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是方燕珠的底線,她特別的討厭,厭惡衛(wèi)紅,一氣之下就搬了出去。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陸建安疑惑的問道。
許南霜抬頭,一言不發(fā)的看了陸建安好一會兒,與她無比悲傷的眼神對視,好像出事的是她本人一樣。
“我去了現(xiàn)場,痕檢后來發(fā)現(xiàn)了死者的身份證,所以我知道她是方燕珠,而她的家事,都被公開在網(wǎng)絡上了,很好查到。”
許南霜后面的解釋讓眾人信了,打消了心中剛才奇怪的感覺。
宮學林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小許,你現(xiàn)在就去聯(lián)系她的家人來認尸。”
“嗯。”許南霜接下了這個任務,然后坐在了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準備播出那個熟悉的號碼。
“南霜,這是方燕珠家人的電話,我剛查到的……”譚妙妙剛將電話遞給她,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撥出了電話,“這?你怎么知道死者家屬的電話???”
“……死者手機里找到的。”許南霜解釋道。
譚妙妙將信將疑,這邊電話已經(jīng)接通。
“喂,你好。”語調(diào)上揚,尖利喜悅的聲音傳進許南霜的耳朵里,如針扎般讓她渾身難受,不自覺更加用力的握緊電話聽筒。
“這里是江郡區(qū)刑偵大隊。我們不久前在上城時代,11棟,28-2的房間里發(fā)現(xiàn)了方燕珠的尸體,如果你有空的話,請到江南殯儀館來認尸。”
“什么,她死了?!”
江南殯儀館。
許南霜坐在車內(nèi)猶豫了許久,不敢下車,又或者是在逃避什么,但抬頭看著那萬里無云的天空,這一切或許都是命中注定。
鼓起勇氣下車,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五點,太陽慢慢的西斜。
踏入殯儀館大廳的瞬間,溫度好像下降了五六度,讓她不自覺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偌大的大廳此刻已經(jīng)一個人都看不見了,斜陽從窗戶外照射進來,雖然很明亮,但總感覺多了一層詭異。
她熟悉的走向了殯儀館存放尸體的負一樓,剛下樓梯,還在走廊里時,就聽見走廊深處的那間房里傳來刻薄的聲音。
“方燕珠,你夠厲害?。∵€真是死了都不讓我順心的,她都變成這個豬樣了,還找我來認尸干嘛?!專門來惡心我的是不是?!隨便燒了算了!”
“阿姨你別激動,警方也是按流程辦事嘛,你看沈法醫(yī)也很辛苦,就配合一下嘛。”
“阿珊吶,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得活活被那賤人給氣死!”
“沈法醫(yī),我可不是針對你,而是方燕珠成今天這樣,完全是她自找的!她在外面胡亂,我不是不管,而是根本就管不住她了。”
“她現(xiàn)在把自己害死,全都是活該!”
“方太太。”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響起,“法醫(yī)的職責是幫尸體說話,自殺或是他殺?必須要有一個準確的定論,以及無論美或丑,胖與瘦,即便已經(jīng)死亡也應該得到應有的尊重。”
“沈法醫(yī),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壞,才會這么說。”
“沈法醫(yī),你知道她父親是方建同嗎?說起來,他爸爸生前和你們局里的宋先生挺熟悉的,最近這幾年,宋先生對我們孤兒寡母也很照顧。”
“可是,她呢?這個敗家女,仗著她爸爸有權有勢,從小就學會打罵家里傭人撒氣,嫉妒比她長得漂亮的女孩子,成天在家里只知道吃喝玩樂,懶惰又貪婪!”
“上了高中,和那些壞孩子攪在一起!”
“那時候她才多大?。克习志褪潜凰o活活氣死的!你說,這樣一個沒出息的人,她活在這世上還有什么用?只會給家里惹麻煩,我是真的拿她沒辦法了……”
“死了好,她死了好啊!”
伴隨著那一聲聲仿佛嘔心泣血的控訴,許南霜猛地推開了停尸間的房門。
門板重重的砸在了墻上,巨大的聲音震懾住了房間里的每個人,控訴聲也在她出現(xiàn)后戛然而止,房間里的三人都朝她看去。
沈光赫瞧見是她,收起了驚訝的眼神,當做沒看見一眼,眼神瞥向別處,很隨便的開口說道,“宮隊手底下是沒人了么?怎么又是你。”
“沈光赫,你對我有意見?”許南霜咄咄逼人的回答道。
沈光赫聽她這么說,也立刻被惹火了,“我對你有什么意見,你心里比誰都清楚。”
“你我之間的事,別帶到工作中,行嗎?”
許南霜雙手捏成拳頭,眼神嚴肅的走到眾人面前,那仿佛要吃人的表情,嚇得衛(wèi)紅呆呆的看著她,不敢說話。
在她身旁陪著黃亦姍,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許南霜,問,“你好,請問你是?”
許南霜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低下頭,靜靜的看了一眼停尸臺上的尸體,早已經(jīng)是面目全非了。
“我是江郡區(qū)刑偵大隊的副隊長,我姓許……”
“小許啊,這個案子不用查了……”
“叫我許警官!”許南霜厲聲糾正道。
衛(wèi)紅微愣,明顯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敵意,反應過來后尷尬的笑笑,更多是疑惑。
“許警官,我是方燕珠的繼母,我現(xiàn)在是她身邊唯一的親人,但我不打算再調(diào)查下去,不用解剖,更不用再麻煩你們費力去調(diào)查了,我會盡快安排將她火化。”衛(wèi)紅說道。
“為什么不要警方繼續(xù)調(diào)查?你們想要隱瞞什么?!是她死亡的真相嗎?”許南霜一步一頓的朝她們逼近。
“剛才我在外面聽見你的話語中,充滿了對死者的嫌棄和厭惡,可我怎么聽著,像是你迫不及待的想擺脫死者呢?”
“我現(xiàn)在嚴重懷疑,你們就是殺人兇手,因為只有她死了,你才能從她手中拿走豐厚的家產(chǎn)!”
“那些家產(chǎn),夠你用一輩子了,是吧?衛(wèi)紅女士。”許南霜氣勢洶洶的質(zhì)問道,不給她任何反駁的機會。
“許警官,你這是誣陷!”黃亦姍怒道。
“黃小姐,我還差點忘了你。請問你和衛(wèi)紅女士是什么關系?據(jù)我了解,衛(wèi)紅女士膝下無親生子女,只有方燕珠一個女兒,你和她非親非故,接近她,討好她,不會也是為了分得一筆可觀的財產(chǎn)吧?”
許南霜故意做出思考的樣子,“這樣看來,事情好像更加的明了了,是你們合伙作案,對吧?”
“一個假裝好朋友接近死者,一個假裝慈母欺騙死者,但在那虛假的面具背后,只為了從她手中奪走方家的家產(chǎn)!你們還有良心嗎?!”
“一個把你們當做身邊最親的人,你們是如何回報她的?!你們把她關在房間里,套上手鏈和腳鏈,把她像牲畜一樣飼養(yǎng)著,折磨著她直到死亡!”
“而死后呢,你們還要污蔑她,將所有壞事都怪罪在她頭上,你們的良心是被狗吃嗎?”
“你們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原來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好事呢?殺了人,也不用付出代價,只需要把罪全都推到死者頭上,就萬事大吉了?”
“我告訴你們!世界上沒有這樣的好事,兇手是誰,我們心底都清楚,不管你們找什么借口為自己脫罪,我還是會咬死你們不放!”
“許南霜!”在許南霜快要失控的時候,宮學林及時到場,制止了她。
“都還沒證據(jù),別張口胡說。”宮學林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很明顯對衛(wèi)紅是有所顧忌的。
許南霜被拉到了宮學林的身后,但她那雙如野獸的雙眼,仍死死的盯著衛(wèi)紅和黃亦姍二人。
嘴里小聲說道,“老天爺是公平的,她會回來找你們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