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給老娘滾出去!”
李素蘭被氣得七竅生煙,指著外面尖叫了起來。
陳諾拿起了刀,“滾什么?爸的飯,你來做?”
“餓死他個瞎眼狗,餓死他!要不是他,我們蘇家怎么會到這分田地?”李素蘭尖叫不已,眼淚都要氣出來了。對于丈夫,她是早已積怨太深,全無尊重了。
陳諾道:“你夠了。想吃飯,到外面冷靜一下。銀行的貸款就要下來了,蘇雨波我贏定了。”
“什么?你……你居然能貸到三個億?怎么可能……你這樣的人怎么能……”
陳諾懶得理她,自顧做飯。
更年期的女人,你越是理她,她越是來勁。
不理她們就好了。
結(jié)果,李素蘭喋喋叨叨一陣子,還真走了。
畢竟她感覺有飯吃了。
這些年,習(xí)慣了一日三餐加夜宵都是這廢物做的,讓她很有優(yōu)越感。
廚房里,陳諾依舊只是做了自己和老丈人的飯菜。
蒸了飯,兩人份,不多也不少,份量拿捏極為精準(zhǔn)。
燒了個牛肉,爆炒個小青菜,悶了道鴿子湯,香氣撲鼻。
這幾年的贅婿生涯,陳二少的廚藝都打磨得一絕了。
他用大托盤端了兩人的飯菜,出門一看,哦,李素蘭在她書房里正跟人約下午麻將。
陳諾暗自冷笑,吃了飯就去打牌?你吃個屁!
在蘇家的尊嚴(yán)不能丟了,從不伺候開始!
隨后,陳諾送飯菜上樓,一邊喂老丈人,一邊自己也吃,再聊點葷段子什么的,逗得老丈人都快噴飯了,感覺今天特別開心……
集團辦公地金匯大廈離家也比較遠(yuǎn),蘇雨晴經(jīng)常早出晚歸,今天也是臨近十二點才回到家。
進(jìn)門她就看到了客廳桌上的離婚協(xié)議,拿起來看了看,心頭苦澀極了。
思索了一下,便又手寫加了一個條款,才一下狠心,字簽了。
最后一筆完成時,感覺心都空了。
人生,什么希望和盼頭也沒有了。
她忍住了淚水,決定好好做一頓飯,吃罷之后,就永遠(yuǎn)離開蘇家。
哪怕在外流浪一生,也決不嫁給孫恒剛那種惡心的混蛋!
至于父親,陳諾還算是有良心的人,他會照顧好的。
畢竟昨天在門外聽說了,他會租房子,有工作,會帶著父親走。
蘇雨晴走進(jìn)廚房,聞到了空氣中殘留的飯菜香,但已沒有多余的飯菜,只有尚未洗的飯鍋、炒菜鍋和湯鍋。
蘇雨晴明白怎么回事。
這廢物雖然不給媽做飯,但還是給爸做了。
蘇雨晴苦苦一笑,媽有時候的確對陳諾過分了。
但現(xiàn)在,蘇雨晴去意已決,什么也不想了,便動手弄起飯菜來了。
不愛動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母親,以后怕是只有吃外賣了,蘇雨晴的心里有些難過。
正切著菜呢,李素蘭餓得不行了,出來罵咧咧的到廚房看看。
“廢物,半天了,還在切什么切啊?老娘快餓死了……啊……雨晴,怎么是你?”
看見女兒在切菜,李素蘭愣住了。
“那個廢物不是說要做飯的嗎?怎么……啊呀!這個白眼兒狼啊,真就做了他和瞎眼狗的飯嗎?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李素蘭那炸脾氣,氣得原地跳腳……
蘇雨晴強作微笑,“媽,別生氣了。再忍一忍,我就快完了,弄倆菜就行。這會才剛12點呢,不遲。”
“還是女兒好?。∏缜绨?,媽真希望你能幸福??!那個廢物……”
“媽,別說了,我簽了協(xié)議了,在桌上呢,你看看去。謝謝你了,媽!”
“哦?是嗎?可那廢物說他搞定銀行的貸款了啊,怎么回事?他贏了蘇雨波那壞種,你還要離?。苦?,離了也對,離了也對,呵呵……”
更年期的婦女真無敵,說著就離開廚房了。
蘇雨晴長長的嘆了口氣,搖搖頭,哀若心死。
客廳里,李素蘭欣喜的看她親自起草、打印出來的協(xié)議去了。
她也是粗心,沒看到蘇雨晴手動添加的條款,只看到女兒簽字了,就心滿意足了。
“三年了,老娘終于解脫了,不會再見到那個廢物和罪人了。”
“嗯,等二女兒瑩瑩長大了,肯定不會再招女婿了,和她姐一樣,都嫁出去!雨晴要是嫁孫少,呵呵,想想都滿足……”
樓上,陳諾跟老丈人吃完飯,抽了極品好煙,給老丈人又漱了口,才端著碗筷下樓。
丈母娘這會兒在書房里坐著刷抖音,門開著,手機里傳出夸張到令人惡心的笑聲。
李素蘭笑開了花,一看到門外路過的女婿便是笑容凝固。這廢物就是她不快樂的源泉!
李素蘭狠瞪了他一眼,倒沒有說什么。你不做飯,老娘就沒人做了嗎?等老娘吃了飯,再讓你簽離婚協(xié)議。
陳諾來到廚房里,發(fā)現(xiàn)妻子在切著蔥段,漂亮的臉孔如冰一樣的冷漠,似乎又叫做失魂落魄。
“你怎么回來了?”
陳諾放下托盤,和聲問道。
“啊……”蘇雨晴猛然回神,扭頭一看是丈夫,“啊!”
刀下失手,切到手指,頓時把刀丟下,抬手看看。
左手食指尖側(cè)被切開了一道口子,鮮血滲流出來,痛楚頓時襲上了心頭,真疼。
陳諾見狀,低沉道:“握住,我去拿東西。”
他快去快回,取來了家里的急救包。
酒精先消毒,疼得蘇雨晴眼淚都掉下來了。
只不過,她也是性子剛的女子,咬著牙沒叫出聲。
陳諾一陣默默的收拾,干得很專業(yè),很利索。
估計大家都不會相信,大學(xué)時的最強太子爺,上的是京都醫(yī)學(xué)院的臨床醫(yī)學(xué)專業(yè)。
當(dāng)然,連蘇雨晴也不知道。
現(xiàn)在看著丈夫這熟練的手法,蘇雨晴都很吃驚。
很快,包扎好了,還把蘇雨晴帶血的手也擦拭了個干凈。
陳諾有些輕松的樣子,“好了,傷口不是很深,好了也不會留什么疤。你怎么到廚房來了,是不是傻?”
蘇雨晴側(cè)轉(zhuǎn)身,一抹高挑傲然的側(cè)影,“我不做飯,吃什么?我媽吃什么?”
“她吃什么,我不管。但你要回來吃飯,給我講就好了。不講,就是傻。”
“你才傻!”
蘇雨晴轉(zhuǎn)過身,一臉冰冷的瞪了陳諾一眼。
陳諾沒理她,收拾了一下,準(zhǔn)備炒菜了。
“出去等吧,一會兒該吃飯了。廚房油煙大,傷皮膚。”
蘇雨晴沒理他,只是看著陳諾熟練的下廚技藝,心里很傷感。
除了照顧病人和做飯、做家務(wù),他還會什么???真的好廢啊!
好不容易銀行能有個關(guān)系,居然絕癥了。銀行有機會放款呢,自己這邊也搞不定蘇家了。
“唉……”蘇雨晴深深的嘆了口氣,內(nèi)心深處,去意依舊。
陳諾一邊往鍋里下油,一邊道:“一嘆窮三年,你這情緒很不好。”
“反正這三年,蘇家也沒怎么好過。媽寫的離婚協(xié)議,我加了條款,你拿十萬走吧,我一會兒轉(zhuǎn)給你,現(xiàn)在也只有這么多了。我都簽字了,協(xié)議在客廳桌上。一會兒你簽了吧,收拾收拾帶上我爸走。拜托您了,照顧好我爸。”
說罷,蘇雨晴深深的鞠了一躬。
“我日……”陳二少驚了一跳,肉片滑進(jìn)油鍋里,嘩啦一聲爆響,肉香與佐料的香氣一起爆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