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開始,我如果知道他打的是這種主意,我一定會將衣服燒成灰,直接丟進(jìn)馬桶沖走。
“我一個發(fā)育成熟的成年女人,和十幾歲的少女,那天差地別了去了,你當(dāng)那花神眼瞎么?這也能分辨不出?”我憤憤提醒白乙。
“年齡無所謂,花神要的不過是一個身體干凈的女子。以前古人普遍十三四歲就成親了,所以那些需要獻(xiàn)祭的妖怪,為了保證祭品是純潔之身,才會特意把年齡往小了指。”
白乙在我脖頸邊說道,說話吐出來的熱氣呼在我脖頸上。
“那么現(xiàn)在,你告訴我,你這副身體還干凈不干凈?還是……”他遽然觸不及防地,兇狠地咬了我肩胛骨一口,然后就那么牙齒間還帶著我的血跡,陰鷙的問我,“還是,你和你那小情人早就有茍且,早一起放蕩過了?”
“你他娘的是狗嗎?”我氣呼呼罵她,趁著白乙挾制微松,手撐住他胸膛借力坐起身,“我丫的倒是想放蕩啊,可我身上不是還有個該死的蠱嗎?”
白乙聽我這么說臉上明顯滿意了,他任由我騎在他腰腹,雙手墊在腦勺后說:“何月,其實他們的生死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如果害怕的話,可以今晚就先破了身子,那么明天你就可以不用去了。你看,我人都躺平了,今晚就任你為所欲為,我絕無二話。”
這條惡龍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勾引我,也不知道他這三分鐘小旋風(fēng)哪來的精力,外頭那么多女人,難道還不夠他禍禍嗎?這么想著,我便啐了他一口:“呸,不要臉。”
到了第二天一早,花神祭正式開始。
花間村雖然只是一個偏僻的小小村落,倒也把祭祀活動舉辦得像模像樣。
臨花神祭前幾天,村子里里外外就被裝扮了一新,各處都掛上了鮮妍的彩色小旗。就連待會要將司花女官抬過去的那個山谷,他們也在早幾年前,在那為花神起了一座富麗堂皇的行宮。
行宮每年只在送司花女官進(jìn)去的時候打開一次,待下一次再打開,就得等來年他們送新的司花女官之時了。
了解完花神祭的流程,我就被一群村里的女人推到了村子澡堂的內(nèi)間。澡堂內(nèi)湯池子里,早已注滿了他們從山里挑來的山泉水,把我扒得精光投入湯池子洗洗刷刷一遍過后,就有一個上了年紀(jì)的老奶奶上前為我開臉。
而后我換上白乙讓我?guī)淼囊律选R惶准t底鑲滾云黑邊,寬襟廣袖的古代嫁衣。穿上嫁衣后,又有梳妝婆子攜了粉盒來給我上妝。
這一番折騰下來,倒搞得我好像真的要出嫁似的。
這好不容易打扮好了,我這時心里還挺美,畢竟哪個女人不愛俏?我迫不及待樂顛顛地跑去攬鏡自照,卻差點(diǎn)嚇了自己一大跳。
鏡子里面,那臉?biāo)⒌孟癜装澹鷤€櫻花國藝伎一樣似的女人是誰?
就在我正自懷疑人生的時候,這時忽地一條小白龍打窗縫偷溜進(jìn)來,落地變作人身,白乙出現(xiàn)在我面前。
白乙施了隱身法術(shù),旁人都看不見他。他一見我這一臉鬼畫符似的裝扮,臉上露出明顯錯愕的神情,接著就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我狠狠剜他一眼,我弄成這幅鬼樣子還不是拜他所賜。
白乙邊笑著,邊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張明黃色符紙,遞給我說:“我身上的氣息容易引起花神懷疑,所以等會我不能和你一起進(jìn)山谷,你要自己先進(jìn)山谷。這張定身符,在你見著花神之后,趁著和他周旋的時候,找準(zhǔn)機(jī)會貼在他身上,拖延上幾分鐘等我來救你。”
我接過符紙,想到要和一個惡貫滿盈的妖怪極力周旋,就忍不住頭皮發(fā)麻。而且妖怪這種東西,來無影去無蹤的,哪是我區(qū)區(qū)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好對付的。
我憂心忡忡地問白乙:“如果我找不到機(jī)會把符紙貼花神身上,或者等不及你來救我,我會怎么樣?”
“不會怎么樣,大不了你就陪他做一回真正的新娘,不過嘛,真要這樣了,之后你就要好好受著我的手段了,畢竟你這塊肥肉,我都還沒吃到嘴里,就先被別人拔得頭籌的話,我可是會很不高興的。”
白乙陰森森的說著威脅話語,態(tài)度上擺明了我最好好好守護(hù)好我的貞操。
我忍不住丟兩個白眼給他,到了那個時候,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會發(fā)生什么還是我能決定的了的嗎?
“鏘咚鏘”,突然外面鑼鼓喧天。
吉時已到,就有兩名喜婆撩開布簾進(jìn)屋來,要扶了我出門子。
臨出門前,白乙收了輕浮,正緊叮囑我:“你進(jìn)山谷后,一定要一切小心,不能叫他看出破綻來。你要知道,像這種采哺童女修煉的妖物,必定兇神惡煞,所以你一定要穩(wěn)住自己,絕對不能慌亂。”
顯而易見,白乙已經(jīng)料定花神不好應(yīng)付。
在這種事關(guān)自己小命安危的事情上,我當(dāng)然立馬鄭重點(diǎn)頭,表示自己一定會打起萬分精神,小心翼翼應(yīng)付花神。
而后我就被人攙扶著,送入了一頂,用十?dāng)?shù)種鮮花點(diǎn)綴裝飾,八人抬的那種神攆。
“起轎”,伴隨著一聲吆喝,鑼鼓敲敲打打了了一路,將我抬往山谷中的行宮。此時行宮早已被裝點(diǎn)的張燈結(jié)彩。
當(dāng)我從神攆下來后,早早等在這里迎接我的人,就魚貫分成兩列,躬身彎腰,示意請我進(jìn)入行宮的意思?;ㄇ倬驮谒麄冎虚g擔(dān)憂的望著我,我朝她點(diǎn)頭表示無礙后,深吸一口氣,獨(dú)自步入行宮。
大門在我身后緩緩閉合。
而后外頭的人立馬就收拾了家伙事離開,整座行宮也隨之安靜了下來,我站在里頭,甚至都能夠清晰地聽見自己清淺的呼吸聲。
這時我的心臟實在撲通撲通跳得厲害,就想要喝點(diǎn)什么來緩解一下,又正好,村民在供桌上擺滿了四時瓜果,和一盅小酒,我就偷摸著將酒摸了來。
這才剛想喝下第一口的時候,“砰”一聲,一股黑風(fēng)卷著鮮花撞開行宮大門刮了進(jìn)來,所有燭臺霎時明明滅滅,幻影交織。
就在這種詭譎的氛圍中,這股黑風(fēng)慢慢停了下來,然后幻化出一個人形……
我忍不住驚嘆地瞪大了眼睛。
我原以為花神應(yīng)該是那種褐發(fā)橘皮,滿臉皺紋,老的不能再老的老妖怪,因為這樣他才會需要采煉女子永葆青春。但沒有人告訴我,這花神竟這般清秀。
就見他,一襲黑色束腰長袍,玉面白皙,極具慈悲相,眉心一點(diǎn)朱砂痣,又極具妖異感,兩種截然相反的氣質(zhì)同時充斥在他周身,竟然有一種矛盾的和諧感,仿佛他天生就該如此。
花神一進(jìn)來見我竟然在偷酒喝,臉上驚愕了一瞬,但隨即又恢復(fù)如常,與我調(diào)笑起來:“娘子這是等不及要同我喝交杯酒了嗎?”
我頓時在心理不爽地罵他,誰要同他喝交杯酒啊,但我緊記白乙說過要與之周旋,便矯揉造作地嬌滴滴的說:“是呀,夫君,人家都等你好久了。”
這話一說出口,我感覺簡直都快把自己惡心吐了,但花神卻好像非常受用這套,一見我撒嬌便樂了,走過來率性地同我一道坐在地上。
突地他狐疑地瞅著我說:“奇怪,我怎么感覺你和她們不太一樣?”
我立時心里一跳,生怕他看出我是冒充的新娘,于是便越發(fā)做作的扯了他衣袖前后晃悠著發(fā)嗲:“你難道不喜歡我這樣的嗎?”
花神嘿嘿一笑。他突然迅速抓住我一只腳,幫我脫掉鞋子,隨后愛不釋手地?fù)崦业哪_背說:“喜歡,但我更喜歡待會洞房求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