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尸床上沒有尸體,沒有線頭,也沒有那幾截拆下來的肢體;剩余的稻草梗和面團也被收拾干凈,褚思雨就好似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叔,這邊是我房間!”
驚訝過后,我回過神,指了指左邊的房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覺得宮叔眼里似乎也有著一絲驚訝。
進入房間后,婉婷打量了兩眼,說道;“爸,你睡吧,我不困,我陪陪三哥!”
“嗯,人老了,精力不如你們年輕人,我休息一會,你們?nèi)ッ?,不用管我?rdquo;宮叔擺擺手,沒多說什么!
“那我們出去了!”
我說了一聲,帶著婉婷出來。
按照規(guī)矩,人死之后,要守靈三天才能下葬。
第一天算是熬過去了,還剩兩天。
白天不怕,晚上會發(fā)生什么,我不確定,褚思雨會不會回來,我也不確定。
我想了想,對婉婷說道;“婷婷,下葬還得兩天,你和叔都挺忙的,不用在這陪我,還是回去吧!”
“不走,我是你媳婦,我要送爺爺最后一程!”婉婷抱住我胳膊,異常堅定的說道。
話說到這,已經(jīng)沒法再勸。
我沒辦法,提了一嘴爺爺尸體莫名其妙出現(xiàn)在村口的事,但沒提褚思雨,也沒提縫尸的事。
讓我意外的是,婉婷不但沒怕,反而將頭靠在我肩膀上,說:“講講爺爺?shù)墓适掳桑?rdquo;
我有些感動,更多的是傷心自責(zé),我不但沒能讓爺爺頤養(yǎng)天年,還讓爺爺因為我要買房送了命,連孫媳婦都沒能見上一面。
就這么相互依靠著,我小聲講著爺爺?shù)墓适?,不知不覺間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一陣警鈴聲吵醒,婉婷也醒了。
我揉了揉眼睛,天這時已經(jīng)大亮,我和婉婷走出院子,看到有巡邏車停在不遠處的道溝旁,周圍圍了一圈村民。
走進幾步,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聽村民們議論,姜叔死了,身體被砍成了很多段。
看到我出來,村民立馬躲開,有幾個上了歲數(shù)的還小聲嘀咕喪門星,說我一回來就沒好事。
村長瞪了那幾位一眼,走過來小聲問道:“三兒,昨晚上你沒聽到什么動靜嗎?”
“沒有!”
我搖搖頭,沒打算說實話,“我昨晚上守靈守睡著了,要不是董小子叫我,我都不知道我爺不見了!”
村長深深看了我一眼,說道:“昨天從你家拉走的那具女尸也不見了!”
“不見了?”
我故作驚訝的說道。
“嗯!”
村長點點頭,說道:“三兒,你別怪村里人說你,你回來這兩天發(fā)生這么多事,他們害怕很正常。”
“我知道!”
這是人之常情,換位思考,如果是我,我也怕,我也會躲著。
“你放心,該幫的二叔會幫,你爺下葬的時候言語一聲!”村長拍了拍我的肩膀,沒再多說什么!
接下來的兩天,一切正常。
有婉婷和她爸幫襯著,爺爺很順利的下葬,再沒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
唯一遺憾的是,姜叔死了,線索徹底斷了,他是唯一見過那個城里大老板的人。
爺爺下葬后,我坐上宮叔的車,和婉婷一起回省城。
上車后,我用婉婷的充電寶給手機充了一會電,給手機開了機,開機后,一條信息蹦了出來。
看到署名,我一愣,這條信息是姜叔發(fā)的,發(fā)送時間是我回來的那天半夜。
內(nèi)容很簡單,解釋錢的問題。
就如同我推測的那樣,姜叔在發(fā)現(xiàn)爺爺出事后,看到了那箱錢。
財帛動人心,姜叔一時起了貪念,把錢匿下了。
我回來守靈的那天半夜,爺爺回魂去找姜叔要錢,這才有了姜叔被爺爺附身還錢的事。
我緩緩?fù)鲁鲆豢跉猓恢涝撛趺葱稳葑约旱男那椤?/p>
“怎么了?”婉婷靠過來問道。
“你看!”
我沒避諱,把手機遞給婉婷,車這時候正好減速,前面馬上就是收費站,一輛大巴車趁著這個機會把車超了。
我下意識側(cè)頭了一眼,這一眼,讓我愣住了,大巴車后側(cè)靠窗的位置,一個帶著遮陽帽的女人支著胳膊倚窗坐著。
女人穿著藍色小衫,頭上帶著黑色遮陽帽,支起的胳膊露出一截手腕,手腕上面有一圈類似縫線一樣的紋身。
女人身上的這件藍色小衫是我去年買給爺爺?shù)?,?dāng)時爺爺特別喜歡,有一次抽煙不小心燒了一個洞,爺爺沒舍得扔,又給補上了。
補的那塊在臨近手腕處,所以我一眼就認(rèn)出這件小衫。
而這件小衫,我在三天前替褚思雨縫尸后,親手穿在了她的身上。
還有女人手腕上那一圈類似波浪一樣的紋身,那不是紋身,而是縫線。
這個女人,是褚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