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常青嗤笑一聲:“你覺得呢?”
她就知道,他是在逗她。
鐘晚深深地嘆了口氣,身子往后一仰,倒在了床上。
她瞪大了眼睛,無聲的看著天花板,只覺得自己的復仇之路,還早得很。
“柳常青,我現(xiàn)在是不是太弱了。”
柳常青坐在床沿邊,回頭看了她一眼:“游魂是最低級的東西,你自己算算,你用了多少時間才捕獲他。”
她這么弱,還怎么報仇。
鐘晚突然覺得頭頂?shù)臒艄馐悄敲创萄?,她抬起手背,蓋在自己的眼皮上。
眼前漸漸模糊。
鐘晚不想在柳常青面前表現(xiàn)出脆弱的一面,她咬緊下唇,死死的忍住。
一只冰涼的手,忽然將她的手拉開。
柳常青的俊臉出現(xiàn)在她面前,他看著她,異常認真的說道:“你不該是個膽小的人,現(xiàn)在有我護著你,有我教你,你就放手大膽的去學,去做就是了。”
鐘晚哽咽道:“可是我……”
怦怦怦!
“小晚!開門!”
防盜門被丁峰錘得咚咚響。
鐘晚清醒過來,看著她和柳常青這個曖昧的姿勢,要是被丁峰看見,那就解釋不清楚了。
鐘晚來不及擦眼淚,趕緊抓著柳常青的手:“快,你快走,他有我家的鑰匙。”
柳常青看了她一眼:“一起走。”
他長手一伸,摟過鐘晚的腰,帶著她直接從臥室的窗上跳了出去。
“?。。。?rdquo;
鐘晚嚇瘋了,將柳常青抱得死緊。
她平時連跳樓機都不坐的人,突然從這么高跳下去,而且還是在沒系安全帶的情況下,鐘晚差點魂都嚇飛了。
在兩人即將落地的瞬間,柳常青又猛地向天上飛去,鐘晚的心瞬間又提了上去。
猜到他是故意嚇唬她,鐘晚氣得大喊他的名字:“柳常青??!”
聽見她叫他,柳常青似乎很高興,爽朗的笑了一聲,在空中停了下來。
兩人飄浮在空中,萬千樓宇在他們的腳下。
鐘晚也終于是歇了口氣,只是她不敢往下看,轉(zhuǎn)過身,緊緊摟住柳常青的脖頸,貼在他耳邊顫抖著說道:“柳……柳常青,你可千萬別撒手。”
“求我。”柳常青低低的笑了笑,音色低沉。
鐘晚渾身僵得不行,但她看著柳常青那淡定自若的表情,一時之間猜不到他是不是故意的。
鐘晚氣得咬牙切齒,但又不敢跟他鬧,就怕他一不高興,把她從這直接扔下去。
遠處山脈蜿蜒起伏,太陽已經(jīng)落下山去,僅有水波紋似的彩云還映在天邊。淺淺的光輝鋪撒在兩人的身上,讓柳常青那泛青的臉,都多了幾分血色。
他嘴角微揚,一臉不羈的笑容,看著去俊朗非凡。
鐘晚看了他一眼,想著:或許柳常青活著的時候,就是這個模樣。
她有些好奇的問道:“柳常青,你當鬼差當了多久了?”
“很久。”
“那你之前也是人?”
柳常青愣了一下,臉上的笑頓時消散。
他的表情又變得淡淡的,說道:“提醒你一點,今后在抓鬼的時候,不要問任何一個鬼生前的事情,這是大忌。”
鐘晚咽了咽口水,趕緊點頭。
她沒想到這個問題會這么嚴重。
不過想想也是,每個鬼都是由人變來的,他們生前可能都有自己的過往,被人提起,應該都不會怎么高興。
鐘晚趕緊道歉:“我以后不問了。”
柳常青看了她一眼,說道:“回去吧。”
鐘晚正要點頭,忽然瞧見遠處一陣黑色的濃煙冒起,直直的沖向高空。
她指著那,驚呼道:“著火了!”
柳常青看了過去,皺緊了眉頭:“不是火,那是鬼氣,這么濃的鬼氣,應該是個惡鬼,而且還害了不少人。”
鐘晚一聽,這可是人命攸關的事,她也顧不上害怕了,催促道:“那你把我送回去,然后你過去看看吧。”
柳常青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冷笑道:“你跟我一起去。”
說完,他摟著鐘晚往那處飛去。
眼看著離那濃煙越來越近,鐘晚忽然想到:“等等!手機還在家里!”
柳常青身形一頓,看了鐘晚一眼,說道:“那是法器,今后一定要隨身帶著,現(xiàn)在的你身跨陰陽兩界,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只有法器能保護你。”
知道柳常青是為了她好,鐘晚也不生氣,說道:“知道了,我們回去拿手機吧!”
柳常青看了遠處一眼,皺了眉頭:“來不及了。”
說完,他帶著鐘晚直直的往下飛去。
兩人穩(wěn)穩(wěn)的落在地面。
鐘晚看了看四周,驚疑道:“怎么回事,為什么鬼氣不見了。”
柳常青說道:“天上是神仙的地盤,氣息純凈,所以陰氣明顯,地面污濁,鬼氣也被很好的蓋住了,你現(xiàn)在是凡人,在地上看不見也正常。”
鐘晚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我們現(xiàn)在該去哪?”
兩人所在之地是郊區(qū),這里荒蕪人煙,除了一條上山的盤山公路,看不見一個人,也看不到一輛車。
天色漸漸暗下。
鐘晚看著公路兩旁茂盛的林子,心里有些發(fā)怵,她往柳常青身邊靠了靠。
柳常青皺緊眉頭,臉色有些難看,似乎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
他從包里拿出一部黑色的手機,放在鐘晚手中:“拿著,操作方法和你那部一樣。”
說完,柳常青拉著鐘晚的手往那樹林中走去。
這林子有些像原始森林,沒被開發(fā),也沒人居住,路上連人踩的小路都沒有,兩旁的樹長得又高又茂盛,幾乎將天空全都遮蔽。
鐘晚打量著四周,覺得這座森林像是一只沉睡的猛獸,不知他何時醒來,將林中的行人一口吞噬。
她從一開始,由被柳常青拖拽著,變成了主動行走,不止如此,鐘晚還將柳常青的手臂緊緊抱著,就差點掛在他的身上了。
越走,鐘晚就越是害怕,就在她差點求柳常青抱著她走的時候,柳常青的腳步突然停下。
“那鬼,就在前面。”他說。
鐘晚抬頭看去,前面是一群正在圍著篝火跳舞的人,火旁還放著一個正在放著音樂的音響,一片歡聲笑語,看不出哪里有問題。
鐘晚問柳常青,會不會是他弄錯了地方。
柳常青卻很肯定的說就是這里。
鐘晚仔細的看著那邊,仍舊沒看出有哪里不對勁。
隨后她想到什么,驚呼了一聲:“難道他們?nèi)慷际枪恚?rdquo;
柳常青搖頭:“不是,惡鬼只有一個,但是他藏在了人群里,我暫時也分辨不出,而且,他肯定吸了不少陽氣,不然不會出現(xiàn)那么濃的黑霧。”
鐘晚看著不遠處,林間若隱若現(xiàn)的人影,問道:“如果真是這樣,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辦?”
柳常青看了她一眼:“好辦,你一個人過去。”
“又是我一個人?”鐘晚不愿意。
柳常青說道:“如果我去,還沒走近那惡鬼就跑了,他們不像鬼差一樣會發(fā)光,要是藏得好,在人間藏個千年百年不是問題,到時候等他修成鬼妖,要殺,可就麻煩了。”
鐘晚忽然有些好奇:“怎么,你們鬼差打不過妖?”
柳常青說:“陰間有陰間的規(guī)矩,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現(xiàn)在先把這個東西解決了,等有時間爺再教你。”
鐘晚心慌道:“你不跟我說個明白,不就等于讓我去送死嗎!”
她的聲音不小,篝火那邊剛好音樂停了。
“誰!誰在那!”一個男人大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