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中巴司機開車來接我們,我們抬著史珍香學(xué)姐上了車。
司機嚇了一跳,張明月對司機說,學(xué)姐是昨晚爬山摔傷的,司機也沒多問。
就這樣,這些富豪子弟們結(jié)束了驚心動魄的一晚,我想,應(yīng)該最大限度的滿足了他們的好奇心,他們有生之年可能不會再主動做這些危險的事情了。
中巴車把我們送回學(xué)校,正好第二天是周六,我們就地解散。
我和張明月回到家,剛一進(jìn)家門,“鐘銘你個狗忘不了吃屎的,夜不歸宿你跑哪兒去!”一通劈頭蓋臉的怒罵迎接著我。
想都不用想,罵人的這個潑婦就是張明月的后媽郭美玉。
本來她在公司陪客戶,昨晚要睡酒店的。
她女兒郭勝男(張明月同父異母的妹妹)特意打電話告狀,說我和明月都沒回家,在外面過夜。
于是郭美玉急三火四地趕了回來。
她指著張明月鼻子開罵:“你害臊不害臊?你也叫個大家閨秀?跟個野小子出去鬼混,夜不歸宿!你怎么這么輕???跟你那個死了的媽學(xué)的嗎????”
“阿姨……我們倆沒你想的那么齷齪,再說又不是只有我們倆,還有社團(tuán)的學(xué)長學(xué)姐們呢。不信你可以去問史學(xué)姐……”
“住嘴!現(xiàn)在還敢頂嘴了?你爸出國去談生意,這個月都不回來,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我怎么跟你爸交待?”
我和張明月肩并肩站在客廳聽著郭美玉罵了我們30多分鐘。
這時,門鈴響了。
“這誰?。看笄逶绲?!王媽,開門去!”郭美玉怒吼著。
不一會兒,王媽帶著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進(jìn)了客廳。
郭美玉斜著眼睛看著這兩個西裝男,說:“找誰呀?”
個子高一點的西裝男張嘴說:“啊,找顏如玉美容護(hù)膚有限公司的董事長,郭美玉。”
“我就是董事長郭美玉啊。”她臉上略帶的得意的說著。
“怎么?想找我談合作?談合作去公司!怎么找到家里來了?真沒禮貌。”
西裝男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張紙,在郭美玉面前展開。
“郭美玉,你看清楚,這是白紙黑字,你的顏如玉公司已經(jīng)被抵押給我們了,作為董事長,你還欠我們100萬。你看怎么辦?是直接打款給我們呢,還是用什么值錢東西進(jìn)行抵押?”
“???說什么呢?我公司賬面上還有500多萬呢,你們是誰呀?騙子吧?我也不認(rèn)識你們啊,怎么會欠你們錢呢?”
那個西裝男微微一笑,說:“郭淮是不是你弟弟?”
“是呀。”
“郭淮作為顏如玉公司的共同創(chuàng)始人,以公司做抵押,賭錢輸了。輸給了我們800萬,我們算了下你公司賬面的現(xiàn)金和公司價值,你還欠我們一百萬。具體的都在這張紙字據(jù)上寫著呢,自己看吧。這可蓋著你們公章呢。”
郭美玉伸著脖子把西裝男拿在手里的字據(jù)讀了一遍,身子一軟,癱倒在沙發(fā)上。
西裝男對站在客廳中央的我和張明月說:“等你媽媽醒了,告訴她,一周內(nèi)必須還錢,否則我們就會找她老公張磊要錢去!到時候事情會鬧得很不好看!讓她識相點!”
說完,兩個西裝男拿著公文包出了張家的家門。
那之后我就和張明月各自回房間睡覺去了,昨晚被狐仙折騰了一夜,大清早的又被郭美玉教訓(xùn)了半個多小時,困得眼皮直打架。
也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吵醒了我。
我迷迷糊糊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外的是穿戴整齊的張明月,她還背著旅行包。
“怎么了?這是要去哪兒?”
張明月嘟著她粉嘟嘟的小嘴,不情愿的說:“郭阿姨要去鄉(xiāng)下找他弟弟問清楚,可是又不放心咱倆,怕咱倆再跑出去惹出什么麻煩。所以她非要帶著咱倆一起去……”
“啥?跟我們又沒什么關(guān)系,這不是她郭家的家務(wù)事嗎?”
“是呀,我明天還打算去醫(yī)院看望史學(xué)姐呢??涩F(xiàn)在爸爸不在家,家里一切都是郭阿姨說的算。”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收拾隨身衣物,跟張明月一起去了客廳。
劉哥開著張家的寶馬車奔馳在城鄉(xiāng)高速上,郭美玉坐在副駕駛位置跟劉哥抱怨了一路。說她天生就是個女強人,人生中第一次搞事業(yè),剛有點成績就被弟弟給毀了,老天對她不公平啊。
我和張明月坐在后排座也不敢說話,從我進(jìn)了張家那天起,我是一分鐘也不愿意和這個見風(fēng)使舵,兩面三刀的女人在一起。
只希望快點解決問題,我和明月能早點回家。
車子駛進(jìn)郭家村時,已是傍晚。
郭美玉下了車直奔她家老宅,她“咣咣咣”把大門敲的山響,也不見有人出來開門。
郭美玉回頭對劉哥說:“踹開!”
“啊?”劉哥一愣,郭美玉柳眉倒豎,大喊一聲:“我說踹開!你特么聾啦?”
劉哥“咣”的一腳踹開了大門,郭美玉大步邁進(jìn)了院子,我和張明月跟在她身后。
聽見門被踹開,小平房里走出一個穿著背心短褲,一臉胡茬的中年男子。
這名男子就是郭淮,郭美玉的弟弟。
他以前來過張家?guī)状?,都是為了借錢。后來聽說發(fā)跡了,最近沒怎么見過面?,F(xiàn)在怎么這副窮困潦倒的樣子?
他兩眼無神,頭發(fā)像干草一樣,一看就是好幾天沒洗澡了。
看見郭美玉闖進(jìn)了院子,他嘴唇開始顫抖,也難怪,郭美玉那一副潑婦要來興師問罪的樣子,誰看誰不緊張?
郭淮哆哆嗦嗦的帶我們進(jìn)了屋里。
屋里徒空四壁,只有一個火炕,上面鋪著一床破爛的被子。
郭美玉怒氣沖沖地說:“你個沒出息的,打電話到你家里,沒人接電話,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躲回老家來了!這才一個多月沒見你,你怎么就這個樣子了?咱倆合伙的時候你不是手里還有一千多萬呢嗎?現(xiàn)在怎么把我的公司都給搭上了?”
郭淮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郭美玉伸手抓住他的脖領(lǐng)子,用力的前后搖晃著,說:“你倒是說話呀!你啞巴了?”
“姐……我說了你也不會相信……”
“我有啥不相信的?你咋突然變成這樣了?”
“這還不是因為得罪了那只成了仙的黃皮子嗎?”郭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