看我們,你年紀(jì)輕輕心思縝密,能做到一點痕跡也不留下,說明你不是個沖動的人,就算你有色心,你也必然會深思熟慮,找機會一舉得手,不會公共場合做這么明顯的。”
“多謝,”東方笑道:“請轉(zhuǎn)告她,她家里的損失,我照價賠償。”
“行!”
畢元洲拍拍東方的肩膀,走出審訊室,安撫了鞏心妍幾句,與她一起來到接待室。
耿思潔陪同父親焦急徘徊著,看到他兩人,立刻撲上去,拉著鞏心妍的手問:“警cha小姐,問出來了沒?那狗東西怎么說?”
“那小子死不承認!”鞏心妍狠狠地瞪了畢元洲一眼,又安慰道,“你放心,我們會還你一個公道。”
畢元洲搖搖頭,說道:“耿先生,我代那小子傳個話,他說了,只要耿小姐能還他清白,他愿意賠償你們的損失。”
耿父氣道:“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們還他清白?她調(diào)戲我女兒,還闖進我家砸壞東西,叫我們還他清白?”
鞏心妍也道:“就是!這種下賤的東西,你還替他說話?”
畢元洲嘆了口氣,眼睛盯著耿思潔,盡量和顏悅色地道:“耿小姐,真相是什么你最清楚,我請你好好考慮。”
耿思潔自知理虧,不敢正視他的目光,眼神不停閃躲,又不愿認錯,心中一急,眼淚就掉了下來。
哭泣著道:“他……他都闖進我家砸東西了,我……我跟我爸,都嚇得……嚇得睡不著覺,你們還幫他說話,你們還幫他說話!”
鞏心妍見狀,更加心軟,連忙將她摟進懷中,輕聲安慰,又狠狠瞪著畢元洲,警告他不要亂說話。
畢元洲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心中不斷感嘆:這女孩子用淚水演戲,可真讓人難辦。
稍等片刻,他忽然大聲道:“夠了!小妍,你應(yīng)該秉公辦理!”
鞏心妍不甘示弱地道:“什么意思?那個人公然xing騷擾,還……”
畢元洲抬手打斷她,說道:“小妍!你是有經(jīng)驗的警務(wù)人員,你仔細想想,他像是會在教室里公然做出那種事的人嗎?”
鞏心妍火氣正盛,哪里靜得下來,反問道:“這還能有假?我們警務(wù)人員,是要憑像不像辦事的?”
畢元洲知道這位同事已經(jīng)被情緒沖昏了頭腦,暫時無法交流。
只能無奈地嘆了一聲,轉(zhuǎn)而問耿思潔道:“耿小姐,你自己說吧,他到底有沒有摸過你?”
耿思潔自知瞞不過去,不好繼續(xù)假裝哭泣,又不愿承認,只能支支吾吾地不作回答。
鞏心妍見狀,心里咯噔一聲,暗想:難道真冤枉那小子了?不對,那種下流東西,怎么可能!肯定是耿小姐被嚇住了。
耿父心道:不能在騷擾的事上逗留。
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道:“警cha同志,東方帶人闖進我家,砸壞我家東西,這可是我們父女二人親眼所見,這總不會有假吧?”
畢元洲道:“沒錯,這才是問題的關(guān)鍵,小妍,你來回答。”
鞏心妍咬著嘴唇,干生了半天氣,無奈地道:“很抱歉耿先生,請問您還能不能找到其他人證?如果沒有,我們恐怕無人給他定罪。”
耿家父女二人怔了半晌,面面相覷,都是無法理解。
耿思潔道:“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能定罪?”
鞏心妍道:“證據(jù)不足,就算打官司,也只能是無罪釋放。”
耿思潔叫道:“這怎么可能?我們親眼見的!你們到底干什么吃的?這都查不出來?”
鞏心妍被她指責(zé),心里有些不開心,撇了撇嘴,也不想多說,拿眼睛示意讓畢元洲解釋。
畢元洲耐心地道:“耿小姐,法律上有句話叫做孤證不立,如果只有你們親眼看見,那誰能證明你們說的話是事實?在法律上,我們無法采取……”
耿思潔抓狂地道:“難道我們是自家砸了自家的東西,然后在污蔑他?”
畢元洲有些不耐煩地道:“我這么跟你說。你家小區(qū)附近緊要的監(jiān)控都被毀壞,你們的鄰居聽到響動,也確實看到有人進出你們家,可惜天黑沒人看得到臉,還有我們連指紋毛發(fā)也有過尋找,可惜一無所獲。也就是說,除了你們兩位,沒有任何人證物證可以證明他進出過你們的房屋。”
耿思潔聽著這些話,心里不由得有些發(fā)慌。
畢元洲瞧著她等了一會兒,說道:“現(xiàn)在你明白了吧?我們到底能不能判他的罪,以及,你得罪的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耿思潔瞳孔忽然一縮,失聲道:“你是說……”
畢元洲道:“沒錯!以他的手段,進出你家可以說是堂而皇之,可以這樣進出一次,就可以進出一百次!”
鞏心妍此時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語重心長地補充道:“還有,所有的監(jiān)控設(shè)備都是在數(shù)秒鐘之內(nèi)被破壞,你們家的防盜門也是被暴力破開,不論如何我們也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
耿思潔仔細回憶一遍,這才明白為什么昨晚東方始終一言不發(fā),他和他的同伴為何都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甚至用塑料膜裹住全身。
原來是為了不留下一絲痕跡。
這么看來,除非有專人二十四小時守在她家,否則東方隨時能闖入她家進行報復(fù)。
繼續(xù)這樣下去,即便東方派人打斷他們的手腳,也沒有人能為他們伸冤!
想到這里,她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濕。
耿思潔抓起鞏心妍的衣服,慌忙道:“這……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畢元洲道:“很簡單,還他一個清白,他也說了,愿意賠償你們家的損失。”
又嘆了一聲,補充道:“說真的,人家已經(jīng)做得很對得起你們,砸壞的東西都是精心挑選,為的就是不給你們帶來重大損失。”
耿父聽了許久,早知事情無解,心里也是非常害怕,連忙道:“好好,我們道歉,我們還他清白。”
畢元洲把東方帶出來,耿思潔還是支支吾吾地不愿認錯。畢元洲只好出面調(diào)停,并擬好了協(xié)議,雙方暫時達成和解。
鞏心妍見東方得不到懲罰,越發(fā)生氣,臨走時警告東方道:“我告訴你,別以為你能逍遙法外,下次別讓我再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