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地上靜靜的思考著這一切的前因后果,吳叔穿著睡衣也坐在地上埋怨的看著我。棺材的確沒有被釘死,當初也的確是我找吳叔幫我的,難道這一切都是我自己多疑?吳叔在地上坐了一會兒,拍了拍衣服氣呼呼的走了過來,伸手抓住我的左腕,表情有些奇怪。
“你是怎么出來的?”吳叔放開我的手,神情嚴肅的問道。
“我自己踹開棺材蓋爬出來的。”我從吳叔的表情中意識到他此刻不是在故弄玄虛。
“不應該呀,喝了我的七日斷魂湯,應該要昏睡七天才對,你怎么會提早一天蘇醒。”吳叔摸著下巴一臉困惑的說道。
“你那天給我喝的茶是七日斷魂湯?”一聽吳叔這話,我立馬回想起那天他給我泡的茶。
“小子,你醒過來后有沒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或者人?”吳叔低頭尋思了片刻后追問道。
“奇怪的人?嗯,你這么一說我的確遇到一些怪事。我起初在棺材里的時候是被一陣背書聲吵醒的,等我從棺材里逃出來的時候,遇到了一個黑衣男子站在我的墳前。”我將前一晚的遭遇告訴了吳叔。
“黑衣男子在你墳前背書?”吳叔緊緊的蹙著眉頭。
“那人背的好像是什么‘揮毫落楮時,便將兇吉此中推’還有什么‘忽聽傍語究隱微’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依稀記得幾句。
“凡是揮毫落楮時,便將兇吉此中推。忽聽傍語如何說,且將斯言究隱微。”吳叔一聽眉頭皺得更緊了,同時經(jīng)我一提醒背出了整句。
“對,對,對,當時那人背的就是這個。”我連連點頭。
“玄黃克應歌!走,小子,跟我一起去你墳頭看看。”吳叔說完就急匆匆進到里屋,換了身行頭,拿著一個包就帶我出了門。
吳叔掏出車鑰匙上了停在門口得寶來,帶著我一溜煙趕到了埋我的地方。路上吳叔告訴我,為了消除我身上得降頭,必須假死一次,讓害我的人以為我真的死了。這樣才能讓害我的人停止對我得暗害,他才能騰出手來追查。本來在他的計劃里我應該是今晚凌晨蘇醒過來,然而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比預計得提早了一天。吳叔擔心是有人誠心破壞他的計劃,他決意過來看看。
吳叔把車一直開進了建筑工地,汽車在土堆上顛簸起復,很快便來到了埋我得墳頭。吳叔指著棺材下面露出得幾根竹竿說為了讓我能正常呼吸,他在棺材地下鋪的是鵝卵石,這些竹竿是打通的嵌在鵝卵石之間的。棺材底部吳叔專門打了幾個孔,通過孔、鵝卵石之間的縫隙以及這些竹竿,可以保證我正常呼吸。吳叔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揭開了棺材里的墊褥,下面的確有幾個雞蛋大小的圓孔。
吳叔在棺材里倒騰了半天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而就在我們準備走的時候,吳叔被那幾根露出的竹竿吸引了過去。吳叔低頭在每一根竹竿口打量了一陣,最后在其中的一根竹竿里發(fā)現(xiàn)了一撮黑灰。吳叔用食指和拇指捻了捻黑灰,放到鼻孔下聞了聞。
“果然是還魂符!想不到這小小濱江真是藏龍臥虎,小子,我現(xiàn)在對你是越來越感興趣了。”吳叔甩了甩手臉上有些興奮。
“吳叔,你這個樣子我心里很犯怵。”看著吳叔的表情,我心里有種不祥的預感。
“吳叔?你剛才不是罵我老狗?”吳叔輕哼道,隨即離開了墳頭。
“吳叔,吳大師,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屁顛屁顛的追了上去。
“好了小子,我們的事兒回去再跟你算賬。你之前說你昨晚與那黑衣男子分開之后,又遇到了一個五十歲的男人,你現(xiàn)在帶我去你遇見他的地方。”吳叔張口打斷我。
經(jīng)他這么一提我這才想起來,我們方才這一路開車過來并沒有見到昨晚的塑料棚屋。這建筑工地只是推平了地,還沒正式開工,一眼就能望到頭,上百畝的區(qū)域哪里有什么塑料棚?我有些急切的在荒地上奔跑,想憑借著記憶尋找昨晚留宿的地方,跑著跑著我突然靈機一動,四下觀望,終于找到了昨晚“造肥”的那個土堆。
我?guī)е鴧鞘宄炼雅芰诉^去,當離著土堆還有好幾米的地方,我就已經(jīng)聞到了那股惡臭。我捂著鼻子帶著吳叔過去指認“作案現(xiàn)場”,吳叔不僅沒有覺得惡心惡臭,反而走到我昨晚的“杰作”前仔細的觀察了許久。吳叔轉(zhuǎn)身朝汽車走去,一路上沉默不語。
“小子,原本為了讓你能夠假死,我讓你喝了七日斷魂湯。這個湯的功效是讓你神魂分離七天,處于假死狀態(tài),逃過害你之人的暗害。不過,事與愿違,有人以大手段讓你提前還魂了,而且還有人給你服下了歸元丹。事情的發(fā)展有些超出我的意料了,我現(xiàn)在有些好奇你藏在你身后的究竟是群什么樣的人?”坐回車上,吳叔扶著方向盤,眉頭緊鎖的說道。
“歸元丹?吳叔,你說昨晚那個大叔…”我腦子里也懵了。
“對,服下七日斷魂湯之后,七日之內(nèi)是不能飲食。因為神魂離體本就有損傷,加之連續(xù)七日不飲不食,一醒來就服食進食百害而無一利。我原本是打算等你蘇醒之后先給你和補氣散,調(diào)和休息一晚在進食,沒想到你昨晚遇到那人直接給你吃了歸元丹此等稀罕物。”吳叔臉上說不出是驚訝還是羨慕。
“吳叔,我怎么感覺處處都被人監(jiān)視著。”我說出了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感覺。
“昨晚給你服下歸元丹的人應該不是要害你的人,據(jù)你描述我猜測十有八九是奇門的人,不過那個提前將你喚醒的黑衣男子就難說了。哎,先不想那么多了,現(xiàn)在首要的就是要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害你。對了,這幾天有很多人打你電話,有個謀生號碼給你打了好幾個,我都沒接,你現(xiàn)在回過去吧。”吳叔長長的呼了口氣,從包里取出我的電話扔給我,他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我點開手機一看胡一塵給我打過兩次電話,一個室友打來的電話,還有就是一個陌生號碼打了六次。我首先撥通了那個陌生號碼,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了,竟然是馮衛(wèi)平。電話里,馮衛(wèi)平說所有的手續(xù)都辦妥了,林家賠給我的那份產(chǎn)業(yè)已經(jīng)全部交割完畢,他要帶我去見一個人。聞言,我看了一眼吳叔,吳叔一邊開著車一邊朝我點頭示意。
見狀,我告訴馮衛(wèi)平我在福澤齋,讓他到福澤齋來接我。掛完電話,我又給胡一塵和室友分別去了電話,算是向他們報個平安,畢竟失蹤了這么多天。
“吳叔,你說這馮衛(wèi)平會不會聯(lián)合林家來害我?”打完電話,我看著吳叔問道。
“不會。馮衛(wèi)平雖然在林家多年,但是他跟林家不是一路人。況且,馮家人跟你還有一些淵源,剛才你電話里我都聽到了,馮衛(wèi)平帶你去見的人與你也有一些淵源。”吳叔微笑著搖了搖頭回答道。
“那人是誰?”聽吳叔這么一說,我心里不由好奇了。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不過小子,先前幫你去降頭你可欠著我五萬,今早平白無故打了我一頓,我也不訛你就賠個兩萬醫(yī)藥費,一萬誤工費,舊賬新賬一起剛好八萬。”吳叔給我清算道。
“八萬,你咋不去搶?”我扯大嗓門吼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你馬上就有一筆浮財,到時候打我賬上,我名片后面有賬號。”說笑著車已經(jīng)到了,而馮衛(wèi)平竟然已經(jīng)在福澤齋門口等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