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伯,這位是沈法醫(yī),應該也是由宮隊叫來的吧。”許南霜介紹道。
鐘伯一聽,呆愣的看著她。
好像之前鐘伯并沒有自我介紹,她又是怎么知道,大家都叫他鐘伯呢?
鐘伯沒有多想,作為一個合格的仆人,就是對主人家以及主人家的客人保持距離,千萬不要隨便去猜測別人的心思,就算心有疑惑,也要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二人一起進了房間,在會客廳,見了宮隊和宋信然……局長,另外還有幾位與宋信然相熟的中年男人,并且連舒陽、陸建安、還有譚妙妙三人都在場。
許南霜眼神一沉,調(diào)查過方燕珠案子的人,都來了。
衛(wèi)紅正陪著他們聊天,大家聊的很開心,笑聲一陣陣傳進許南霜的耳朵里。
這個畫面,她怎么看,就怎么覺得礙眼。
“太好了,許警官和沈法醫(yī)終于來了!那就可以開飯了!”衛(wèi)紅站起身招呼道,“鐘伯,快去廚房看看飯菜都準備好了沒,千萬別怠慢了我的貴客們。”
“這就去,夫人。”鐘伯快步走向了廚房。
眾人在衛(wèi)紅的帶領下走向了餐廳,譚妙妙不自覺的走到了許南霜的身邊,小聲對她說,“今天這頓飯,可有意思啊,連宋局都來了。”
“噓。”許南霜搖搖頭,讓她別在這個時候說這些。
到了餐廳,就見黃亦姍身穿圍裙,端著一盤菜放在桌上,滿面笑容,賢惠的說道,“各位來的正是時候,菜已經(jīng)齊了,可以開飯咯。宮隊,宋局,請坐。”
“不用不用!黃小姐辛苦了,坐下吧,好好嘗嘗你的手藝。”宋信然見黃亦姍還幫他將餐椅拖出來,笑道。
大家都落座后,衛(wèi)紅非常熱情的招呼他們,也不提什么正事,就像是普通朋友聚會一樣和諧,熱鬧。
酒過三巡,飯桌上的氣氛是越來越熱烈,宋信然臉頰紅潤,抬頭大笑著說道,“夫人吶,現(xiàn)在想起那十幾年前的事,都還像是歷歷在目,昨天才發(fā)生過呢。”
“十幾年前,我還誰都不是呢,方先生那次把我給罵的,哈哈……不過還是多虧了有方先生,才成就了現(xiàn)在的我!”
“那都是過去的事,不提也罷。”衛(wèi)紅擺擺手,也跟著笑了起來,二人笑的前仰后合,“哎喲,湯來了!”
宋信然的眼神立即就亮了,指著由鐘伯端著到餐廳來的砂鍋,指著笑道,“這可是就是讓我念念不忘的煲湯?。≈x謝夫人啊!”
“老宋啊,你在我面前說什么謝字?”衛(wèi)紅叫鐘伯趕緊盛幾碗,給大家都嘗嘗,“這是燉的老鴨湯,加了點我獨家香料和食材,很補身子的,以前我先生最喜歡喝了。”
宋信然接過那湯碗,吹了吹,趁熱喝下一口。
立即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感嘆道,“誰人都有不順的時候,以前我是深受夫人照顧,點滴在心?。戆。銈兌紘L嘗!”
衛(wèi)紅露出了懷念的神情,嘆了口氣,“看見你們啊,也讓我想起以前,以前大家的日子都過的苦,但現(xiàn)在熬過來了!嫂子不照應你們,照應誰呢?”
“是是是!”
“來,干杯!”
桌上大多都是前輩們在搭話,他們幾個小輩就坐在最外邊,自顧自吃著自己碗里的,偶爾氣氛到了,他們也舉起酒杯應一應。
只有許南霜基本沒怎么動過筷子,譚妙妙問她不餓么,她搖搖頭,面無表情,也沒有回答。
鐘伯親自將那碗燉湯放在了許南霜手邊,“許小姐,請慢用。”
許南霜抬頭看了一眼鐘伯,看出他對自己特殊的照顧,不自覺的微笑起來,對鐘伯點點頭,并說了一聲謝謝。
“不客氣,譚小姐也慢用。”鐘伯順勢將另一碗湯放在譚妙妙面前。
譚妙妙可開心了,畢竟在這世上唯有美食不能辜負??!
“宋伯伯,要不我再給大家將一個笑話吧!”坐在衛(wèi)紅身邊的黃亦姍,十分討好的開口道。
“哈哈!你剛才講的那個笑話,已經(jīng)笑死個人了喲!”宋信然非常給面子的回答道,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就連宮隊也跟著點頭。
“宋伯伯你可別取笑我,我可準備了好多笑話呢!”黃亦姍撒著嬌,還真就怕人看不出她有多可愛,多討人喜歡?
黃亦姍拿起酒杯,看向沈光赫,“沈少,你都沒怎么說話,是嫌我說的笑話不好笑,還是哪里照顧不周???”
沈光赫同許南霜一樣,面上表情都挺難看的,大家在笑,就他們二人冷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做出來給誰看的。
就算被黃亦姍親自點名了,他還是面無表情。
“對了沈法醫(yī),你可知方燕珠的尸體已經(jīng)被火化了的事?”許南霜忽然開口,當著所有人的面說道。
現(xiàn)場氣氛瞬間尷尬到了極點,其他人,沒人敢接她這句話。
沈光赫與她對視一眼。
她又轉過頭,看向衛(wèi)紅,問道,“方夫人,不知道方小姐的身后事你辦的怎么樣了?這尸體火化的未免也太著急了一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方夫人是想故意毀掉什么證據(jù)呢。”
“南霜。”譚妙妙在旁拉了拉她的衣袖,想提醒她。
許南霜沒理譚妙妙,話鋒一轉。
“宮隊,我這里還有案發(fā)現(xiàn)場尸檢的照片,你要看嗎?死者可謂是遍體鱗傷啊,究竟是什么人那么狠的心,將人監(jiān)禁起來,還要虐殺……”
“誰看了,不動容呢?宋局,要看嗎?”
許南霜一滴酒都沒沾,但卻像喝醉了一樣,天不怕地不怕。
宋信然低頭,用勺子喝著湯,一言不發(fā),就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一樣,其他人也是同樣的,飯桌上的氣氛,一時僵到了極點。
許南霜環(huán)視餐桌一圈,伸手就要去皮包里拿照片。
沈光赫站起身,快步走向她身后,按住了她的雙手,笑了起來。
“怕是許隊搞錯了,死者身上的傷痕大多都是自殘造成的,多集中在四肢,像自己觸碰不到的地方,比如后背,就沒有發(fā)現(xiàn)傷口。”
“很明顯,死者是有自殺傾向。”
“其實人的心理真的很難捉摸,一個外人看著挺開朗的女孩兒,很有可能回到家多次嘗試自殺,這就是抑郁癥,跟旁人沒關系的,就是心理上疾病。”
“方燕珠的自殺傾向很強烈,加上方夫人說過,她是一個很叛逆的人,還因為身體肥胖原因從小被嘲笑長大,正因為反抗心理太強烈,但她生活又不能達到她預期那樣。”
“重壓之下,很有可能會采取極端行為,這是能解釋的通的。”
“對對對。”宋信然抬起頭,同意沈光赫的話,“現(xiàn)在社會壓力是大,人人又有愛美之心,方小姐心理脆弱,加上方先生走的突然,又給她造成了很大的打擊。”
“她堅持這三年,已經(jīng)很不錯了。只能說她現(xiàn)在終于是解脫了,回頭將她風光大葬,夫人也算是盡心盡力了!”
“對??!不說那些不開心的事了,喝酒喝酒,干杯。”其他人試著打圓場,活躍氣氛。
黃亦姍跟著碰杯,但眼神一直盯著許南霜不放。
沈光赫見氣氛緩和過來,這才松開了許南霜的手腕,雪白的手腕上,留下了泛白的五指印,可想而知他剛才用了多大的力氣,才壓制住許南霜。
“我吃飽了。”許南霜取下了餐巾,轉身離開。
黃亦姍也找了去洗手間的理由,和她一前一后的離開。
“許警官。”黃亦姍在客廳叫住了即將離開的許南霜。
聽到仇人的聲音,許南霜立即停下了腳步,轉過身,黃亦姍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