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被驚醒,身上的被子,身下的床單全被汗水浸濕。
我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腦袋看向窗外,天空一片混沌。
不知不覺間我眼前出現了之前監(jiān)控里于華最后的笑臉。
那笑臉逐漸和記憶中那一抹笑容重合,我皺了皺眉頭。
“不可能,七年前的事情了,于華七年前才只有幾歲,只是像吧?”
被噩夢驚醒之后我試圖再次入睡,但卻發(fā)現最多就能做到半夢半醒,而根本沒法完全睡著,直到設定好的鬧鐘把我叫醒,我這才勉強睜開眼睛。
簡單的洗漱再一來到市精神病院,可是卻被通知說最近于華狀態(tài)有些不穩(wěn)定所以不方便探視。
當下一次得到探視的機會那就已經是一周之后的事情了。
坐在長桌的一端,我看著對面的于華,沒錯還是記憶中那個長相陽光的大男孩,但我可以非??隙ǎ@絕對不是我之前接觸過的那個于華。
之前的于華即使長相陽剛,卻依舊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女性化感覺,但眼前這個于華,或者說于華的人格,他更像是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
帥氣,雖然有點陰郁,但依舊能讓人知道,這是個偏男性化的人格。
是于華的那個哥哥嗎?
殺過人,可以基本確定人格帶有危險性,還是謹慎點比較好。
“你是……”
于華沒等我說完便開口自我介紹:“于強,于華的哥哥。”
我點點頭:“那你妹妹呢?今天怎么是你啊?”
于華或者說是于強滿臉嚴肅的看著我:“我把我妹妹關起來了,她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我皺著眉:“關起來?為什么?你不是他哥哥,你不是應該負責保護她的嗎?”
保護型人格,他的誕生就是因為主人格害怕某種事物而衍生出來保護自己的人格。
這種人格怎么會做出囚禁主人格的事情?
于強臉上神色復雜:“你以為我像這樣嗎?”
有隱情嗎?
“既然你不想,那你為什么還要把她關起來?你這話說的難道不是自相矛盾嗎?”
于強搖著頭嘆了口氣:“小妹應該跟你說過宮殿的事情吧?”
宮殿?
我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是之前跟于華探討夢境的時候聊起過的:“說過,所以你想表達什么?”
于強抬頭視線在整個房間里掃視,似乎是在觀察環(huán)境是否安全。
“我這有個故事,你想聽一下嗎?”
我點點頭。
于強起身把一旁用來墊高花盆的磚頭掏出,看著他的動作我連忙站起,一手抓住凳子腿做出警戒姿態(tài)。
他并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只是把磚頭放在桌子上朝我這邊推過來。
我一把按住磚頭有些疑惑。
于強解釋道:“我妹妹很喜歡你,所以我不想讓你受傷,待會如果我有哪里不對勁就把我打暈。”
我挑挑眉:“什么意思?”
于強平靜的坐到對面臉上掛著笑:“沒什么,我可以開始講了嗎?”
我把磚塊拿在手里點點頭。
“這個故事還得從很久很久之前說起了,當時我的父親酗酒,母親則是有著毒癮,我的家庭從小便不是很好……”
在這個黑暗的家庭里,弟弟于華的出生如同是一道光,于強很痛愛自己的這個弟弟,他把自己的弟弟保護起來,就仿佛化身為一枚繭,自己承受著來自原生家庭的不幸。
最后在弟弟四歲那年父親有一次酗酒,依舊是回家打罵母親,然而這一次母親反抗了,她拿起一把水果道割了父親的喉嚨。
父親死后母親想要帶著兄弟倆一起死,還是小孩子的兩人怎么可能打得過母親?
弟弟很快就被按在地上,眼看刀子就要捅穿喉嚨,是哥哥飛身擋在弟弟面前。
哥哥死了,母親則從禁品的幻覺中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一幕自殺了。
從那天開始在于華的腦海里有形成了第二人格,也就是哥哥。
最開始在精神的殿堂里,兩人過的逍遙快活,如果事情一直這么下去,也許于華這輩子就可能只是個普通人,但有一天殿堂里來了個不速之客。
哥哥最先發(fā)現了這個不速之客,闖入者的狀態(tài)很不對勁,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休息,只有小部分時間家才會蘇醒。
每次怪物蘇醒,哥哥總是把妹妹關在宮殿里最安全的房間,而最近那怪物蘇醒的時間原來越多,哥哥只能徹底把妹妹關起來,保護起來。
聽到這我皺了皺眉,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桌面發(fā)出噠噠的輕響:“可……我并沒有聽于華說過,有關那個什么怪物的事情。”
于強笑了笑:“她當然不會知道,因為每次那個怪物出來殺人,我都會把妹妹關起來,以免被那個怪物傷到。”
手指繼續(xù)敲擊桌面,腦海里的一些線索似乎串聯(lián)了起來。
之前我還一直在好奇,這哥哥死的時候年齡也不大,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手藝把人皮剝下來,那也就是說所有的人都是那個怪物殺的?
可是那個怪物的來歷……
憑空浮現的人格嗎?
這不合乎常理。
“那你還記得那個怪物長什么樣子嗎?”
于強搖搖頭,又點點頭:“說實話我并不想聊和那個怪物有關的東西,那樣會讓他蘇醒,那是個長得很像人類的東西,黑色的,好像是……”
話還沒說完,于強的眼神忽然開始渙散,然后漸漸的,眼神從迷茫變成了略帶這瘋狂的笑意。
冷汗瞬間布滿后背,我抄起了手里的板磚盯著他。
這人現在開始就不在是于強了。
他盯著我舔舔嘴角:“還真是巧啊,咱們又見面了!”
聽到這句話我只覺腦袋里嗡的一聲,記憶里那張五官模糊的黑色面龐和眼前這張臉重合,雖有不同,但眼神和動作如出一轍!
還沒反應過來,于強好像是一只豹子飛撲過來將我壓倒在地。
我根本沒來得及躲閃,手中板磚脫手而出,手掌被磨得血肉淋漓。
于強一只手掐著我的脖頸,強烈的窒息感讓我很不舒服,整個臉因為供血的原因而腫脹。
他力量大的出奇,任憑我怎么去掰都起不到絲毫作用。
那雙眼睛里帶著永遠的瘋狂與笑意:“小家伙,怎么樣,這么長時間不見,有沒有想叔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