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傘遮擋下,霧反而越來越濃,鬼門的樣子越來越清晰,這時候,只要下面有東西,稍微往這邊瞟上一眼,這騷包鬼就完了。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溝通陰陽兩界,這是要犯煞的。”騷包鬼還不肯繳械投降,反而擔(dān)心起我來。
所謂犯煞,和中邪很像,但卻又完全不同,中邪是被某一樣靈纏住,可以是鬼,也可能是黃大仙、狐什么的,都是有智慧的。
犯煞則是指平常說的,沾染上了臟東西,體質(zhì)較弱的人,在陰氣稍微重的地方,走上一圈,就會病上一場。
若是犯煞重的,那就不是病一場了,直接就是往床上一倒,不死都要失去靈智,變成傻子或者植物人。
溝通陰陽兩界,這無疑是犯的大煞。
只是。
“我不在乎!”我都不知道我還能活幾天了,還怕再沾染上這一點(diǎn)煞氣,簡直就是開玩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多拖一分鐘,他被發(fā)現(xiàn)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算你狠!”這騷包鬼的最后一道防線,終于被我擊潰,一溜煙的,就通過麻繩,鉆到了紙人里。
整根麻繩立即變成黑炭一個顏色。
我見此,把傘一丟,沖過去一把抓住麻繩,咬破手指,用鮮血在麻繩上畫了一個環(huán),防止他再回來。
順便把鬼門弄散,下面應(yīng)該是沒發(fā)現(xiàn),但就不知道,我沾染上多少煞氣了。
這騷包鬼得到新的身體,在半空中漂浮起來,隨后就向來一個沖刺。
我自己編的紙人,還是我給你附的靈,我還怕你傷到我?
一口氣就把他吹到一邊去。
他也不繼續(xù)糾纏我,直接往天上飛去,但他恐怕是忘記了,麻繩還在我手里呢。
此刻他就像是一個風(fēng)箏一樣,被我死死的拽著,跑不了,就連和我拼命也做不到。
“你去掐周通人中,要不醒,就狠狠的扇他幾巴掌,罵他幾句。”我放著風(fēng)箏,一邊對陳芊囑咐道。
周通昏迷了這半天,是該醒來了,希望他沒什么事。
陳芊把我說的,全部對周通來了一遍,他終于是睜開了眼睛。
“這是哪?”
“我怎么躺在這里?”
“我臉怎么這么疼?”
“我嘴里這是什么味道,怎么這么腥?”
周通醒來后,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似乎并沒有什么異樣,一連發(fā)出了四問,而且,被附身之后,發(fā)生的所有事他都不知道。
“別管那么多了,快過來幫我,把他給我拽下來。”我著急的大喊道,這騷包鬼的道行真不一般。
變成紙人了,還能有這么大的力氣,我一個人,竟然沒辦法把他從天上拽下來。
“不就是一個風(fēng)箏么?這都拉不動,看我的。”周通也誤認(rèn)是一個風(fēng)箏了,屁顛屁顛過來拽。
剛一上手,就差點(diǎn)閃了腰。
“你到底行不行?”我笑了笑,故意激他,別看周通有些猥瑣,他還真有點(diǎn)潛能。
周通臉都憋的通紅,看著天上風(fēng)箏,滿是不服氣,“男人不能說不行!”
接著,他直接跳起來,拉住麻繩,利用他的體重,還真的把風(fēng)箏拉下來一截。
“干得好,快繼續(xù)。”我鼓勵他道。
周通嘿嘿一笑,“你就看我的吧。”
接著跳了幾次,這紙人被拉到只有一人的高度,我也夠的著了,我讓周通穩(wěn)住,保持這樣別動。
從指甲里刮下一粒朱砂,在紙人的眉心一點(diǎn),之前消失的紅線和符號,此刻全部重新顯現(xiàn)。
我這是我專門留的后手,給他附靈的同時,也加了一個縛靈的陣法。
“鬼?。?rdquo;這倒把周通嚇了一大跳,大呼了一聲,然后就撒開了手。
這紙人反倒是像是一頁紙一樣,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那些紅線和符號,此刻全部變成了黑鐵鏈,死死的鎖住了他。
“你跟他好好解釋一下,剛剛發(fā)生的事。”我讓陳芊,把他被附身后發(fā)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同時,我又把黑傘撐了起來,給騷包鬼遮住了陽光,讓他能緩一口氣,我還有事要問他呢。
周通從陳芊口里,得知自己被這家伙附身,還折磨了半天,氣的過來就要揍鬼。
我也沒攔著他。
只是他一拳頭下去,紙人出現(xiàn)了一個窟窿,但是這騷包鬼一點(diǎn)反應(yīng)都沒有。
“你去樓上,把紙筆給我拿下來,我有辦法幫你報仇。”我對還在生氣的周通說道。
等周通把紙筆都準(zhǔn)備好,我開始問騷包鬼,“為何要纏著陳芊?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事發(fā)必有因,在我們?nèi)ψ永?,對這個‘因’,可謂是尤其的重視,給人驅(qū)邪,不是說只要把邪驅(qū)逐就算完事了。
那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今天趕走這個騷包鬼,明天搞不好,又來了一個見財鬼什么的。
所以必須找到這個因。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說的。”
他還挺硬氣。
我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條皮鞭,拿給周通,“抽他!”
“這能行嗎?”周通把畫紙卷成一個棍子,表示有點(diǎn)懷疑。
可抽了一下,聽到‘啊’的回應(yīng),便又抽了一下,得到了‘哦’的回應(yīng)。
“還挺好玩。”周通一連幾鞭子下去,‘啊哦’一片。
“有意思吧,給你更有意思的。”我直接給畫了荊棘,帶刺的那種。
嗷~
這次的回應(yīng),更讓人興奮。
“說不說,看你說不說,我抽死你丫的,不對,你本來就死的,我抽暈?zāi)阊镜摹?rdquo;周通抽的那叫一個過癮,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兩個變.態(tài)。”陳芊不屑的看著我兩,完全不想和我們?yōu)槲?,但看她那揚(yáng)起嘴角,很明顯她也想玩一下。
畢竟這騷包鬼,讓她很長一段時間,連覺都沒得睡,這可比搶了她碗里的肉,還要讓人憤怒。
只是看她女孩子家的,我就沒讓她參與,在一邊看著,同樣解氣。
連續(xù)換了幾樣?xùn)|西,這家伙就是死活不肯說。
我干脆給他來了一個大殺器。
板磚一塊!
“這不會出鬼命吧?”周通擔(dān)心道,怕玩沒了,就沒得玩了。
“出鬼命就出鬼命唄,反正他什么都不說,留著也沒用,再說了,法律上可沒說不能殺鬼。”我嘿嘿直笑,真特么的爽。
周通便就把畫紙,折成了板磚的形狀,連換了幾個角度,最終決定用最尖的那一頭。
“我招了,你們別打了!”騷包鬼終于松口。
我招手讓周通把板磚放下,然后示意他可以說了,遠(yuǎn)離我們這兩個變.態(tài)的陳芊,此時也圍了過來。
畢竟這事和她有最直接的關(guān)系。
“我是一個窮鬼,因?yàn)轭佒狄膊桓?,所以沒找到老婆,等到死的時候,我都是……就那個。”
“那天我在她家樓下經(jīng)過,正好她端了一碗飯出來,放在了地上,我以為是給我的,我就吃了。”
說到這里,陳芊打斷了一下,指著窗臺下那個帶花紋的鐵盆,“是不是這個碗?”
“沒錯。”騷包鬼回道。
“這是我喂狗食的,我們小區(qū)有一條小黑狗,長的挺可愛的,我偶爾就分它一點(diǎn)肉吃的。”陳芊解釋道。
那么漂亮的一個碗,還放的香碰碰的肉,換我是鬼,也會以為是給我吃的。
“這不是重點(diǎn),你繼續(xù)說。”我吩咐道。
“當(dāng)時我就感覺,你是世界最美,最善良的女人,所以我想保護(hù)你,帶你離開這個地方,但是我就算死了,也是一個屌絲鬼,事到如今,其實(shí)我?guī)筒涣四懔恕?rdquo;騷包鬼語氣帶著幾分哀嘆,說的好像陳芊就快死了一樣。
“等會,她每晚做噩夢,難道不是你害的?”我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嘿嘿!
騷包鬼陰笑幾聲,但可以聽出來,他應(yīng)該是在苦笑,“她對我這么好,還給我肉吃,哪怕我明白那是狗食,可我愿意,做她的看門狗,怎么舍得害她呢。”
我們?nèi)思w,搓了搓手上的雞皮疙瘩,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一點(diǎn)感動都沒有,只有一陣惡心。
你明明就是見色起意,還在陳芊睡覺的時候,在外面打空戰(zhàn)游戲。
可是他說的也不像假話,如果真的不是他,那會是什么東西?
我留在這里也有一夜一天了,半點(diǎn)都沒察覺到,除了他以外,還有別的東西。
“他是什么?有什么目的?”我詐他一句,看能不能問出點(diǎn)什么來。
“那是你永遠(yuǎn)得罪不起的存在,事實(shí)上,你走進(jìn)這里那一刻,你就沒辦法脫身了,認(rèn)命吧,這里風(fēng)水也不錯。”騷包鬼說完,竟然漂浮了起來。
被我鎖住了,還能飛?
烘!
等到了半空,他突然自然起來,這把火絕對不是他自己放的,也不是我放的。
那意思說,這里還真有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