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死完了,該安寧了吧。”老人指了指地上的十幾具尸體問道。
九婆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無奈的搖了搖頭。
老人連喊了幾聲“造孽”,緩緩的退出了人群。
我的腦子里也如同炸了一般,滿腦子的空白,僅僅只剩下了爺爺?shù)哪蔷湓挘瑢⑺乐耸蔷炔换畹?,救了也白救?/p>
早上回來的時候,我以為他們已經(jīng)逃過一劫,誰曾想到醒來之后看到的竟然是他們的尸體。
張穎呢?我抬起頭來,朝著帳篷里看去。
發(fā)現(xiàn)張穎呆呆的坐在地上,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氣,不管如何至少還活著。
“他們是怎么死的?”我小心翼翼的朝著老張問道。
老張搖了搖頭,指了指尸體,示意我自己看。
我緩緩的揭開白布,一張扭曲而又恐怖的臉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這張臉比恐怖片里的更加恐怖,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才能驚嚇成這個樣子。難不成我們走了以后,那些黑影又出來了?
很快我就否定了這個想法,絕對不可能。
因為回來的路上張穎都是我在背著,如果有什么異常我肯定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的。
到現(xiàn)在為止,昨晚那個紅衣女鬼,應該還寄宿在張穎的體內。
“準備柴火堆,燒了吧……”九婆朝著人群當中喊了一聲。
和之前對九婆的言聽計從不同,這次竟然沒有一個村民動彈,他們都在等著九婆的解釋。或者說,他們都只是想從九婆的話語里聽到一些安慰。
九婆說完話之后,也不管外面的人,直接把帳篷簾子放了下來。
轉過身來,九婆再次把目光看向了旁邊的張穎。
張穎背九婆這眼神看的有些慌張,直接站在了我的身后。
“鄭凡,張家這女子你看好了,尤其是晚上絕對不能讓她再出來。”
我當然懂她什么意思,但是我能夠做的到嗎?紅衣厲鬼啊,我跟爺爺走南闖北那么多年,還沒有獨自處理過這個級別的鬼物。以往遇見之后,都是爺爺動的手。
不過這回,我必須得做到。
說完這些之后,九婆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很快外面的村民也跟著散了,抬著那十幾具尸體離開了。
我本來也想跟著出去,卻被張穎拽住了衣袖。
“昨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張穎開口朝著我問道,眼淚都在眼珠里打轉兒。
“你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張穎點了點頭。
我直接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完完本本的告訴了她。
當然那十幾個村民和她都是將死之人這件事兒,我并沒有告訴她。
聽完我的話后,張穎也是震驚的嘴巴都合不攏。
“難怪我爸和九婆都不告訴我,鄭哥,是不是現(xiàn)在把我捆上要好點。鄭靈她們的事情,真的跟我體內的那個紅衣女鬼沒有關系嗎?”張穎渾身不自然的朝著我問道。
“白天時候不用,它白天是不會出來的。
至于鄭靈她們的事情到底有沒有關系,我也不太清楚,反倒是事情變得更加復雜了。
正在說話的時候,陣陣惡臭從外面?zhèn)髁诉M來。
帳篷外面的空地上再次燃起了熊熊大火,十幾具尸體被火吞噬者。
只不過這惡臭卻十分的不一般,像是死了好幾天的腐尸發(fā)出來的??蛇@些人,都是早上剛剛才死。
村民們受不了這惡臭,早就已經(jīng)回到了帳篷里,甚至這些尸體的親人都沒有熬住。
只有九婆和老張兩個人,依舊站在火堆旁邊,看著尸體慢慢的被火吞噬。
“大哥哥,這個我拿過來了。”
瑩瑩往火堆旁邊看看了一眼,轉過身來遞了個小本子給我。
這小本子正是她偷偷藏起來的蠟筆畫。
拿過來之后,我迫不及待的翻開來看。
小本子上總共有十多張蠟筆畫,最讓我在意的有三幅。
第一幅也就是最后一張,上面畫著一棵燃燒著的樹,正是那棵老榕樹。
“這幅畫,是啥時候畫的?”我指著這個,好奇的朝著瑩瑩問道。
“前幾天才畫的。”
“這也是你看到的嗎?”我繼續(xù)開口問。
“不是,這是做夢夢見的。”
第二幅,就是山體滑坡的那張。
雖然瑩瑩畫功十分稚嫩,但是蠟筆畫卻把那山體滑坡的宏大規(guī)模給勾勒了出來。僅僅拿著這張畫,就能夠感覺出來里面的壓迫感。
看張畫的顏色,比老榕樹燃燒的那張要早上不少,也是畫完之后事情才發(fā)生。
從這兩幅畫中的事情,幾乎可以肯定,她的畫有預料的功能。
我沒有繼續(xù)問她,而是把本子翻到了我最在意的那張圖上。
這張圖畫的是后山栗子林。
栗子林的中間有一間茅草屋,正是當時老張用來關張穎的那間。
窗子沒關上,里面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張穎的半張臉。
而窗外,有個身影正在往里面看。
這個影子我印象十分深刻,竟然是張大明。
最讓我在意的并不是這個畫面,而是在張大明身后不遠處,有個葫蘆壇子大的蜂窩。就在蜂窩中間,有只眼睛緊緊的盯著張大明在看。
“瑩瑩,這個眼睛是誰的?”我指著蜂窩中間的那個大眼睛,朝著瑩瑩問道。
盡管,我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懷疑的對象。
“想不起來了……”瑩瑩側著頭把這幅畫看了很長時間,搖了搖頭說道。
我把這張畫撕了下來,裝進了口袋里,走出了門外。
老張和九婆還在火堆旁邊,我現(xiàn)在有件事情必須要去確認。
瑩瑩畫中蜂窩里的那只眼睛,那看人的眼神,我簡直再熟悉不過了。
那野獸般的眼神,我就只在老張的身上感受過。那還是剛到黃山村的時候,被他那一個眼神嚇的不輕。現(xiàn)在這個眼神出現(xiàn)在了瑩瑩的畫中,我怎么可能不懷疑。
“張叔,張大明到底是咋死的?”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把瑩瑩那張畫掏出來遞到了旁邊的九婆手中。
說話的時候,我手已經(jīng)握緊了帆布包里的拍魂尺。
毫無意外,九婆和前幾次一樣,直接把那張畫給扔進了火堆里。
我根本就沒去管旁邊的九婆,眼神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老張,等著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