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正對上一張瓜子臉。
這女人身材實屬上品,穿著黑色職業(yè)裝看人的眼神很冷淡,氣質也頗為陰沉。
剛才我觀天星時就覺得背后發(fā)麻,八成這女人有門道。
“何秘書,你去哪了。”
張婉清問她話。
女人斜了我一眼,“我去幫張總取份材料。”
原來她是張瑞段的秘書,那老家伙倒是好享受。
何秘書也不多話只在前引路。
“別傻愣著了,還不快點。”
張婉清進了酒店,我又看了一眼附近的格局才跟了進去。
步入酒店正廳便覺金碧輝煌,富貴氣逼人又透著難明的凝滯感。
其實也正常,以‘水德沖星’之局企圖瞞天過海,可天豈是人人都能遮的,原有的風水局順從天道自在演變,強行干預會讓已成的定局不斷修復,故此兩相沖突一定會出岔子。
氣場凝滯感便由此而來。
張瑞段只希望少花錢便斬斷和老爺子的緣法,終究還是太心急了。
“我說你怎么磨磨蹭蹭的。”
電梯里的女人不耐煩地招呼,何秘書靠著墻一言不發(fā)。
我打著哈欠進門,背對著何秘書幾乎感覺不到她存在,而且那股令人后心發(fā)毛的感覺又出現(xiàn)了。
等電梯直上六樓,門剛打開就有聒噪的聲浪撲面而來。
“就是這里。”
張婉清指指對面。
我翻了個白眼,她當別人都是瞎子。
嗡嗡嗡——
電梯門徐徐關閉。
我深吸一口氣冷不丁轉身,門閉合的那一瞬,何秘書的眼神莫名的怪異,似笑非笑間仿若眼瞳能陰出水來。
哼,張瑞段找了個好秘書,跟他五行倒般配的緊。
我順著長廊瞧了兩眼,大廳鬧得沸反盈天,可走廊人影全無極為陰郁。
無形中有一雙眼睛盯著我,讓人很不爽。
通財井定于八門正宮位。
《易經》有云:景生之道春雨潤澤,金玉之氣藏于龍臺。
那么它一定在……
“你今天怎么回事?”
標致的美人臉忽然晃在眼前。
我有些無語,“那高人的徒弟是男人吧,我對男人沒興趣。”
“閉嘴,你別忘了,你答應幫我才帶你來的,不然我現(xiàn)在就讓人把你趕出去。”
張婉清抱著胳膊很不爽。
我沒了辦法,只能跟她進門。
步入大廳就見霓虹閃爍,絢爛的光燈簡直亮瞎狗眼。
還有,這女人帶我來幫什么忙也不說,真是莫名其妙。
很快幾個年輕人圍上來跟她打招呼,他們年紀上相差無幾關系似乎不錯。
“這位是?”
有人斜戴個帽子嘻嘻哈哈的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跟磕了藥沒差,可他蒼白著一張臉藏精之氣外泄的厲害,已經虛弱不堪了。
張婉清笑笑,“我一個鄉(xiāng)下朋友,今天帶來長長見識的。”
鄉(xiāng)下朋友?
我無力吐槽,穿的樸素點就是鄉(xiāng)下人,她穿的貴氣也不見得多尊貴,還不是跟這些紈绔子弟打成一片。
正想著,頓覺陰柔氣撲面。
一個男人笑吟吟地走來,他有發(fā)齊肩,身材高挑斯斯文文,正是張婉清說的那高人的徒弟。
他面相是沒問題的,令人費解的是他地藏氣充盈。
地藏屬金,金正陽剛不該有陰柔氣,可感覺錯不了,他身上有貓膩。
正在尋思,就見張婉清退到了我身邊。
我有點迷茫,她忌憚這姓白的,叫自己來就為他?
對方也在打量我,伸手皮笑肉不笑,“白淺。”
白淺水附,這名字也是張瑞段需要的,越來越有趣了。
另外我可沒見面就跟人通家門的習慣,只說姓余。
他的手心冷的刺骨,無形中一股寒氣順著我的毛孔開始席卷全身。
貌似他看出我有門道所以故意試探。
見我不動聲色他果然愣了一下,等想要放手我卻握緊了,然后另一只手暗暗抓抓屁股,用指尖在后腰劃了個陽箓。
頓時就見他眼仁深處精火升騰,臉立馬脹成了豬肝色,甚至豎起耳朵都能聽到風嘯似的驚叫。
原來他身上藏有正陰邪物,正因如此氣息才會被覆蓋,剛好契合破陣之局。
他的手顫抖的越發(fā)厲害,我能感受到他身上那東西正在痛苦著向我露出獠牙,眼看要到臨界點才忽然撒手。
白淺踉蹌后退兩步勉強站穩(wěn),俊臉青白交加帶了些恐懼。
張婉清云里霧里,“你身體不舒服么?”
后者干笑,“我剛才多喝了兩杯,正想著找張小姐說說話……我先去趟衛(wèi)生間。”
說完扭頭跑路了。
“他什么情況?”
張婉清滿臉的懷疑。
我挖了挖耳朵眼,“這小子一看就是個腎虛男,你找我來到底干嘛的?”
她哼道:“姓白的仗著我爸有求于他師傅,就纏著我不放,我想你再怎么也應該會點拳腳功夫,想讓你幫我解解圍。”
她倒是實誠的很。
不過還好她找的是我,如果換做別人豈不是要倒霉。
可話又說回來,我和她的關系,她就不怕再惹她老子不高興?
張瑞段可巴巴的等著撇棄和老余家的關系呢。
“我算是找對人了,你手緊不小啊。”
她有了些笑容,順手遞了杯酒過來。
我沒接,掃過熱鬧的大廳發(fā)現(xiàn)東南西北各角閃有淡淡的微光。
湊近東角細看墻上,赫然是一枚靈印刻畫的聚陰箓。
姓白的修行不淺!
眼下在場的女人不少,玩的也很嗨,全然沒發(fā)現(xiàn)正在被攝取純元。
正因純元旺盛才導致在場的男人藏精之氣消散的飛快。
“看什么呢?”
張婉清好奇的跟了過來。
我張嘴就對聚陰箓啐了口吐沫、
咦——
她惡心的夠嗆,迅速后退滿臉的鄙夷,“你簡直有病。”
我暗暗譏諷,在場活蹦亂跳的那些個男人興許都跟她家有些關系,若不毀掉聚陰箓,她張家親氏怕是要絕后了。
念頭未落就聽到令人頭皮發(fā)麻的尖叫從衛(wèi)生間的方向傳來,女人的叫聲極為恐怖。
可惜在場的其他人聽不到,張婉清也聽不到。
“你不是要看通財井么,我這就帶你去。”
她扭著曼妙的腰肢要走。
我讓她先等等,來都來了,最起碼坐下來喘口氣吧。
隨手拿起杯果汁找個位置坐。
沒幾分鐘,就見有人扶著墻從衛(wèi)生間跌跌撞撞地出來,赫然是白淺。
隔得那么老遠,他抬頭看我,臉白得跟紙人一樣。
瞧白淺那張死人臉,明顯是因為我破了他的聚陰箓導致他被反噬。
古往今來“懷陰者”有幾人能做到隨心所欲?
到最后不是被拖累就是沾染諸如哀、傷、病、思之七煞氣,折了壽元斷了命數(shù)最終慘淡落幕。
除非是天術圓融的大人物才能駕馭的了生之陰面。
相隔很遠,四目相對。
白淺惡狠狠地瞪我,似乎怪我多管閑事。
等他狼狽遁去,就見張婉清竟拿個酒杯在絢爛的燈光下扭來扭去!
老實說她跳舞真的很爛,跟扭大秧歌似的。
“再看把你眼珠挖出來!”
她尷尬的不行。
我摸摸鼻子沒理她,徑直出了門。
剛才白淺離開,顯然是去找他師傅了。
他被身上的正陰邪物反噬,若沒有高人援手,必會因藏精被陰氣被覆蓋而暴斃,但算是自作自受。
通財井的位置我已確定,就在酒店后面的花園,可龍臺的位置還沒找到。
今個是最后一年,玫瑰攥南金,過了歲載年關,張瑞段再不肯散財必大禍臨頭!
到那時連帶著張婉清也要被牽連。
酒店占地面積不小,到了后面花園便見蒿草叢生,一口四方井朝天吞吐月輝,吐的光芒中除了淡金光,還多了抹血色。
嬌艷的玫瑰花圃簇擁著它,隨風搖晃著似在嘲諷什么。
我沒靠近四方井,先仔細看這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