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在你這吧,你還嘴硬!”
我一驚,回頭看去,只見天伊正站在我的身后彎著腰,嘴角勾起勝利者的笑容,衣領(lǐng)微微敞開,妙齡少女已初具規(guī)模,白花花的肌膚若隱若現(xiàn)。
咳咳!
我老臉一紅,將箱子推回去,坐到床邊,“這封信是爺爺留下的,我從來沒有打開看過。”
說著將信舉到天伊的面前,示意讓她先看。
天伊愣了一下,然后深深看了我一眼,挨著我坐在床邊,脆聲道,“一起。”
“好!”我點點頭,顫抖著手緩緩將信封拆開。
婚書!
同樣半張信紙,醒目的兩個字豎著寫在側(cè)面。
我呼吸一窒,還真是婚書,但無論怎么想也記不起來爺爺何時給我訂過婚。
這時,天伊從旁邊將她手中的那半張信紙拿了出來,兩兩相印,合二為一。
完整的兩個生辰八字出現(xiàn)在眼前,下面分別寫著佛燈火、山下火兩個命格。
我心怦怦亂跳,無法平靜。
佛燈火命格的人,天生就十分的聰明,卻命比紙薄,就如名字般,但凡一點風(fēng)吹草動就會燈滅人亡,這是我的八字命格。
而山下火……
山下放火,為人嫁衣,是旺夫命,但燒的是自己氣運,終有被澆滅的一天。
我不由的看向身旁少女,難怪她面相極好。
“呵,你想的沒錯。”天伊忽然笑道,“陳二爺為了你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她雖然在笑,可我總覺得有些陰陽怪氣。
還有,她這話是什么意思,難道爺爺給我定親另有隱情?
想到這,我皺眉說,“你不用在意,我沒想過要娶你。”
唰!
天伊轉(zhuǎn)過頭,瞪著眼睛說,“你不樂意?”說話同時擼起袖子。
我心顫了一下,悻悻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她的身手我還是服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天伊語氣緩和了些,“我爺爺說話絕對算數(shù),而且你我也算是門當(dāng)戶對,加上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后面的話我一句沒聽進去,打斷她自嘲道,“我一個沒爹生沒娘養(yǎng)的窮小子,和你門當(dāng)戶對?你沒病吧你!”
天伊看著我,臉色難看,似有不解,又像是迷茫,撇了撇嘴,什么都沒說起身朝外走去。
我連自己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會和她門當(dāng)戶對?
這話說出來連我自己都不信。
撲通。
我躺在床上,折騰一宿,此時腦袋脹得厲害,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陣陣米飯香氣飄進鼻中。
睜開眼睛,近在咫尺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蛋炒飯。
好香。
我瞬間清醒過來,見四下無人,咽了咽口水,拿起碗上放著的筷子,狼吞虎咽的大口吃了起來。
也不知是真的好吃,還是太長時間沒吃飯餓的。
“好吃嗎?”
剛吃了兩口,門口傳來戲謔的聲音。
咳咳。
我看了一眼,臉不紅氣不喘,含糊不清的回道,“還行吧,勉勉強強。”
手卻不停,將米飯一掃而空,沒留下一粒。
正要下地,只見天伊不知何時坐在桌旁,歪著腦袋看我,頓時老臉一紅尷尬道,“你看什么?”
她搖了搖頭,拍了拍桌子,示意我過去。
我心想,吃人嘴短,還是看看她想說些什么吧。
走過去,坐到一旁,將碗筷放在桌上。
“你警惕心這么差是怎么活到現(xiàn)在的?”天伊眨了眨眼說,“就不怕我是你的敵人,在飯中下毒?”
我看著她皺眉道,“你不會!”
就她那恐怖的身手,要是想害我直接正面來就行,哪還用下毒這么麻煩。
“算你聰明!”她似乎心情瞬間好了起來,將胳膊下壓著的東西朝我推了過來,“這是我的嫁妝,想來陳二爺就是為了它吧。”
嫁妝?
我慌亂的將東西推了回去,“我不能要。”
開玩笑呢!
聘禮都沒給過,哪來的嫁妝。
再說了,一來我和她只見過幾面,遠(yuǎn)沒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二來是一窮二白,也給不起聘禮,這嫁妝說什么也不能收。
她不滿道,“讓你收你就收,難道你想讓我爺爺把陳二爺送的聘禮給你退回來不成?”
我頓時愣住,爺爺給過聘禮了?
這怎么可能……
正想著,天伊噘著嘴將用布包裹起來的“嫁妝”打開。
臥槽!
我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你、你、你……”
胸口劇烈起伏,揉了揉眼睛,確定沒有看錯,只不過這東西,它怎么可能會在她的手里?。。?/p>
是一本古書,而書皮上寫著《通幽秘術(shù)·中卷》。
我實在想不通,腦中一片空白。
“現(xiàn)在你要不要這嫁妝呢?”天伊看到我吃驚的樣子,滿意的點了點頭。
“啊??。?rdquo;我回過神來,喘著粗氣坐下,用盡量平和的聲音說,“你、你確定沒在開玩笑?”
正是因為我看過《通幽秘術(shù)》,即便是殘缺的,也能感受到里面記載的東西是多么玄奧,尤其對于風(fēng)水師來說,而天伊的家族既然是風(fēng)水世家,又怎么可能會隨隨便便將這么珍貴的東西拱手讓人呢……
“陳二爺還真是什么都沒告訴你?。?rdquo;天伊無奈道,“我這次來嵬市就是爺爺讓我?guī)е鼇碚夷愕?,嘉怡的事不過是順路,要不然你不會真以為在學(xué)校里遇到像我這么漂亮的女孩是巧合吧。”
我頓時語塞,翻了個白眼,心里想著,這話說的真不要臉!
“你在想什么?”天伊臉色一沉。
“沒有,沒有,漂亮、可愛……”我忙轉(zhuǎn)移話題說,“能看看嗎?”
她把書往我身前推了推。
我激動的翻開第一頁,眼前一亮,果然和家里的殘卷是連著的,中卷是關(guān)于“氣”的記載。
天地初生,清濁二氣,然修通幽秘術(shù)者卻要走上與之截然不同的道路,修不同之氣,與鬼通,越鬼而過,直抵幽冥……
我剛要翻到下一頁,書就被天伊搶走了。
“你現(xiàn)在只能看這一頁。”她臉色鄭重,見我不解,想了下解釋道,“我們正常的風(fēng)水師修煉修的無非清濁二氣,而你不同,你要修的是幽冥氣……”
我問她什么是幽冥氣,怎么從來沒聽過。
天伊沉思片刻說,當(dāng)初爺爺去她家提親的時候留下一卦,雨降三日,龍出九淵,冥童現(xiàn)世。
她爺爺也就是現(xiàn)任張家家主張成仁,從那之后夜觀星象,每月一卦,直到去年,算出這卦象會降在龍脈逆鱗之地,也就是嵬市。
龍是吉相,冥童是兇相,兩者會在大雨降下三日后同時顯現(xiàn)在嵬市。
這一點我沒有感到意外,早就聽爺爺說過,點了點頭,讓她繼續(xù)說。
她臉色忽然糾結(jié)起來,似乎在考慮該不該說,過了會,身體一軟,有氣無力的說,“今年是閏年,而且是閏七月,也就是一個月后的十五,中元節(jié)鬼門開,午夜十二點,陰氣最重的時候,你才能開始修煉這本書上記載的幽冥氣,只不過……”
我見她吞吞吐吐,深吸口氣,故作輕松的笑了下,然后接著往下說,“只不過我到底是龍還是那禍亂世間的冥童,就不一定了,是嗎?”
天伊抿了抿嘴唇,重重點了下頭。
事情恐怕沒有這么簡單吧……
我想起天伊那恐怖的身手,張成仁派她來怕是還有另一層意思。
如果我是卦象中吉相的龍,就讓天伊和我在一起,反之,如果我是兇相的冥童,就讓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把我殺了。
老狐貍!
我冷笑道,“也就是說我只有在中元節(jié)過后活下來,才有資格去看這本書。”
“不是,不是這樣的。”天伊焦急的說,“那是因為幽冥氣不同清濁二氣,只有在中元節(jié)那天午夜才最純粹,而你如果是卦中冥童的話,在那個時候引氣入體,對以后的修煉提升極大……”
她越說聲音越小,我耳朵都豎起來了才勉強聽清后面的話。
我心知可能誤會她了,但仍有疑問,她先前說過,我的身份和她門當(dāng)戶對,難道她知道我的身世?
想到這,心里隱有一絲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