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樂凡和沐藍,也在商量著這件事。
自打福理出現(xiàn)后,樂凡就很乖巧的跟沐藍上報情況。
沐藍聽得瞠目結(jié)舌,她沒想到,當初不過是想讓自己跑路得順利一點成立的錦樂樓,居然能發(fā)展成這個樣子。
“但是我不過給了你一萬兩白銀,錦樂樓和同福客棧先說了,煙霞樓?”
樂凡撓撓頭,“煙霞是弦琴幫的忙。”
那年饑荒,她因為容貌尚可,被賣進了煙霞樓,緣分讓她結(jié)實了樂凡,樂凡心疼她的同時也覺著煙霞樓是個不錯的地方。
于是倆人聯(lián)手,將煙霞樓收入囊中。
至于莫綾萱,那是弦琴帶來的人,也是一位奇女子,走南闖北這些年硬是湊出了自己的商隊。
“真虧你能辦到。”沐藍嘖嘖稱奇。
“小姐不也辦到了嗎?”樂凡努努嘴,她可是知道的,清茶可是清幽閣的花魁。
“那這個據(jù)點的事你是怎么考慮的?”
“本來錦樂樓人手就不夠,要開據(jù)點最合適的人選是綾萱,我問過她,她似乎開布莊,可是她貌似又在顧慮些什么。”
“如果不行的話,要不讓她和福理聯(lián)手,開同福客棧?”沐藍思量了一下,讓一個商隊的老大開酒樓青樓有些牽強,但開客棧卻是個好主意啊。
“同??蜅J歉@淼男难袷撬募?。”樂凡嘆了口氣。
雖說同??蜅S绣\樂樓的一份,但她一開始就沒想著把同??蜅.敵慑\樂樓的分支。那個地方對于錦樂樓來說,不算什么,但對于福理來說,卻是家一般的地方。
“這樣啊,那就算了吧。”
“我就知道小姐人最好了,嘿嘿。”樂凡蹭地一下抱住了沐藍。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嗯?”沐藍有些疑惑,不知道門口的是誰。
房門被打開,福理的腦袋探了進來,對著倆人傻笑了一下,“我能進來嗎?”
看到沐藍點頭后,他松了口氣,將門關(guān)上走到桌前。
“那個,就是據(jù)點的事,我想說我不介意的,錦樂樓對我來說就是家了,我相信福依和依藍也不會介意的。”福理摸著后腦勺,略顯憨厚地道。
“這樣,你給弦琴寫封信,讓她問問綾萱的意思,還是以綾萱的意愿為主吧。”沐藍開口道。
“應當不用,估摸著綾萱到時候會追上我們的。”
“?。?rdquo;沐藍詫異地看向樂凡。
“應該會,現(xiàn)下綾萱已經(jīng)回到木城了,弦琴可能會安排她帶人跟著錢狗財一起過來。”
“樂凡,你真的,不行啊。”沐藍惋惜地看著樂凡,居然連福理都不如。
樂凡沉默了,她真的很想對著沐藍大吼道,“你當我是千里眼還是順風耳啊,我都離開木城多久了啊,我要是這么厲害我至于還在你身邊當婢女嗎??。浚?rdquo;
她深吸一口氣,陪笑道,“對,奴婢真是太沒用了呢。”
“哈哈哈。”沐藍看著她略顯委屈的樣子,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
她還是很幸運的,身邊有這么多關(guān)心她的人。
木城,郡王府的一處下人房內(nèi)。
錢狗財看著眼前的手下,示意他說話。
“那莫公子并不是木城人士,而是寧山城商賈之家莫家的庶子,莫軒。因著不被家里人待見,所以他幾年前就開始籌備自己的商隊,現(xiàn)在已經(jīng)頗有規(guī)模。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回到木城和弦琴姑娘風流一番。”
“沒有疑點?”
“暫時沒有。每次他來,弦琴姑娘都會去錦樂樓備酒菜,只不過頭些年她并不被熟知,所以知道的人少。”
錢狗財看著桌面上弦琴的畫像,“誰能知道這姑娘被藏得這么深啊,想來老鴇也是想靠她賺上一筆吧。”
那白皙的皮膚,纖細的腰肢,再加上那雙水眸,嘖嘖嘖,要是能讓那雙水眸淚眼婆娑的看上一眼,怕是渾身骨頭都要酥了吧。
“確實,弦琴姑娘,被拍出了高價。”
“行,那你先下去吧。”
煙霞樓內(nèi),弦琴打了好幾個噴嚏,胳膊上還起了小疙瘩。
窈淑連忙道,“姑娘可要披件衣服?”
“算了吧,這怕是哪個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意淫本姑娘呢。”弦琴淡淡道。
“誰讓姑娘生得好看呢。”
“比我生得好看的多了。”弦琴眼中染上一絲憂愁。
頭幾年,煙霞樓的花魁并不是她,而是羽織。那姑娘生得明艷動人,瓜子臉,柳葉眉,跳起舞來彷佛是只存在于畫中的人兒一樣。
雖然沒有別家的花魁們那般嬌媚,但也引得無數(shù)人折腰。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卻只能淪落成賺錢的工具,在最美好的年紀慘死。
羽織死后,老鴇想找一個人來替代她,于是就看上了弦琴。彼時的弦琴還沒有如今這般高挑,容貌也未曾完全張開,不過勝在年歲合適,正好能讓她再賺上一筆。
于是在老鴇的有意栽培下,弦琴慢慢地成為了樓里的花魁,也慢慢地將老鴇逼到了絕路,換上了楊媽媽。
弦琴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窈淑,你覺著,現(xiàn)在的生活可還行?”
“自是極好的,窈淑剛來時以為是死路一條,沒成想竟是條活路。”
燭光的映照下,窈淑的梨渦若隱若現(xiàn)。
弦琴看著她的笑靨,心想自己的堅持可能沒有錯吧。
她原想關(guān)閉煙霞樓,但看到被迫賣進煙霞樓的窈淑后,她改變了想法。
她要繼續(xù)開著煙霞樓,不過并不逼著姑娘們賣身,被賣進樓里的女孩,她也會細心教養(yǎng),待她們賺夠贖身的錢,便可離開煙霞樓。
窈淑似乎是看出了弦琴的心思,她開口安慰道。
“弦琴姐姐,如果你當初關(guān)了煙霞樓,我們會被賣到別家去,不會比現(xiàn)在好的。”
弦琴看著她,“但,進了煙花之地,不管你清白與否,在世人眼中終究是不干凈的,無論我如何做,這點都改變不了了。”
“但煙霞樓,總有我們的地方不是嗎?”
“你倒是會安慰人。”
“這不也是弦琴姐姐獨獨留我在身旁的原因嗎?”窈淑眨了眨眼睛。
弦琴失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