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刀止住了華仔,示意他等會兒飯桌上再談。
兩人已經走到了陳小刀家門口,陳小刀敲響了房門:
“老婆,我回來了。”
聽到是陳小刀的聲音,亞歡打開房門,滿臉擔心的說道:“小刀,你沒事吧!”
陳小刀搖搖頭:“放心,沒事兒,我把王德才教訓了一頓。”
胡亞歡有些不相信,但是她剛才確實看到了一群人在下面砸車。
難道...這些人是陳小刀請來的?
胡亞歡想了想,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有些黯然的說:“你呀,就喜歡說大話。”
“誒?這位是?”她剛說完,看到了陳小刀身后衣著不凡的華仔,很快問到。
華仔正要自我介紹,陳小刀給他遞了一個眼色,然后搶先說:
“這是我老同學華仔,以前我們關系很鐵,剛剛是他幫忙解圍,而且他已經幫我爺爺交了手術費了。”
華仔聽陳小刀這么一說就懂了,老大已經隱退,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真實身份,于是馬上順著他的意思說:
“嫂子好!我刀哥當年和我讀一個小學,天天給我抄作業(yè)呢!”
胡亞歡臉上有些愕然,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原來是老同學啊,那...快進來坐。”
三人進了門,胡亞歡心里一陣慶幸,自己這個廢物老公竟然還有個有錢人同學,不然今天就麻煩了。
“你們坐,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
她馬上進廚房張羅了起來,胡亞歡雖然年輕漂亮,但是一點都不像富家女出身那樣五體不勤,相反家務事樣樣精通,無比的賢惠端莊。
華仔進到陳小刀的出租屋,里面很小,總共只有五十平米,但被胡亞歡收拾的溫馨整潔,就像一個小窩。
他坐在沙發(fā)上,嘿嘿一笑說:“刀哥,我總算知道你為什么要金盆洗手了,嘖嘖嘖,這么漂亮懂事的老婆,還有這么舒服的一個小家,神仙日子啊。”
陳小刀也笑了:“豪宅別墅固然風光無限,可高處不勝寒,哪有我這小窩來的舒坦,你說是不?”
兩人哈哈一笑,又聊了一會兒,胡亞歡就做了幾個好菜端上來,同時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不好意思啊,你們兩個吃,我公司剛剛來電話說要加班,這實在沒辦法.....”
華仔和陳小刀都默契的沒有說什么,老婆走了他們兩個說話還方便點,于是陳小刀就把胡亞歡送出了家門。
回來坐下,陳小刀拿出家里的酒,給華仔滿滿倒上了一杯才問道:“華仔,我走了之后,幾個兄弟都怎么樣了?”
華仔端起杯子,先敬了陳小刀一杯才說道:
“刀哥,你走了之后,我們用你留下的錢一起開了小賭坊,這兩年經營的不錯。
而且我也在布線,不局限于賭場業(yè)務,也在其他行業(yè)做投資。
不過大家還是懷念有你在的日子,畢竟你是我們永遠的大哥。”
華仔雖然嘴上說的是開了一個小賭坊,可陳小刀明白,在賭城那種地方,一個小賭坊是什么概念。
且不說賭城寸土寸金,光是一個賭場牌照,都是價值百億起步。
而且那種賭客動輒豪擲上億的地方,賭場自己的流動資金儲備也必須是個天文數(shù)字。
還是那句話,賭城的錢和外面的錢,是兩個概念。
陳小刀欣慰的笑了笑,再給華仔倒了一杯酒:“看到你們幾個小兄弟踏踏實實的掙錢,我就放心了。
雖然是開賭場,但只要公正公平,童叟無欺,這錢就是干凈的,老天也不會刁難你們。
至于我,我就安心在這里當個外賣員吧,挺好的。”
陳小刀說的是實話,現(xiàn)在的生活雖然清苦了一點,但是勝在安心。
而要是去了賭城那種酒池肉林的地方,很可能會迷失一個外賣員的本心的。
然而華仔聽了陳小刀的話,卻是把手放在了陳小刀的肩膀上。
“刀哥,你必須回去。”
“嗯?”
華仔輕嘆一口氣說道:“刀哥你知道為什么我那么火急火燎的找你嗎?”
“怎么說?”
“唉,賭城出事兒了!”
陳小刀示意他繼續(xù)說。
“事情是這樣的,一年前,賭城里來了幾個扶桑人,他們說要踢館。
這幾個人著實厲害,他們挨家挨戶每個賭場都贏爆限額,甚至還把葡金都打通關了!”
陳小刀一聽到葡金的名字,有點來了興趣。
賭城有很多家大賭場,葡金就是其中一個老字號,它修在賭城的東南角,賭場大樓一共分七層,每一層賭的限額都不一樣。
其中第一層一般的游客大眾都可以進去,但是從第二層開始就需要千萬以上的富豪才能進入。
后面的幾層要求則更是離譜,而且已經不是賭錢了,是賭名號。
葡金的第七層,就是當代賭皇何先生在坐鎮(zhèn)。
他是何家第十六代傳人,其一手搓牌技術出神入化,當年陳小刀跟他大戰(zhàn)了五十多局才堪堪打個平手。
但現(xiàn)在聽華仔說,竟然有幾個外國人把葡金都干翻了?
華仔的聲音還在繼續(xù),他講的很細,陳小刀聽著他的聲音仿佛回到了葡金被踢館的那一夜。
......
那一天晚上,葡金大樓燈火通明,賭城形形色色的賭客們都聚集在大樓門口,看著大屏幕上扶桑人和賭皇何先生的對局。
何先生和他們賭的是德州撲克,雙方各有一堆初始籌碼,而在二十局以后,何先生就已經輸了一半。
第二十一把,何先生看了看手中的牌,把籌碼全部推上桌子,梭哈了。
領頭的扶桑人齋藤冷笑著跟上,賭局來到了決定生死的一刻!
然而,賭皇何先生遺憾敗北。
已經六十多歲的他當時就吐出一口鮮血,濺在賭桌上。
齋藤的帶著人出了賭場,站在葡金門口,街上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看熱鬧的人,他們眼里有不甘,也有無奈。
而這時候,齋藤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極為囂張的撂下一句話:
“你們,大大的不行!”
這句話當時就引得群情激奮,當時大家都沒有辦法,因為這幾個扶桑人實在是太厲害,基本每家賭場他們都贏了一個遍。
而最令大家不服氣的是,其實原本賭城強者很多,絕對輪不到齋藤在這里放肆。
但是這幾年賭城卻突然陷入了一個空窗期,只有一個何先生常駐賭城。
可從剛才的直播中可以看出,何先生已經老了。
然而正當保安要護送著他們離開的時候,人群里不知道是誰突然說了一句:
“你們還沒贏過賭俠陳小刀!”
此話一出,大家忽然都想起了,那個失蹤兩年的賭俠。
對!那個賭城史上最年輕的封號強者!
一眾賭客在被羞辱到極點的時刻,終于想起了他們的英雄。
一時間,所有人都好像看到了希望。
陳小刀這個名字,就是黑夜里的一束光。
志得意滿正要離開的齋藤,聽到了陳小刀的名字,緩緩回過身來。
他看著人群饒有興趣的說:
“竟然還有人不服氣?那你們快把這個什么刀找來,我就在這里等他!”
......
華仔講完了那夜發(fā)生的事情,頓了頓說:“刀哥,現(xiàn)在你知道了吧。
一日不贏下齋藤,賭城就一日沒有尊嚴。
大家都等著你回去呢!”
陳小刀聽完,沉默不語。
但是華仔已經在他眼里看到了精光,他當即起身,在桌子旁邊單膝跪下抱拳說道:
“刀哥!賭城在等你回歸!”
陳小刀明白,華仔之所以這么激動,是因為這事兒已經上升了一個檔次。
賭城雖然看起來只是一家家賭場,每天人來人往,但是這只是對于游客來說的。
在賭客的核心圈子里,大家都是把賭城當成了自己的家。
而如今一個外國人跑來,囂張至如此,泱泱龍國豈能無人敢戰(zhàn)?
陳小刀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后拉起了華仔:
“我隨你回去,教訓教訓齋藤這個小子。”
“太好了!”華仔激動萬分,恨不得現(xiàn)在就要拉著陳小刀出門。
可是陳小刀卻是說:“這事兒不用太急,齋藤就在那里,又跑不掉。
我既然已經決定出山,那就要先料理好這邊的事情,畢竟對于我來說,這里才是我的家。
這樣,你等我?guī)兹?,我給胡亞歡補辦一個婚禮,然后我就隨你去賭城。”
陳小刀當初和胡亞歡是私下扯證,而且他窮的響叮當,所以不僅婚禮沒辦,甚至連結婚戒指都沒有,他心里一直很虧欠。
華仔聽了,瞪大了眼睛:“刀哥,嫂子這么溫柔賢惠,你連婚禮都沒給她辦一場?太過分了吧?”
陳小刀苦笑著搖搖頭:“誰叫我只是個外賣員呢?”
“刀哥說笑了,當年的你梭哈二十本幾本帝都房產證的時候......”
“好了好了,往事莫要再提。”
“明天我們就去籌備婚禮,此事不要聲張,我想給亞歡一個驚喜,懂了嗎?”
“好的刀哥,一切都聽你的,齋藤那家伙再讓他快活幾日也不遲。”
......
兩人后面又聊了很久,直到深夜才散,華仔這幾天就留在陽城,開個酒店等陳小刀辦婚禮,順帶也當旅游了。
而陳小刀吃完飯先是問了問醫(yī)院爺爺?shù)氖中g情況,醫(yī)院說手術很成功,他這才放下心來,第二天依舊起了個大早,穿著一身外賣服去上班了。
他雖然卡里現(xiàn)在有華仔給的五百多萬零花錢,但是他一分沒動。
因為他馬上要出山了,需要平靜心態(tài)。
賭這個東西,只有三分靠技術,剩下的七分全靠心態(tài)。
陳小刀繼續(xù)工作也好,給亞歡補辦婚禮也好,說白了都是為了跟大戰(zhàn)齋藤做準備。
他要以一個最淡然,最平和的狀態(tài)坐到賭桌上,這樣才能發(fā)揮出自己的全部實力。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上午確實沒有多少外賣單子,陳小刀等了半天都沒接到單,于是他決定趁著空先去給亞歡把結婚戒指買了。
他騎著電瓶車,穿著外賣員的黃馬褂,來到了市里最大的珠寶店。
可剛一進門,里面的柜姐板著臉就對他說:“我要給你差評,都超時三分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