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可能!?
浪里飛花馮如海,簡直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無以復(fù)加,嘴巴大大張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合起來過:
開玩笑呢吧······這特么的可是《雪葬》?。。?!我滴個蒼天山神姥姥······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假的吧·······那特娘的是人類能夠踩出來的速度嗎?。?!
方回借用“七星步”的運勁與挪移方式,根據(jù)跳舞機所配備踏板的實際設(shè)置情況,將步法稍作調(diào)整,再加上自己多年苦修訓(xùn)練出的強健體魄和高度敏捷的洞察力,幾乎能在長時間保持高速運動的同時,完美地捕捉到屏幕上飛快閃現(xiàn)的箭頭,準(zhǔn)確同步出相應(yīng)的動作要求,從而造就了讓旁觀者驚為天人的舞動效果!
不對!方回他并沒有在“舞動”!而是極為簡單、極為粗暴的“踩點”!
不講究協(xié)調(diào)、不在意姿勢、不去理會是否美觀!
完全就是連續(xù)不斷地踩點!踩點!踩點!
踩對了,下一個!然后下一個!再下一個!循環(huán)往復(fù)!永遠(yuǎn)都選擇最直接最有效的捷徑!左腳踏下、右腳跟上!
最終呈現(xiàn)出的效果,在驚呆的馮如海眼中看來,便是進化到極致、已臻巔峰境界的“自由步”!
圍觀的人群看傻了、看嗨了,聚團發(fā)出的巨大驚呼聲,簡直就像要震翻了一整座商城!
唐千靈同樣不能置身事外,可愛地瞪圓了大眼睛,很不淑女地嘶喊著方回的名字!
身邊之人受到小美女的感染,竟然也慢慢統(tǒng)一了口徑,整齊劃一地高呼起“方回”這兩個字來!
此等場面,實在是蔚為壯觀!
人情洶涌之下,卻是無人知曉,唐千靈的內(nèi)心世界里,悄然劃過了一縷摻雜著欣喜的惆悵:
看來······真的是沒錯了·······和擂臺比斗時簡直如出一轍·······果然是七星步······方回他難道真的······
······
黑袍牧師弟講完那段與毒蛇組織的陳年糾葛后,情緒顯得頗為消沉。
敗退吃癟的受挫感猶在其次,更多的,應(yīng)該還是對那名被擄走幼童的深深自責(zé)。
半晌無話。
“唉······為兄被逐出師門二十年,遠(yuǎn)離異能界日久,已然是一名落后無知的遠(yuǎn)古人咯。”
中年方師兄一聲長嘆,語氣里裹著幾分蕭索:
“為兄真沒想到,如今的異能界,竟也與這紛繁繚擾的現(xiàn)實世界一般荒誕,充滿著弱肉強食、不擇手段、你死我活。唉,這是何等的殘酷,何等的無稽??!”
黑袍牧師弟從失落的情緒中緩緩恢復(fù),聽到師兄的感慨,臉上隱隱流露出一絲狠辣之色:
“沒錯,如今這個世道,就是這般的可笑!誰強,誰才有囂張的底氣!弱小的話,只能任人宰割、受人欺凌!我牧窮涯,早已經(jīng)是忍了好多年,終有一天,我將不再繼續(xù)忍耐,二是要一個一個一個一個地,報復(fù)回去!把那些欺我?guī)熼T、辱我孑身的人統(tǒng)統(tǒng)毀滅!”
黑袍師弟——也就是“牧窮涯”的情緒愈發(fā)激烈,說到最后,全身上下都散發(fā)出來一股濃濃的殺氣。
中年方師兄心中暗驚,急忙靠近按住牧窮涯肩膀:
“師弟!切莫如此動怒!小心邪火傷身??!”
牧窮涯胸膛劇烈起伏,肩頭感受到師兄掌心傳來的淡淡溫度,抬起頭勉強一笑,終究還是將內(nèi)心的熊熊怒火緩緩壓了下去:
“好了······讓師兄擔(dān)心了,我也只是一時激憤,不礙事的。”
中年方師兄長舒一口氣,放開牧窮涯重新坐定,言語中仍舊是不無擔(dān)憂:
“牧師弟,都過去這么多年了,你這偶爾容易偏激的性子,還是沒有一點點改變吶······師弟若總是如此,為兄真的是難免憂心,怕你將來會做出怎樣驚世駭俗的大事啊!”
牧窮涯聞言,啞著嗓子哈哈一笑:
“哈哈哈,師兄,你要這么說的話,卻是把我給小瞧了!怎么,在方師兄眼里,我牧窮涯,就是那般不穩(wěn)重之人嗎?”
中年方師兄搖搖頭,旋即又微微點了點頭:
“不穩(wěn)重倒是稱不上,師弟向來都有自己的想法主見,這一點,為兄一直非常放心。只是······人一旦太過于執(zhí)著的話,很容易就會鉆入牛角尖,走偏了路······牧師弟,你可千萬莫要如此??!”
“師兄,你且盡管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我牧窮涯所做的任何一件事,絕非僅僅考慮到自己,而是為了我們整個七星門的光耀。無論是誰,都別妄想著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來指責(zé)懲罰于我。”
牧窮涯信誓旦旦,眼眸深處閃現(xiàn)過一絲異光。
中年方師兄見師弟說得鄭重,終于是略微放下心來,續(xù)上杯中涼掉的茶水,遞給了牧窮涯:
“師弟,快些喝口熱茶,理順一下那股憤然之氣。”
牧窮涯伸手接過,仰頭一口便灌進肚去,舒爽地輕呼了一聲。
將茶杯放回桌面,牧窮涯斟酌斟酌言語,接著開口道:
“師兄,這會兒只顧著講我自己的事情了,你卻又如何?可曾碰見過哪些好苗子?”
中年方師兄面露無奈之色:
“呃,師弟這問題,倒真是難到為兄了。為兄這一身殘軀,不可遠(yuǎn)走、不能大動,困在這小小的西北縣城,又怎么能撞上那般良機?唉,坦白講與師弟,為兄雖說胸中仍存著些許年少的豪情壯志,只可惜實在力有不逮,基本上是斷絕掉找到個天賦異能者的念想了。”
腦海中忽然跳出方回那張還帶有一絲稚氣的臉龐,中年方師兄不由得心中一暖:
“不過呢,雖然異能天才找不到了,可半截入土的為兄,卻有了一位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哈哈哈,死后也不怕沒人抬棺材板咯!”
牧窮涯雙眉高高挑起,面上頗有些驚訝:
“哦?師兄居然傳下了子嗣?那可當(dāng)真是可喜可賀?。〔恢肋@孩子的母親又是何許人也?竟能讓當(dāng)年那個沉醉于異能心法的木頭師兄動了凡心?哈哈哈哈!”
聽到師弟此番揶揄,中年方師兄不禁搖頭失笑:
“呵呵,牧師弟此言差矣,為兄可并未了動塵心。方才所說的那位孩子,是為兄十四年前,從一家即將倒閉的孤兒院中收養(yǎng)而來,今年剛滿十九。雖以師徒互稱,為兄可是一直把他視若己出,教給了他不少師門絕藝呢。那孩子雖說沒有異能資質(zhì),武學(xué)天賦卻是殊為出色,秉性也不壞,也算是老天給為兄的一點安慰吧。這兩天他恰巧有事,出門耍玩去了,等日后有機會,一定要讓師弟認(rèn)識認(rèn)識,你這當(dāng)叔叔的,可得準(zhǔn)備好見面禮呦,哈哈哈哈!”
牧窮涯心中早已了然,回想起那日在亂斗壇有過短暫交流的面具小子,卻終歸沒有向師兄挑破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