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瑤也發(fā)現(xiàn)了我這邊的進展,端著雞血,急切的向往前走。
“是不是要把雞血灌進去?我在電影里看過,雞血和黑狗血都是辟邪的!”
我急聲阻止了她,先把鎬頭抽了回來,側(cè)著腦袋從地面的縫隙里看進去,里面黑漆漆一片。
“天、地!圓、方!果然這也是布局的一部分,底下就是埋葬妖物的地方,祠堂象形天地。但‘地’并不是地面,而是這張方桌。你可以理解為,這下面是妖物的墳?zāi)梗瑝涸谒鼔烆^上的方桌,才是大地。這是鎮(zhèn)煞局,布局簡單,原本效用也不大,但如果和金家整個風(fēng)水局聯(lián)合,就等于是把妖物一直鎮(zhèn)壓在地下,而且是很深的地下!”
我終于明白,為什么一只修為這么高深的妖物,居然過了十四年才開始折騰鬧事,敢情她早先也是翻不了身的狀態(tài)。
“小天,你不是說它是個活的妖怪嗎?怎么又有個墳?”
金瑤在背后問我,我嘆了口氣:“是我疏忽了,我昨天沒從它身上察覺到死氣,就認定了它是活的。但現(xiàn)在看來,它比活著的時候還要難對付,因為歷經(jīng)天劫而不死的妖物,即便僥幸存活,也必然產(chǎn)生極大的怨念。可這只妖物,我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它也確實有怨恨,但卻似乎不是怨恨天劫,而是某個‘人’!”
我昨天不知一次的聽到過,妖物一直在那我和另一個‘人’比對,說我不是他,還說我和他一樣蠢之類的。
“不出意外的話,這白狐貍也是個有故事的妖物吧。”
我等了半天,地面之下沒有任何危險的征兆,就繼續(xù)開工,把祠堂的地磚鑿出了個一米見方的洞口。
金瑤還是不聽指揮的湊了上來,打開手機燈光往底下照射。
這是一個被黃色泥水淹沒大半的隱藏洞穴,空間并不是很大,甚至于一個成年人根本都鉆不進去。
“小天,水里是不是有個木盒子?”
金瑤有些膽怯,伸手勾住了我的胳膊。
我皺眉盯著被泥水淹沒大半的木匣子,通體成長方形,暗紅色,放置方位是南北向。
“與其說是盒子,不如說是棺槨,這里面,葬的就是妖物的真身!黃泉水涌現(xiàn),沉棺封土,一出好局!”
我先感慨了一番,小時候爺爺一直教導(dǎo)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袁家是世代傳承的風(fēng)水世家,但這世上心思奇巧的風(fēng)水師多了去了,即便是我爺爺,都不敢說全都能看的通透。
比如現(xiàn)在袁家的這個風(fēng)水局,表面上是就金龍吸水,真正關(guān)鍵處卻是祠堂里這個妖物的墳冢。
這種局,揭穿了之后,就覺得布局其實很簡單。但普天之下,應(yīng)該也沒幾個人能想到以這種方式布局。
我繼續(xù)擴大洞口,忙活了半天之后,終于開鑿出一個能容自己下去的坑洞,小心鉆了下去,將小木棺抱了出來。
這東西挺有分量,但木料本身就不是俗物,還無法判斷里面到底有什么。
現(xiàn)將木棺表面簡單擦拭了一下,上面雕刻的圖案也顯現(xiàn)了出來。
這是一幅古裝美人懷抱一只狐貍的圖畫,線條簡陋,但頗有點古風(fēng)古韻。
雖然畫上女人的臉看不清楚,但我一眼就認定,這就是我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紅衣新娘。
當時那只狐貍說這是它見過的最好看的女人,現(xiàn)在看來,她們之間還有著更深的淵源。
我從金瑤手中把只剩下溫?zé)岬碾u血拿過來,小心潑在這口小棺材上。
之前沒想到挖個洞居然會浪費這么長時間,雞血的效用已經(jīng)大打折扣。
隨著鮮紅的雞血澆下,棺槨上的圖案顯得越發(fā)邪異,尤其是畫上的古裝女人,線條勾勒的衣飾也變成了鮮紅色。
“別看她!”
我自己看這幅圖,都有點兒恍神的感覺,趕緊提醒金瑤不要跟畫上的女人對視。
側(cè)目等了好半天,雞血沒有絲毫凝固的跡象,稀釋的跟水一樣。
看到這種情況,我就知道雞血是沒有任何作用了,不過也證明,妖物的真身就在這口小棺材里。
“今天天氣不錯。”
我回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金瑤剛想發(fā)問,我接著道:“再過一個小時,等到正午,陽氣最重的時候,開棺!”
金瑤重重的點頭,我先把這口小棺材抱了出去,擺在院子正中間,先利用陽光曝曬。
等到臨近午時的時候,我直接用鐵鎬砸開了棺槨。
棺蓋掀開之后,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只渾身潔白如雪的狐貍,這東西身上沒有半點兒生氣,就是一具尸體。
“果然,你早就死了!我就說嘛,即便經(jīng)歷了天劫不死,也得付出代價!”
祠堂里就有平時焚燭燒香的打火機,我不敢讓金瑤單獨守著白毛狐貍的肉身,就讓她去祠堂里取火,打算先把白狐貍燒掉。
金瑤這次沒有聽我的話,有些愣神的看著我:“你要燒什么?這個空箱子?”
我心里一緊:“空箱子?”
再次低頭,棺槨里的白毛狐貍還在,但金瑤卻看不見它。
“只有我能看到嗎?這是你最后的掙扎?可惜,瞞不過我的眼睛!”
我輕輕嘆了口氣,這只妖物除了幻術(shù),還擅長謊言,昨天還說什么我的眼睛是她給我的。
按照我的猜測,她這是在亂我的心神。實際上,它還是懼怕我的眼睛。
因為它最擅長的是制造幻覺,而我的眼睛剛好能夠看破虛實,正好克制它。
金瑤還是去祠堂里拿了個打火機和幾根白燭出來,我把身上的外套脫了,蓋在白狐貍身上,放火點燃。
一方面是當助燃物,另一方面,還是我難以遏制的不忍。
白狐貍是妖物,但它的真身確實很漂亮,我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它蠱惑人心的能力之一。
不過畢竟是差點兒渡過天劫的精怪,我也想讓它走的體面一點兒。
在火焰燃燒起來之后,我就拉著金瑤往邊兒上退了退。
燒了白狐貍的肉身,雖然不一定能徹底殺死它,但絕對會讓它元氣大傷。
在這種情況下,它很可能會反撲。
“袁小天!你真的在這兒!”
我拉著金瑤回頭,居然看到了陳倩倩一臉哀怨的站在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