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人踩了不知多少腳的小紙人,在童夢瑤持鏡下井后,突然開始變大,最后化成了馬大紅的模樣!
他手執(zhí)七星銅錢劍,一劍刺穿了狍鸮的腦袋。
銅錢劍上沾染著非常雄宏的玄黃氣,不像是馬大紅的東西,估計是從高人手上借來的!
這股玄黃氣終于鎮(zhèn)壓住了狍鸮,使其動憚不得,也無法吞噬銅錢劍。
就像往冰塊里插了把烙鐵似的,狍鸮在痛苦抽搐中飛速蒸發(fā)縮小!
狍鸮痛苦的向童夢瑤伸出不斷融化的手,好像在祈求幫助。
可童夢瑤壓根沒見過這邪物的樣子,臉上只有恐懼。
“胖爺出馬,一個頂倆!居然降服了上古邪物,這下有的吹了!捏哈哈哈~”
在馬大紅略顯猥瑣的笑聲中,狍鸮已經(jīng)縮小到不足半米了,眼看著就要灰飛煙滅了。
就在此時,我猛然打了個寒顫。
我突然覺得,背后陰風陣陣的。
與此同時,四壁上的曼珠草,突然蠕動了起來,將猝不及防的馬大紅滑倒在地。
曼珠草乘機吸收掉了狍鸮殘余的身體,化作一個鼓包,飛速向隧道最深處移轉。
我下意識扭回了頭,整張臉頓時僵住了。
原本漆黑不見五指的隧道深處,突然多出了一道人影!
從婀娜的身形,隱約能辨認出是個女人,但大部分籠罩在陰影里。只能看見她穿著紅嫁衣、戴著紅蓋頭。
一點動靜都沒有,十分詭異。
狍鸮的液態(tài)肢體從她繡花鞋底下滲出來,重新凝聚出人形,已經(jīng)變成了扎著朝天揪、掛著紅肚兜的幼童模樣。
女人很自然地用右手牽起幼童,左手則捻著一支血紅的花。
一大一小,面無表情看著我們這邊。
難道這個女人,就是這隧道最深處的,散發(fā)出無邊陰氣的恐怖之物?
她是人是鬼??
“敢問……”
我話還沒說完,隧道里的曼珠草,就突然失去了光芒!
等再亮起來時,女人,孩童,都不見了。
好像只是幻覺而已……
不,不是幻覺,那朵花被留下了!
我壯著膽子跑了過去,將花撿起來。
花是玫瑰,鮮紅無比,根部嫁接在木柄上,木柄上刻著一行小篆——
“癸卯年,予吾愛,江大道贈。”
我踉蹌倒退了幾步,臉色煞白如紙。
這花,是爺爺送的??
看字跡,確實是爺爺?shù)氖止P,但這怎么可能?!
爺爺?shù)那鞍肷瑩?jù)說只愛過奶奶一個;而后半生,更是一直苦守著我,從來沒沾染過情事,更別提給別人送花了。
而且距離現(xiàn)在最早的癸卯年,也是一九六三年了!
那時候,爺爺還穿開襠褲呢!
到底怎么回事……
那個女人,是誰?是人是鬼??她跟爺爺認識嗎?
為什么窮兇極惡的狍鸮,自愿跟她離開?
狍鸮又為何對童夢瑤一見如故的樣子?
而且,根據(jù)《風水鑒》里的記載,狍鸮只能變成被它吃掉的人;
可剛才,那狍鸮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了童夢瑤、趙妙妙,甚至變成了我……
“六哥,你怎么哭了??”趙妙妙突然擔憂道。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滿臉淚水了。
可我不曉得為什么哭,只知道撿起這朵花的同時,靈魂深處,就涌起了一股痛徹心扉的悲傷……
“誒??我、我怎么也哭了??”趙妙妙訝然的擦了擦眼角。
“特娘的,也這太邪乎了!”
馬大紅急忙拽著我們逃出去。
終于,我們回到了陸地上。
我看到井道口有個燒成了灰的小紙人,
原來,早在鬼花互吃的時候,馬大紅就意識到不對勁了,便用了奇門遁甲之術,做了個紙人替身。
紙人跑回車里拿到八卦鏡,交給童夢瑤吸引狍鸮的注意力;馬大紅本尊則出其不意,一劍重創(chuàng)了狍鸮!
若非如此,今天九死無生!
“師兄,你好厲害!”我感激道。
“一般一般,全球第三。集智慧與美貌于一身的我,注定不平凡。”
“……”
我看向童夢瑤,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謝謝。”
童夢瑤刻意不跟我目光接觸,蹲到池邊洗手道:“你趕快離開我家吧,這里不歡迎你。”
我猛然僵硬了。
“姐姐,你到底什么毛?。。?rdquo;趙妙妙氣得跺腳:“雖然我們中計了,可你知不知道,六哥一聽說你遇到了危險,就奮不顧身的跳到洞里去救你了!你怎么能這樣對他??”
童夢瑤的瞳孔震顫了一下,卻仍舊很冷淡的樣子。
我安撫住趙妙妙,然后強忍著內心的不平衡感,詢問道:“你之前在哪兒?”
童夢瑤不搭理我,下人主動答道:“小姐回家后,就一直在閨房里看書。”
“額,白少爺被大小姐拒之門外,就一個人在后院里散心,然后就聽到芳姐喊著說,小姐墜井了!白少爺怕自己的阿瑪尼西裝染臟了,就派那幾個保安下去救人,見保安下去了沒上來,白少爺就自己跑了。”
我點點頭,從皮囊里掏出了兩片柳葉。
“天法靈靈,地法青青,陰陽結精,水靈顯形!吾奉三茅真君律令,急急如律令!”
“開!”
開了天眼,我蹲到地上觀察,發(fā)現(xiàn)排污道井口有著非常錯雜的腳印,似乎有人互相推搡爭斗過。
而那雙沾染著陰氣的腳印,之后一路跑向了別墅。
原來如此……
我收回天眼,面朝眾人沉聲道:“水道里除了鬼花,還有一只小鬼,這小鬼之前附了芳姐的身,可能被黃阿姨撞上了,爭執(zhí)中就把黃阿姨推了下去;然后她就跑來別墅里報假信了,騙我進花仙陣。”
跟那狍鸮一樣,都是針對我。
可那花仙陣一看就滋養(yǎng)了好多年了,而我,這還是第一次踏進童家。
難道有人在好多年前,就算到了我會來童家;
而且知道我不會對童夢瑤見死不救,于是設下陷阱害我?
可惜狍鸮被那神秘的嫁衣女帶走了,它已經(jīng)通了靈智,肯定知道前因后果!
“瑤瑤!”童茍此時追出別墅,抱住童夢瑤嚎啕大哭。
然后臉色發(fā)白的撲到黃奕身上,一邊流淚,一邊怨恨的指著我:“江流兒,你把我老婆怎么了???禍不及妻兒你懂嗎?!”
我嘴角抽了抽:“要不是我,她早沒命了!”
童茍尷尬的收回了指頭,但還是強詞奪理道:“那又怎樣?這一切災禍,本來就是你這個瘟神帶來的!你趕快給我滾蛋,我女兒已經(jīng)許給白少爺了,不是你這種鄉(xiāng)野村夫能覬覦的,小心白大少剜了你的眼睛!”
“你讓他剜來試試!”我怒火難忍。
童夢瑤卻毫不猶豫站在她父親那邊,不帶一絲情感的看著我:“江流兒,請你立馬離開我家,這里不歡迎你;而且你從小就是個病秧子,繼承不了江爺爺衣缽的,你最好的命,就是一輩子老老實實留在農(nóng)村里種地,這我倒可以幫你,出點錢幫你辦個養(yǎng)豬場之類的。”
“江流兒,人貴在有自知之明。”
我一下子怵在了那兒,渾身發(fā)抖,萬般憋屈涌上心頭,再也忍無可忍的怒喝:“童夢瑤,姓白的裝逼作秀,你說他優(yōu)秀;我降服了僵尸,你覺得我是廢物!”
“姓白的設計玷污你、關鍵時刻丟下你自己逃命,你沒一句怨言;我豁了命去救你,你倒對我陰陽怪氣的?”
“童夢瑤,你他媽是不是有?。。?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