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哥,您認得王平嗎?”
寬仔不知道我和李懷坤的恩怨,已經(jīng)舔著一張笑臉靠到李懷坤身邊。
“何止是認識,嘿嘿。”
李懷坤露出嘴巴里的黃牙,嘴巴裂成一個殘忍的弧度。
我暗自警惕,還好自己現(xiàn)在離門邊很近,想跑不難。
可是,家里的事情火燒眉毛......從這里出去以后,我又能去找誰幫忙呢?
索性把心一橫,也笑出聲兒來,“李懷坤,我今天過來,是有事情想讓你幫忙。”
“哈哈哈,我沒聽錯吧?”
李懷坤差點笑岔氣,招呼幾個人過來架住我,“有事等會再說,哥幾個先去揍他一頓去去火!”
幾個小弟都沒含糊,有板有眼地開始打人。
臉上也被他們招呼了好幾拳,而我忍耐著沒有吭聲,眼睛死死地盯住李懷坤。
知道了父親的病情以后,我對身體上的疼痛并不敏感,甚至已經(jīng)到了麻木的地步,和其他的事情相比,這些東西算不了什么。
突然挨了一下狠的,我的身體被打了一晃。緊緊咬著牙挺住,這才沒有讓自己倒下去。
李懷坤一直在饒有興趣地看著我,嘴里的檳榔一個接著一個,嚼干了就吐到我臉上。
也不懂過去了多久,李懷坤意猶未盡地擺擺手,把一群小弟招呼下去,然后才向我問道,“王平,你想讓我?guī)湍阕鍪裁矗?rdquo;
我用舌頭在嘴巴里攪動一圈,把里面的破皮吐了出來。有不少鮮血夾雜其中,地上血紅。
轉(zhuǎn)而望向他,“你愿意幫我?”
“只要錢到位!”
李懷坤的回答倒是沒有出乎我的意料,像他這種人,只要有人愿意給錢,他什么都敢做。
不過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他后來又補上一句話。
“當(dāng)然了,王平,你別高興得太早,鑒于你之前的所作所為,價錢是要翻倍的!”
我聽后不悲不喜,事情的主導(dǎo)權(quán)在李懷坤手上,我只能答應(yīng)。
接下來,我把事情全部告訴了李懷坤。
不管他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讓何小波不敢去找楊晴就行。然后我再去拖住楊晴,孩子肯定可以保??!
屋子里的所有人聽完之后,全部笑出了聲。
“就為了這么一個破事?你老婆背著你在外面偷人,你居然還想讓她把孩子生下來,腦子壞了??”
李懷坤開始無情地嘲笑我。
一個人拿來一個破碗扣到我頭上,哈哈大笑,問其他人像不像一頂帽子。
對于我身上發(fā)生的悲劇,他們完全當(dāng)成是喜劇在看。
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正在被他們肆意地踐踏!
可為了讓他們幫我,我只能把所有的情緒藏在心里,臉上表現(xiàn)得非常正常。
屈辱,憤怒,怨恨......只要是負面的情感,全部擠在我的胸腔里,幾乎要把我撐爆。
終于,李懷坤似乎耍累了,沖我豎起四根手指。
我問道,“四十萬?”
又把一屋子地痞流氓逗笑了,寬仔湊到我耳邊,說話卻是異常大聲,“是四百,四百萬!”
震得我頭皮發(fā)麻,“四百萬?我沒有這么多錢。”
李懷坤接著就甩給我一巴掌,“沒錢你說個基霸!哥幾個接著給我揍!”
又是一陣拳打腳踢之后,我的身體終于支撐不住了,躺倒在地上。
有個人抓著我的頭發(fā),強行把我的臉拽起來。
“沒錢就給我滾蛋!”
那只手依然沒有松開,而是像拖著死狗一樣,把我拽到了門邊。
來不及了......
在這里又浪費了幾個小時的時間,外面的天色都暗下來了。估計楊晴已經(jīng)快要叫到人,一旦她從家里脫困出來,第一時間就會去醫(yī)院打胎!
我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牢牢地抓住門框。
“坤哥,只要你愿意幫我,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短暫的安靜后,李懷坤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有意思,你們先把那小子松開吧。”
抓著我頭皮的那只手掌跟著一松,因為充血腫脹,腦殼上層幾乎沒有任何知覺。
努力地在地上翻過身,我的視線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
李懷坤又吐出一塊被他嚼爛的檳榔,向我確定道,“真的?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做?”
“是!”
“......”
然后,一個小弟走到李懷坤身邊耳語,后者點點頭,接著對我說道。
“王平,正好我的手下邊,有個人犯了事,你如果愿意去幫他頂罪,我可以把你的事情解決。”
“什么罪......?”
說到這里的時候,我的身體已經(jīng)在不停地顫抖。
幫人頂罪,也意味著要幫人去坐牢,如果那個人的罪行很嚴重......
我也許,會一輩子,呆在冰冷的鐵窗里。
面對我的詢問,李懷坤倒是表現(xiàn)得稀松平常,輕描淡寫地說出兩個字——
“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