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野被棺材擋著,白志平?jīng)]有看見趙妙妙的樣貌。
但我心頭一顫,反而是被白志平提醒了。
不管從那損人利己的金銀池,還是從白志平本人的品性上,都看出他父親爺爺?shù)臑槿?,絕非善類!
今天,白志平是跟童夢瑤一塊兒出門的,如果他死了,白家人肯定會把賬算在童夢瑤頭上!
更何況,童夢瑤這種五陽一陰的命格,本來就是用來煉制“活尸”的極品器皿,哪怕白家人明知道是白志平自己作死,也會借題發(fā)揮,殺人奪軀……
想到這里,我斷然揮手,示意趙妙妙回來。
然后拿出了剛才準備好的那捆線繩。
此時,趕尸人已經(jīng)用鋼索把僵尸捆住了。
白志平大喜過望,捂著傷口跑過來踹了僵尸幾腳,得意大笑。
“再動?。縼須⑽野??我躲都不躲,你倒是來啊~”
“錚!”
拇指粗細的鋼索,居然被這僵尸活活掙斷了!
趕尸人一下子就被掄飛了出去;
白志平喜極生悲,嚇得尿了褲子,還沒顧上跑,就被僵尸掐住了脖子。
臉漲的通紅、脖子被掐的細小,舌頭都吐了出來。
真是絕世名畫?。?/p>
我欣賞了好一會兒,才冷笑一聲,將線團丟了出去。
線團穿過了僵尸的雙腿,我立馬使勁拉線頭,線繩就彈起來纏繞在了僵尸右腿上。
“噗通!”
僵尸被我拽倒在地!
被線繩觸及到的皮肉,全都焦爛冒煙,比那糯米還厲害!
畢竟趙妙妙是六爻純陽之人,舉世罕見!哪怕只是她的吐沫,對邪煞而言,也是天克!
“太棒了!”白志平揉著嗓子驚喜道:“王叔,你道行見長啊,連百年古尸都能隔空降服了!”
趕尸人的臉色卻難堪無比。
突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何方高人,快請現(xiàn)身,合力降服此邪物!”
白志平困惑不已——什么高人?
趕尸人解釋道:“方才我重傷古尸的糯米,是咱們趕尸派的內(nèi)門法器,沾染過你父親四十年道行的血;而眼下這位高人,居然只憑區(qū)區(qū)一卷普通的線繩,就重傷了古尸,他的實力,恐怕還在門主之上啊!”
趙妙妙的津液無形無色,倒是被趕尸人錯認為高人沒用法器便重傷古尸,那就真是厲害的沒邊了!
白志平這才恍然大悟。
“噗通!”怕死的要命,也趕緊跪下來磕頭。
“懇請高人現(xiàn)身,救救我!我爺爺是白勁松,你救了我,他一定會重重賞賜你的!”
我這才從雜物室里走出來。
“是你???”白志平臉都綠了,不敢承認,剛才給我這個廢物磕了響頭。
“滾開!”
我一腳踹開白志平,徑自抻直了線繩。
趕尸人會意,立馬翻身滾到僵尸腳下,趁著僵尸暫時被制住,抄起了線團跟我合力捆綁。
僵尸被線繩勒的滿身冒青煙,痛苦嚎叫。
明明只是棉線繩而已,卻因為沾染了趙妙妙的津液,比鋼鐵還難掙脫!
趕尸人立馬從布袋里掏出一沓符篆,夾在指間頌?zāi)盍艘魂嚳谠E,猛然貼在了僵尸眉心。
僵尸驟然停止了掙扎。
“搞、搞定了?”
白志平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然后陰陽怪氣的瞪住我。
“還是我家王叔厲害,一出手就降住了,不像某人,只是渾水摸魚罷了!”
話還沒說完,符篆就自行燃起了一股詭異的藍火,化成了灰燼!
僵尸剛閉上的血眼,再次睜開,比方才還要劇烈百倍的掙扎!
眼睛直勾勾盯著童夢瑤,就像沙漠里渴瘋了的駱駝,張開血盆大口,隔空吸取童夢瑤充沛的陽氣。
“飯桶,閉上你的烏鴉嘴!”我怒喝道:“夢瑤是五陽一陰的命格,對邪祟之物影響極大,你居然帶她到僵尸面前裝逼,還是個百年古尸,搞得“尸驚”了,你們可真他媽有創(chuàng)意!”
白志平還是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子罵,偏偏一句嘴都還不上。
他還罵我是廢物呢,可他才是一個真正的飯桶!
“小兄弟,現(xiàn)在罵他也于事無補了,還是盡快想辦法吧,不然我們都得死!”趕尸人苦澀道。
“就是就是,江流兒,你別光嘴上牛逼,有本事真把這只僵尸收服了啊,我就不信你真有那本事!”
我懶得跟他費口舌,蹙眉思索了一會兒下,猛地抬起手來。
“劍來!”
沒有動靜。
“噗!哈哈哈,江流兒,你得神經(jīng)病了吧?還劍來,風(fēng)都沒有!”
我干咳了兩聲,加了個血字:“血劍來!”
已經(jīng)尸驚了,光靠津液是鎮(zhèn)壓不住的,必須要有純陽之血!
雜物室里隱隱傳出嘀嘀咕咕的抱怨聲。
緊接著,居然真有一把染滿了血的匕首,飛到了我的腳下!
趕尸人目瞪口呆——這、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隔空取物???
天哪!英雄出少年??!
雖然看起來功力還不夠,沒飛到手上,掉地上了,尷尬;
但,這可是連門主都不會的大乘道法?。∵@青年人看著年紀輕輕,卻是個絕頂高手,深不可測!
不僅是趕尸人,連白志平都目瞪口呆。
我冷笑了一聲,也沒跟他們解釋,一腳重重跺在了劍柄上,匕首頓時被彈飛起來。
“啪!”
我一掌拍下,精準無誤的打在了劍柄上;
整副沾染了趙妙妙血液的匕首,頓時齊柄刺入了僵尸的腦門心!
僵尸的掙扎驟然一停,嘴張的好像快裂成兩半,一股股黑色怨氣被純陽之血從喉內(nèi)逼出。
“砰!”
整顆腦袋隨即炸的粉碎!
無頭之尸,直挺挺的倒進了棺材里!
“我的尸!我的寶貝??!”趕尸人肉痛的抱住了尸體。
要知道,趕尸派緣起于戰(zhàn)亂年間,那時候士兵們戰(zhàn)死沙場,是很難運回故鄉(xiāng)埋葬的;而且無數(shù)具尸體堆在一起,非常容易引起尸變,趕尸人就應(yīng)運而生了。
但隨著時代進步,已經(jīng)沒有運尸的需求了;各種陰氣濃重之地、古墓之類的,也相繼被現(xiàn)代化進程鏟平,僵尸這種只會在陰氣濃重之地誕生的邪物,已經(jīng)變得比熊貓還珍惜了!
像今天這具上百年的古尸,放在圈內(nèi)黑市里,至少能賣兩百多萬!甚至根本沒人舍得賣,都是收藏起來,當做一輩子的談資;
卻因為二比少爺想裝個逼,就這么毀了!
趕尸人也不敢當面罵出來,只能抱著無頭尸,眼神幽怨的跟死了老婆似的。
“你不是說,你沒繼承你爺爺?shù)囊吕徝矗?rdquo;白志平覺得被耍了。
我顧自從血肉中找出匕首。擦干凈后插進皮靴里,然后面無表情的看著白志平。
“我沒那么說,是你自己這么以為;”
“現(xiàn)在,既然你知道我有多厲害了,以后就最好離夢瑤遠點。否則,我不管你多有權(quán)有勢,我都會叫你吃不了兜著走。”
白志平一肚子氣,卻懼于我的實力,不敢發(fā)作出來,只能酸溜溜的嘀咕:“你算什么東西,你爺爺都死了,你最大的依仗已經(jīng)沒了。而我正如日中天,你憑什么對我發(fā)號施令?”
我回身查探童夢瑤的傷勢,一邊淡漠道:“憑我是她未婚夫。”
白志平僵硬了一下,受了刺激似的暴跳如雷:“夢瑤已經(jīng)向你退婚了!少自作多情了!我才是……”“蹭!”
匕首擦著白志平的耳朵尖飛過,釘在了棺材上,入木三分!
我的眼神,比劍刃還要冰冷。
“她說了,不算,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