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個夢。
夢里，又夢到了那個孩子。
這回，孩子不僅能爬，還能夠叫聲“爸爸”。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爸爸竟然是對我喊的。
聽著他的聲音，我瘆得慌。
可這是夢，我還沒有到醒來的時候。
“你記得葉行舟嗎？”
葉行舟？
等等，我怎么會有孩子。
難不成，在夢里我已經(jīng)和葉薇薇結(jié)婚了嗎？
“其實我是他的孩子。”孩子瞪大眼睛，眼黑一點點暈開。
一雙眼睛根本沒有過多的眼白，這副面容嚇得我尖叫出聲。
可我怎么都醒不過來，像是被這夢靈壓了床。
“不過，我這次更愛媽媽和你。”他說話的聲音愈發(fā)虛無縹緲，我甚至都聽不清具體的吐字。
然而，下一秒，孩子竟然突然朝我撲來。
還沒等他騰空，空中突然出現(xiàn)一團黑乎乎的東西。
它以我完全無法掌控住的速度膨脹。
嘭——
整個世界都變得黑暗。
這下，我猛地從夢中驚醒。
睜開眼睛，才發(fā)現(xiàn)我竟然在醫(yī)院里。
手上還輸著液。
仔細回想，最后見到的人就是葉薇薇。
看樣子，是她送我來這里的。
給葉父施了那些咒語以后，我的體力便告竭。
那葉父呢？
葉薇薇又有沒有按著我說的話去做。
我著急，拿出手機。
卻發(fā)現(xiàn)手里拿著的東西竟然是黑漆漆的一團。
見到的瞬間，我直接扔了出去。
門外，護士聽到從我這里傳來的動靜。
“你這是怎么了？”她替我撿起手機。
看樣子，是剛才夢里的場景一直在我腦里揮之不去，所以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不好意思。”道歉過后，我撥通了葉薇薇的電話。
正事不能忘記。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糟糕，該不會發(fā)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了吧。
算了算了。
我躺回到病床上。
這回我都已經(jīng)傾盡全力，再讓我?guī)托┦裁?，也不一定能夠成功?/p>
然而，我才閉上眼睛沒一會兒，葉薇薇那張秀氣的臉又一次浮現(xiàn)在我的眼前。
沒辦法，我與她就有這么多的不解之緣。
突然，手機響了起來。
“喂，請問是曹運先生嗎？”
“是。”這聲音，肯定不是葉薇薇。
“我們是城上城售樓處的，上次您說對我們的樓盤有些興趣……”
來人說了好長一段話，我壓根沒聽進去多少。
“好的好的，到時候我會過來。”
我倒是也糊弄，畢竟心思壓根不在這上面。
手機再次響起，我還以為又是售樓處。
“不是說了嗎？下次有空就來。”我有些不耐煩。
看了這么多的樓盤，真正風(fēng)水好的，我倒是沒有見到多少。
“是我。”來人的聲音發(fā)顫。
是葉薇薇。
我騰地從床上做起，她主動打電話給我，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怎么了？”我著急問道。
“是孩子的事情。”此刻，葉薇薇坐在沙發(fā)上。
孩子被被子裹著，裝在籃子里。
“我還是放心不下。”
看樣子，這一次依舊是要繼續(xù)來麻煩我。
“你能不能等身體好一點，再過來？”
葉薇薇看著眼前的孩子，上方還有若有若無的黑水。
我能夠聽出來，她現(xiàn)在很是害怕。
“沒事，我馬上就過來。”
怎么說，我們兩個也是要成為夫妻的人。
我這時候要是不努力，最后落得什么樣的下場，可怪不得。
“可是你……”她似乎還是有些擔(dān)心我。
我心頭一暖。
抬頭看了一眼上方掛著的鹽水。
“不就是瓶葡萄糖嘛。”
我倒是十分淡然，甚至已經(jīng)起身準備去穿鞋子。
“只要掛完，我就復(fù)活。”
“好。”她也是真的害怕，才會在這時候答應(yīng)我。
掛斷電話后，我的心依舊跳得飛快。
想著接下來見到她的場景。
然而，這一切，從我和她到了墓地以后，便開始變得不一樣。
葉薇薇一直站在我的身后。
上一回來到墓地的場景依舊歷歷在目。
我又何嘗不害怕呢？
真不知道葉父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這孩子，怎么也是親骨肉。
我走到一邊，從口袋里拿出煙。
“不介意吧？”我努力離墳?zāi)惯h些。
葉薇薇搖搖頭，“你要是覺得解壓，就抽吧。”
她也離我好幾步遠。
“我和你說了嗎？”葉薇薇突然開口。
她半蹲著身子，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的側(cè)臉真是好看。
白皙的皮膚，長長的睫毛。
無一不是長在我的審美上。
“我繼母這幾天在醫(yī)院發(fā)瘋呢。”
“正常。”我倒是絲毫不意外，“不管是外因，還是內(nèi)因。”
“都是必然的。”
葉薇薇突然冷笑出聲，“這女人來我家，就是為了我爸的錢。”
“說句不該說的。”我頓了頓。
她既然沒有抗拒的意思，我就繼續(xù)把話說完。
“你爹這也真是的。”
“不想要孩子就不要。”
“為什么還要這么遭罪呢。”
“我不知道。”葉薇薇搖搖頭。
看她這副樣子，也是不愿意提起。
一支煙的時間很快。
我整理好后，才拿起那只籃子。
“這是最后一次。”這話，我既是對自己說，也是對葉薇薇說。
但我知道，要是下一回，葉薇薇這里還有什么沒有辦法處理的事情。
我一定會第一個跑過來。
一方面，是為了錢，還有一方面，是為了老婆。
“你往后退點。”盡管與葉父在幻境中所做的事情讓我耗盡精力，但此時的事情算不上什么。
“等下我怕濺到你。”
葉薇薇也是真的害怕，瞬間后退幾步。
我打開被子，這回，我看到的，是個完整的胎盤。
胎盤外圍，還包圍著一圈油脂。
看這副樣子，恐怕是早就已經(jīng)死在腹中。
我強忍著惡心，又接過葉薇薇遞來的鏟子。
起身從棺材口起步，數(shù)著步子。
一，二，三……
如果沒有算錯的話，這一次，還是十二步周圍適合。
這葉家還真是有錢，光這墓地就是這么氣派。
走到算好的位置，開挖。
這幾天剛下過雨，泥土還帶著幾分腥味。
我屏住呼吸，不想被影響到。
等挖到差不多時候，我拿起被子。
“等等！”不知怎么得，那邊突然傳來動靜。
葉薇薇指著遠處。
我看去，沒想到竟然是葉老爺子趕了過來。
都已經(jīng)進行到這一步，真不知道他來做什么。
再說，我剛剛把他從幻境里帶回來。
這老家伙就不能好好休息嗎？
“別埋！”一上來，葉老爺子便是一副命令的語氣。
這主事人都這么說了，我哪里還有動的道理。
手里的胎盤沉得慌，我立馬放了下去。
“爸，你這時候來做什么！”
葉薇薇一臉后悔樣，看樣子是沒有處理好葉老爺子的事情。
“你一個女兒家的。”葉老爺子趾高氣揚地白了眼，“懂什么。”
我這就不爽了。
要不是葉薇薇，你這老爺子哪里還能活到現(xiàn)在！
只可惜，我現(xiàn)在還沒有資格去指責(zé)。
“孩子，給我。”葉老爺子伸出手。
我皺了皺眉頭。
“你親自來嗎？”我把鏟子一同交給他。
沒想到，葉老爺子竟然拿起籃子，徑直回到車上。
不行啊，這根本沒天理啊。
他這么做，是做什么。
那只是一個胎盤。
還有，一堆厚膩的脂肪。
難不成，這老爺子還想自己去補身子？
“爸，上次的事情你忘了嗎？”葉薇薇倒是十分勇，直接走上前一把搶過籃子。
兩人爭搶之際，裹著被子的胎盤直接掉落。
葉薇薇看到這東西，驚恐地叫出聲。
糟糕糟糕。
這東西是最見不得光的！
果不其然，原本放晴的天空驟然變暗。
看樣子，又是開啟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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