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大錘子的兩人徑直走到墻壁那,再次爭得對方的同意后,兩人掄起了錘子砸起來。
大黃狗就蹲守在那邊上,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經(jīng)過剛剛許安的安慰之后,這會大黃狗表情輕松了很多。
尾巴緩緩擺弄,狗臉上的情緒依舊帶著點憂傷。
錘子砸在墻壁上聲音很是沉悶,震動的聲響很大,水泥碎塊紛紛掉落,砸在瓷磚上悶響。
“干什么呢這是?”在兩人要砸第二錘的時候,一道聲音從樓上傳過來,大約是這聲音驚擾了對方。
“沒事,你們繼續(xù),我去處理。”在許安遲疑的時候,女主人看了眼表情執(zhí)著,死死抿著嘴的女兒說著。
她現(xiàn)在也不敢和女兒作對,畢竟才經(jīng)歷了那些事情,怎么開心怎么來。
有了女主人發(fā)話,許安和王斯繼續(xù)干活,兩人都是大青年,力氣還是有的,沒什么技巧,只是使勁往上砸。
水泥塊掉落的愈發(fā)的多,許安也發(fā)現(xiàn),那些黑色的污漬并不只是浮在水泥墻的表面,往里面,顏色更甚,范圍更多。
“這不像是滲水??!”嘀咕了一句的王斯這會很是賣力。
為了自己的發(fā)小,干點體力活義不容辭的,反正有的是讓對方還回來的時候。
鼻尖的那種異味愈發(fā)的明顯,許安提了提自己的口罩,這玩意現(xiàn)在其實就是一個擺設(shè)了。
眼見著砸壞的范圍多了起來,許安心中逐漸有了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我去,啥玩意啊?”就在許安思緒有些散亂的時候,他身邊王斯掄下一錘后,整個人直接彈跳到后面,語氣很是嫌棄和驚慌。
許安看了過去,只見到那墻壁上炸開了一堆爛泥一樣的東西,黑紅黑紅摻雜在一起,而且還是黏糊的液體。
王斯就是砸到這東西后,那些體液飛濺到了他一身,臉上都是,帶著濃郁的腥臭味,這會正在使勁的擦著。
看著這一幕的許安,緩緩放下了錘子,后退好幾步,阻止了王斯想要繼續(xù)的意思。
“這位小姐,我建議你現(xiàn)在就報警。”
好歹是下了忘川的人,對于這種小場面他感覺還能穩(wěn)住,盡管這會胃里面已經(jīng)開始造作。
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那東西是什么了。
“什么……意思?”反應(yīng)有些遲鈍的張沫沫表情有些茫然,她捂著心臟,表情有些痛苦。
“要是我猜的沒錯的話,那是一具尸體。”
慕江市的六月的天非常的清涼,一具尸體就算曝光在外面,也需要好幾個時日才會徹底腐爛,肌肉脫落,體液流淌干凈。
而當一具尸體被封存在水泥中的時候,這個時間無疑是會被延長的。
現(xiàn)在已然進入七月,天氣逐漸的炎熱起來,哪怕是在干燥的水泥里面,尸體經(jīng)過“發(fā)酵”之后,也會逐漸的膨脹腐爛。
身體中的那些體液會順著墻壁往外滲透。
哪怕今日不是他那么一手,也需要不了多久,這些液體也會浮現(xiàn)在水泥墻的表面。
只是這戶人家已經(jīng)知道這后面是一堵墻,不會有事沒事打開柜子,哪怕真的出現(xiàn)什么跡象,也很難發(fā)現(xiàn)。
“這是你的主人嗎?”低著頭看著那盯著那些腐爛體液的大黃狗,許安在心中問著。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無疑,這只狗的主人死了,且被人封在了水泥里面,大黃狗也因為一些原因,成了一只鬼。
只是這只鬼對主人的留戀和擔憂,讓它一直守在這屋子里。
也許每天,它都在試圖和這戶人家溝通,希望他們幫幫它的主人,然而,直到許安出現(xiàn)之前,它的嘗試都是徒勞。
今日,許安出現(xiàn)了,也給它帶來了希望。
“我說許安,這種玩笑不能開的。”盡管也有些懷疑,王斯這會還是拉著許安小聲說了一句。
自己家里面藏了一句尸體,這是多么晦氣的事情,而且現(xiàn)在還沒得到證實,當著人家面說,不是有些唐突嗎。
許安卻是輕微的搖頭,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大黃狗的表情已經(jīng)告訴了自己一切。
這會落寞的站在那墻壁面前,看著地上的那些體液,大黃狗的尾巴垂落下來,很是喪氣。
“喂,110,我這邊……”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張沫沫電話卻已經(jīng)是撥出去了。
這行動迅速的讓許安都覺得詫異,一般情況下,這種小姑娘不是該驚聲尖叫,然后尋求男人的幫助嗎。
他們這兩個大男人站在這里怎么感覺沒什么存在感呢。
“他們馬上到,讓我們保護現(xiàn)場,不要再亂動。”掛斷電話的張沫沫后退幾步坐在沙發(fā)上,捂著自己的臉,緩緩低下了頭。
“那個,沒事吧?”見此一幕,許安本著同理心還是想安慰一句。
“喂,干嘛呢,沫沫,沫沫,你怎么了?”剛好回來的女主人看見此趕緊走過來揮開了許安的手。
“媽,我沒事。”張沫沫有些虛弱的笑了笑,然后指了指那墻壁所在。
“媽,喊爸爸回來吧,有些事情需要爸爸回來處理。”
看著那一地的污漬,女人滿臉的煩躁,走過去看了幾眼之后竟然直接掄起那錘子砸了上去。
“不就是水管漏水,讓你爸爸回來作甚,砸開看看,讓人來修就是。”
她也是心中憋了一堆的火氣無處發(fā)泄,剛剛上去和那鄰居商量的時候,人家可是把自己臭罵一頓。
這一錘子下去,火氣是消失了很多,卻是有些東西順著她收錘子的力量吧嗒一下被扯下來然后落在地上。
“咚!”這是錘子掉落的聲音。
隨后便是椅子和桌子被打翻的聲音,讓女主人如此驚懼的原因,不過是被砸斷扯下來的剛好是一塊骨頭。
黑紅的體液將那骨頭染上了幾分血腥氣,透著的是讓人惡寒的慘白。
腥臭氣味這一次撲鼻而來,就連王斯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忽然覺得許安帶著口罩的行為很有先見之明啊。
一想到對方在進屋子的時候就戴上了口罩,王斯這會表情有些古怪,如此再回想許安來了這里的種種行為,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察覺到自己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的王斯盯著許安的側(cè)臉,那眼神頗有想要將對方扒皮抽筋研究一番的意思。
“我之前,一直都是坐在那里看書,背對著那東西……”
張沫沫起身走過來,她的臉色也是蒼白無比的,手指也在輕微的顫抖著,可是好歹還能正常說話。
將自己的母親扶起來后,她指著那椅子說著,那聲音帶著無盡的恐慌,眼神之中的驚恐已經(jīng)無法掩蓋。
“最開始,我身體出問題,也是從背部開始,每次一睡覺起來,總覺得自己好像是馱著什么東西跑了幾千米一樣,整個人都很沉重。”
所以說,她身體有問題,完全不是因為自己去長安街而導(dǎo)致的,是這個屋子有問題,而她,恰好被選中了嗎。
“媽……喊爸爸回來。”重復(fù)了這一句話的張沫沫,終究是忍不住眼淚開始在眼眶里面打轉(zhuǎn)。
一個弱女子,遇到這種事情,能表現(xiàn)如此模樣就很不錯了。
“放心吧,這件事情肯定和你們無關(guān),到時候,配合調(diào)查就行。”
想不到什么話語的許安也只能干巴巴的安慰著,她沒有和女孩子相處的經(jīng)歷啊。
“對對,找爸爸,找爸爸回來。”有些語無倫次的女人抖著手拿起手機撥打了過去。
因為作為案發(fā)現(xiàn)場的人物,再加上那女主人求著兩人給她們作證,證明她們并非率先知道這里有問題,許安兩人也因此留在了這里等候警方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