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韓妃入場,頃刻之間,偌大金碧廳仿佛失了顏色。
在精致妝容襯托下,她本就嬌艷完美的容貌幾乎可稱人間絕色,裁剪得體的華貴晚禮服,更是將她的身段勾勒的不存瑕疵,攝魂奪魄!
每一道循聲望去的視線,都無一例外都被韓妃吸引和折服,心中驚嘆!
就連素有系內(nèi)小花之稱的沈茜,在這一刻都忍不住自慚形穢,并深深嫉妒。
怎么會有女人能美到這種程度?
韓妃款款而來,輕盈視線掃過場上所有人,最終停在林言身上。
她來到林言身邊,如玉素手落在林言肩上,紅唇輕啟:“抱歉,我來晚了。”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饒是楊啟華城府極深,此刻臉上也是露出了藏不住的劇烈波動!
楊濤更是腦海轟鳴,心中的憤怒逐漸被不解所代替。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林言這個廢物,怎么可能立在韓妃身旁!
又怎么可能成為韓家的貴客!
沈茜更是無法接受,怔怔僵在原地,仿佛丟了魂魄。
周海庭無奈看著這一幕,心中暗嘆,這個大小姐可算是補(bǔ)完妝了。
林言淡淡應(yīng)了一聲,沒有多說什么。
韓妃笑笑,抬眼看向楊啟華,漫不經(jīng)心問:“楊總,這就是我來之前,你和我說的好好招待嗎?”
楊啟華面沉如水,臉色少見的難看下來。
他本以為林言只是周海庭的客人,誤闖了宴會廳,所以和楊濤起了沖突。
這也是他先前不愿給周海庭面子的底氣之一,畢竟如果真是那樣,就算林言是周海庭邀請來的,擅闖他定下的金碧廳也是有錯在先。
可楊啟華怎么也沒想到,林言竟然就是韓妃所邀請而來的貴客!
那這么說,這小子豈不就是醫(yī)好了韓家老家主的‘林神醫(yī)’?
思索至此,楊啟華甚至都顧不上細(xì)細(xì)確認(rèn)林言的身份,沉聲道:“...韓小姐,這是個誤會。”
“誤會?”韓妃輕輕一笑:“楊總?cè)粢@么說的話,那我覺得今晚這場晚宴也就沒必要繼續(xù)了。”
“如果楊總允許,我不介意代替韓家?guī)蜅羁偨逃逃⒆印?rdquo;
“韓小姐說笑了,這點(diǎn)小事還勞煩不到韓小姐。”楊啟華尷尬一笑,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他看向楊濤,直接怒喝:“跪下!”
楊啟華可以不給周海庭面子,因?yàn)轵v京和周海庭之間沒有任何合作,但韓妃不同。
韓家作為海州的老牌豪門,產(chǎn)業(yè)幾乎遍布海州省內(nèi),跺一跺腳,整個海州都會天崩地裂,毫不夸張!
他得罪不起韓家!
更不能毀了今晚這場合作!
“...爸!”楊濤無法接受的指著林言開口:“你知道這個廢物是誰嗎?你怎么能讓我向他下跪!”
“住嘴!”楊啟華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抽在楊濤臉上:“今晚不跪,就滾出楊家!”
楊濤渾身一顫。
二十多年來,他是第一次見到楊啟華如此憤怒。
楊濤低下頭,緩緩跪在林言面前。
“道歉!”楊啟華怒聲道。
“林先生...對不起。”楊濤一字一頓,低聲道。
林言視線低垂:“說清楚。”
“林先生,對不起,是我有眼無珠,不該再三冒犯您。”楊濤咬牙,忍下滔天憤怒和不甘:“我向您道歉!”
“嗯。”林言淡淡應(yīng)下,視線一轉(zhuǎn),落到一旁近乎呆滯的沈茜身上:“他都跪下了,你還站在這干什么?”
冰冷語調(diào)里,沒有半點(diǎn)情緒波動。
“我...”沈茜看著面前的林言,錯愕之間,只覺得有一股難以描述的委屈從心口冒出。
林言這是也要她跪下?
這個從前一直對她關(guān)懷有加,什么事都以她為先,幾乎要把她捧在手心里的男人,現(xiàn)在竟然要她在眾目睽睽下向他跪下?
“小妹妹,還愣著干什么?”韓妃親昵伸手搭在林言的肩膀上,饒有興趣的向沈茜問。
韓妃能看出來,這是一個拼了命的想擠進(jìn)上流社會的女孩。
她妝容艷而不俗,舉止內(nèi)斂乖巧,看得出來是精心準(zhǔn)備,清楚自己的優(yōu)勢在哪,并可以運(yùn)用自如。
可惜,她選錯了人。
韓妃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人。
她們一無所有,所以只能選擇出賣自己,出賣感情,既可恨,又可笑。
沈茜只覺得親昵站在林言身旁的韓妃目光無比刺眼。
那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如同見到小丑一般,帶著可笑與可憐。
她本以為今晚只要挽著楊濤的手,就可以飛上枝頭,和高高在上,宛若鳳凰一般的韓妃平起平坐。
可她怎么也沒想到,僅僅時隔一天,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的林言,竟然會成為這場宴會的核心。
那個像是小丑一般的林言,那個被她鄙夷貶低到塵埃里的林言,怎么可能會是韓家貴客,又怎么可能會是她先前無比期待的林神醫(yī)!
怎么能是他?
憑什么是他!
沈茜怎么樣都無法接受,只盼有人能叫醒她,告訴她今晚的一切只是一場噩夢,林言還是那攤被她隨意踢開的爛泥,還是那個可憐的小丑。
可她卻無法如愿。
一道道投向她的審視視線都在告訴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現(xiàn)實(shí)。
真正一步登天的,從來都不是她沈茜!
而是林言。
那個被她視為垃圾一般丟下的林言。
“跪下!”楊啟華見沈茜一直愣在原地,視線再次沉下,呵斥開口。
上位者的壓抑氣勢,在這一刻展露的淋漓盡致。
沈茜渾身一顫,再也控制不住跪倒在地,像泄了氣的皮球,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林言漠然看著這一幕,平靜收回視線:“讓他們出去吧,我不想看見他們。”
“還不快帶著她滾出去。”楊啟華冰冷開口。
楊濤咬牙起身,深深看了林言一眼,拽著沈茜狼狽走出宴會廳。
直到兩人離場,楊啟華一直懸著的心才逐漸放下。
他深吸一口氣,強(qiáng)撐起一抹微笑,舉杯來到林言面前:“楊某教育不周,讓幾位見笑了,我再自罰一杯。”
“菜也上的差不多了,幾位也都別站著了,一起就坐,我們邊吃邊聊。”
“楊總想聊什么?”韓妃笑了笑,若有所指的問。
“當(dāng)然是有關(guān)我們接下來進(jìn)行的合作了。”楊啟華笑道:“雖然發(fā)生了一些不愉快,但我會代表騰京,將最大誠意展示給韓小姐。”
“這件事,還是要過問林先生。”韓妃淡淡道:“林先生如果不滿,那韓家也沒必要和騰京進(jìn)行合作。”
“雖然現(xiàn)在韓家并未在巔峰,云州也不是韓家的主場,但既然我在這里,還是能和騰京掰一掰手腕的。”
“哈哈哈,韓小姐說笑了。”楊啟華趕忙擺手:“騰京一直是韓家的重要合作伙伴,怎么會同韓家掰手腕。”
“如果林先生也愿意入股合作,我正求之不得,此次合作項(xiàng)目我所有的個人收益,都可以交由林先生。”
話到最后,楊啟華無比誠懇的看向林言。
此時的他幾乎已經(jīng)將好處讓到了極致,對促成合作和拉攏林言勢在必得。
雖然交出了全部的個人收益,但只要合作達(dá)成,他在集團(tuán)董事會就必會更進(jìn)一步,手中能掌握的利益遠(yuǎn)比這一個項(xiàng)目來得多!
更何況還能借機(jī)交好這位可能是林神醫(yī)的林先生,簡直一舉多得。
楊啟華信心十足,等待著林言欣然應(yīng)允。
可林言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臉色逐漸難看了下來。
“我對你的個人收益不感興趣。”
“如果你能拿出八千六百四十二萬,那我倒不介意和你繼續(xù)談?wù)劇?rdquo;
林言看向楊啟華,似笑非笑。
八千六百四十二萬,是楊啟華任職騰京高管數(shù)年間,從騰京集團(tuán)挪用的全部資金總數(shù)。
也是林言父親當(dāng)年被迫背在身上,將他生生壓垮在還債路上的全部債務(w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