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材公司早上正是最忙的時候,我遲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的時間。
難怪老板會叫囂。
“老板,我來了!”
盡管在出租車上當了一回大爺,但回到自己工作的建材城,還是得裝孫子。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知道來?我告訴你謝有志,不想干了就給老子滾蛋?”
老板郭茂才憤憤的道。
我真想甩他一巴掌,然后辭職走人!
可是想到后果,還是沒敢頂嘴。
而是點頭哈腰,對老板一陣阿諛奉承。
楊茂才的態(tài)度這才緩和了下來。
“去,這位小姐買了十六箱地板磚,你去給她送過去!”
“哎,好的!”
我這才注意到,楊茂才的辦公室里還有個女人!
一個戴著墨鏡的女人。
這女人長得高挑,皮膚白皙,身材姣好,穿著紅裙子,白襯衣,一頭酒紅色的長發(fā),燙著一頭的大波浪。
身上的香水味撲鼻而來,有點好聞。
我屁顛屁顛的開著老板的貨車來到倉庫,將十六箱女人訂好的瓷磚裝到貨車上。
然后女人上了她的尼桑藍鳥汽車,在前面給我?guī)贰?/p>
來到她家的小區(qū),當看到居然是低層步梯樓之后,我心里閃過一陣不悅。
去步梯樓送貨,除了一層以外,客戶都得給我們加錢的。
而且這種事情,一般都是提前商量好的。
老板沒有說,儼然就是看我遲到,故意耍我的。
來到她家單元樓下。
她從車上走了下來,摘掉了墨鏡。
一張精致的鵝蛋臉映入我的眼簾。
鵝蛋臉,柳葉眉,當真是一個活脫脫的大美人。
“師傅,麻煩你了,六樓的602!”
幾樓?
六樓?
那不是就是頂樓嗎?
六樓老板就派我一個人來?
這不是要我命嗎?
這要擱以前,別看是美女,怎么著也得討價還價一番,讓她多給點搬運費啥的。
可是現(xiàn)在自己有錢了,讓我把四十多斤的瓷磚一口氣搬到六樓,這就跟蛻我一層皮一樣難受。
“快點啊師傅,我上邊的裝修師傅都等不及了!”
我想了一下,還是決定不送了。
八千萬我一輩子都花不完,把自己累壞,錢還在,人沒了,那不虧本了嘛!
“不好意思,最近胳膊疼,我沒力氣了!”
“哎,你這人怎么回事?”美女不爽了:“我和你們老板商量好的,一箱瓷磚我多出了十塊錢的,十六箱全都給我送到樓上去的!要不然,我可要告你們老板了??!”
臥槽!楊茂才這個王八蛋,偷偷把我的搬運費給昧下了。
“真不好意思,要不,我賠你錢吧?”
“喂,你這個人怎么回事,這是錢能解決的事嗎?你這不是耍我嗎?”漂亮女人不依不饒!
“我賠你三千塊怎么樣?”我試探著問道。
美女正欲開口罵我,聽我這么說,突然愣了一下:“你說什么?三千塊?嗯?真的?”
到最后,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異常溫柔了!
看來,錢不僅可以使鬼推磨,還能使女人的脾氣變好。
我點點頭,然后拿出手機。
接著又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其實三千塊,對現(xiàn)在的我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可萬一三千塊給了這女人,這女人以后買瓷磚的時候和我們老板聊天,把我有錢的事情抖出來,那后果簡直不敢想象了。
于是話到嘴邊,我又慫了:“那個,要不我還是幫你把瓷磚搬上去吧!”
“你耍我???”美女非常不爽的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一臉鄙夷的看著我:“真是個吊絲,沒錢裝什么大尾巴狼!給我快點!”
我也是敢怒不敢言,扛起四十多斤重的瓷磚,嘿咻嘿咻的開始往樓上搬。
好家伙,前三層樓的時候,還不怎么費勁,等到了四樓,我感覺自己渾身難受,再加上因為中獎一夜沒睡,整個人變得精神恍惚起來。
這讓我不得不把瓷磚放下,然后坐在樓道里歇息,還順便點了一根煙。
干這個工作的時候,我是三步一停,五步一歇。
這個美女見我歇息,非常不爽的抱怨,說樓上還有五六個裝修工人等著呢,督促我快一點,再快一點。
看到她不爽的樣子,我就很爽。
我就是不快,你能把我怎么著?
大不了就去投訴好了。
反正你不讓我好過,你自己也別想好過。
就這樣!
將十六箱瓷磚全部搬到樓上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上午十一點多了。
在美女和眾多裝修工人鄙視的目光下,我緩步走下了樓。
不行了,我要累死了,上車先睡一覺再說。
上了貨車,微信視頻聊天的邀請音樂突然響了起來。
我下意識的點擊了接聽鍵。
只見對方是一個紅著臉紅著眼睛的美女,旁邊是一個兇神惡煞的男人。
對方劈頭蓋臉對我一陣怒罵:“草泥馬,你給我出來,你和我老婆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給我老婆發(fā)四百塊錢?”
四百塊錢?
我一陣懵逼。
突然想起,早上為了在出租車司機面前裝逼,故意把微信零錢清空,隨便找了個頭像是漂亮妹子的通訊錄好友,把錢發(fā)了過去。
想不到,會挑起一對情侶的戰(zhàn)爭。
真的是罪過啊。
我趕緊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大哥,剛才發(fā)錯了,要不,你把四百塊錢給我退回來?”
“發(fā)錯尼瑪,你特么的當我是傻逼呢?楚夢雪,你賤不賤?我對你哪點不好了,你特么的居然背著我去找一民工?”
臥槽,民工挖你家祖墳了?
現(xiàn)實中,我慫的一批,網(wǎng)絡(luò)上,我重拳出擊!
反正隔著屏幕,他也不能把我咋地。
于是我露出一個賤賤的笑容:“雪兒,你昨天晚上真棒!”
“臥槽尼瑪!”屏幕那頭的男人火冒三丈,青筋畢露,咬牙切齒,鼻孔撐圓,伸出他的大拇指指著我,隔著屏幕我都能感覺到對方的滔滔怒火:“你這個小崽子,臥槽!”
只聽對面啪的一聲。
這個火氣比較壯的火氣哥,居然直接把他的手機給摔碎了。
這樣也直接導(dǎo)致了網(wǎng)絡(luò)中斷。
我有些惴惴不安的把對方給拉黑了。
太可怕了!
聽口音像是中海本地人,應(yīng)該不會那么巧遇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