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內(nèi),楚夢瑤已經(jīng)帶我和李云峰逛完皇城,記得小時候她就說過,如果到帝都一定給我當(dāng)導(dǎo)游,只是沒想到是現(xiàn)在,是啊,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去三年。
我還在神游,李云峰忽然打趣:“楚夢瑤,聽說你跟蕭白以前是朋友?這臭小子那么暴,你是怎么忍受他的?唉我跟你說,攤上他簡直是八輩子倒霉…”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她,其實我也想知道,她當(dāng)初為什么愿意當(dāng)我的小尾巴。
楚夢瑤比起從前多了些溫柔:“以前我啊,不太明白父親為什么偏袒哥哥,做什么總要最好,中學(xué)的時候我總是考不過他,開始我問他題目不過是為抬杠,我從沒想到他會那么耐心地告訴,后來我回到楚家,我們吵架失聯(lián),其實我去過母校的高中部,但并沒看到他。”
李云峰忽然笑嘻嘻地說:“你竟然不知道,他中學(xué)畢業(yè)就退學(xué)了。”
是啊,我都退學(xué)了,她怎么會看到我呢,事情那么多,我該怎么說?
我故意豪邁一笑:“像哥這種天才,需要讀那么多書嗎?自學(xué)成才不好嗎?”
這次楚夢瑤非但沒有像以前一樣回懟,反而點點頭:“是啊,你一直是個英雄啊。”
我覺得,她一定知道,當(dāng)初我爭強好勝,沒去很好的學(xué)校怎么可能不難過。
“你呢?”我低下頭看著她的臉:“是,過完這個暑假去南方讀大學(xué)嗎?”
“我?”楚夢瑤眼中猶豫一閃而過:“我現(xiàn)在能當(dāng)改命時了,不想讀了,之前因為哥哥是改命師,父親總是很偏心,現(xiàn)在,我也可以為人改命了啊。”
我不自禁笑起來帶出幾分少時的得意:“楚夢瑤,你又成我徒弟了。”
“我一直都是你徒弟啊,”她脫口而出:“沒有誰能和你一樣,憑自己讓全世界服氣。”
她說著說著,正對上我的眼睛,臉頰又一次紅成蘋果,真像當(dāng)初上她無意碰到我后害羞的模樣,想起之前的經(jīng)驗,這次,我沒有再愚蠢地問她是不是太熱,我先深吸一口氣,又假裝漫不經(jīng)心地說:“聽說,你要和楚臨結(jié)婚了,祝賀你啊。”
“蕭白,”她焦急又無奈:“不是這樣,父親的安排,我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回事?”聽到她滿是不情愿,我心口一緊:“是因為他拿到了《千里命稿》嗎?”
楚夢瑤點點頭隨后又搖搖頭:“也不全是,楚家最近在研制一批藥,打算用五行盤做藥引,爸爸之前受過傷,我還什么都不懂,楚家其它改命師位階不高,大概率只能用楚臨。如果他提出跟我結(jié)婚,我爸爸根本不可能拒絕。”
我看著她小鹿一樣的眼睛:“夢瑤,那你喜歡他嗎?”
楚夢瑤沒有正面回答:“蕭白,你知道嗎?家族里的婚姻,喜歡是最不重要,曾經(jīng)我也想過跟誰去南方吧,最后呢,我還是被家里安排在這,我能怎么樣呢?”
聽到這幾句話時,我心中陰霾漸漸散去:“夢瑤,我知道了。”
我不會讓楚夢瑤受委屈嫁給他,我心中也算不上英雄,可當(dāng)初,我也確實是個英雄。
回到楚家的時候,剛好楚老爺子叫住楚夢瑤說訂婚的事情,楚夢瑤滿是不情愿,我拉住她的手腕掃過一眾楚家人:“五行盤的藥引我來給,條件只有一個,讓楚夢瑤取消訂婚。”
楚星河聽到我這么說,咳嗽一聲:“蕭先生,這個月我們需要三個五行盤備用。”
用自己的羅盤再造五行盤,就像無償獻血,需要恢復(fù)周期,改命師一個月造出三個已經(jīng)時極限,而我這個月,之前已經(jīng)造過一次,再造三個可能會永久性損傷羅盤。
我看著楚夢瑤滿是期待的眼神,最后依舊點點頭:“沒問題。”
她看著我笑得純粹,就像陽光下的絨花,寧靜而柔軟。哪怕以身犯險,我也心滿意足。楚夢瑤,如果可以,我希望你逃開命運的捆綁,得到想要的自由。
楚星河看我爽快,又是寒暄,最后李云峰看出他的意圖,出馬幫我談妥,如果我下個月再幫楚家提供五行盤,楚家可以給我八字變羅盤的羅盤碎片,后來,我問李云峰:“我沒跟你說過八字變羅盤碎片的事情吧,剛剛你怎么知道幫我討這個?”
李云峰得意一笑拍拍我的肩膀:“臭小子,之前楚臨送上它的時候,你整個人都變了。”
“是嗎?”我疑惑地看著他:“其他人也很驚訝啊,我顯得很突兀嗎?”
“不是,”李云峰搖搖頭:“別人是看寶物的驚訝,你不止是驚訝,還有幾分難過,你雖然從來沒有跟我提過,但是,我覺得那一定是對你很重的東西吧。”
我長嘆一口氣:“你知道嗎?這個羅盤的主人,是同樣對我很重要的人。”
“嗯”李云峰端起酒杯,試探性問道:“傳說中被劫命的白袍相師?”
我輕輕點頭但并沒繼續(xù)說下去:“有時候,告訴你太多秘密反而會拖累你。”
李云峰端酒酒壇仰面喝下:“兄弟,我現(xiàn)在無所顧忌,怕什么拖累,我還打算跟你一起封神在這一戰(zhàn)成名呢,來來來,咱們喝酒,咱們兄弟在一起就要所向披靡。”
我想想,從口袋里掏出一本《增刪易補》:“熊孩子,哥今天教你六爻,理論體系都在這里,世爻為我,應(yīng)爻為對方,沖克生扶先看日月再看動爻,最后論斷吉兇。”
我醉醺醺跟他講了很多,也不知道他聽懂多少,到最后我已經(jīng)睡著。
早上醒來我故意考他:“占上一卦,這次制藥,結(jié)果如何?”
沒想到他真一本正經(jīng)開始起卦,半個時辰后他告訴我:“世爻用神被制,日沖月破,兇。”
他斷得沒錯,只是少說一點,應(yīng)爻外合,對應(yīng)勾陳,也就是說,對方那邊有人會反水,也可以說,我們只要抓住這一線生機,就可以反殺。
我點點頭:“悟性很好,不過,對面有人反水,還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