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聲音,讓我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是老爹!
我趕忙問他在哪里,為什么要走,順帶問了當年我娘的死。
老爹聽完沉默了很久,對我說:“當年的事情有些復雜,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你舅舅沒有為難你吧!”
“沒有,他只是讓我去見那個和我定親的姑娘,說那姑娘快死了。”
我抽咽的回答,但此時已經(jīng)大概猜到,舅舅說的八九不離十了。
“這事兒我聽你娘說起過,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既然你舅舅想帶你去,你就去吧,見見也好,了了你娘的心愿。”
老爹這么爽快的答應了這件事情,顯然還是對舅舅有些忌憚,不想惹怒他。
我也意識到,要緩和老爹和舅舅的關系,需要自己在中間周旋才行。
和老爹簡單聊了會兒,知道他在省城找了活計后,我趕忙催促舅舅上路。
一來是為了穩(wěn)住他,二來是想和老爹見一面,具體問問當年的事情。
路上,舅舅給我說起了我那名義上的未婚妻。
女孩兒叫姚雪妮,省城巨航實業(yè)姚國勝的大女兒,比我大三歲,也是省大的學生。
前段時間,姚國勝在省城遍訪名醫(yī)為姚雪妮看病。
舅舅知道后,打算帶我去探望一下。
姚家在省城市郊有一處豪華別墅,聽說環(huán)境很不錯。
到了地方一看,果然山清水秀,空氣宜人。
也不知是不是綠化太多的緣故,總感覺別墅的溫度要低不少。
按響門鈴不多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出來。
他上下打量了舅舅幾眼,神情瞬間變得恭順。
“您是老爺請來為小姐作法的道長吧,快里面請!”
作法?
我在一旁聽得有些納悶。
生病了不上醫(yī)院,找人作法這算怎么回事?
難道有錢人,都這樣?
就在我感到奇怪的時候,一個老道士沖別墅里沖了出來,嘴里驚慌的喊道:“鬼,有鬼啊!”
老道士渾身站滿了血,臉色慘白,看樣子被嚇得不輕。
見他這幅模樣,我也被嚇得抽了一下。
轉(zhuǎn)眼看向舅舅,卻見他若無其事的進了別墅,我只好緊緊的跟了上去。
剛進客廳,一股子煙火彌漫的味道就撲面而來。
整個大廳都熏煙裊裊,讓人十分難受。
我捂著口鼻,扇了扇擋在眼前的青煙。
勉強看到一個身形消瘦,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中年人,滿臉憔悴的坐在椅子上。
估摸著,這多半就是我的老丈人了。
管家匆忙了走了過去,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那中年人呆呆的轉(zhuǎn)頭看了過來,眼里立馬有了精神。
他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走過來握住了舅舅的手。
“道長來得正好,你可要救救我女兒啊!”
說著話,中年人就跪了下來,要給舅舅磕頭。
舅舅往旁邊走了一步,然后把我推了出來,說:“這是你女婿,我?guī)娨娔闩畠海?rdquo;
姚國勝愣了一下,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很不理解的問舅舅:“道長這是什么意思?”
舅舅拍了拍我的腦袋,解釋道:“當年我姐姐和你妻子定下了一門娃娃親,這小子就是我姐的孩子。”
姚國勝還是一臉的狐疑,眼睛盯著一個方向,似乎在回憶這件事。
半晌,他才開口。
“道長,這件事我不清楚。我老婆在世的時候,也沒聽她說起過這件事。道長會不會弄錯了?”
看姚國勝的模樣,他似乎真的不知情。
不過,這對我來說并沒有多大關系。
我和姚雪妮從未見過,談不上有絲毫的情感,這次若不是舅舅硬要我來,我估計也不會理會這件事。
似乎除了對我一家子外,舅舅似乎并不喜歡強迫別人。
當他聽完姚國勝的這番話后,點點頭轉(zhuǎn)身就要帶著我離開。
剛到門口,姚國勝又追了出來,拽著舅舅的胳膊就說:“道長,求你救救我女兒,我女兒真的快不行了。”
姚國勝淚眼行行,臉色也十分難堪,應該不是假話。
看著他可憐的模樣,我心里也有些難受,隨口問了問身邊的舅舅。
“舅舅,你有辦法嗎?”
舅舅點點頭,說:“有,但是這家人和我毫不相干,為何要救?”
他的話讓我有種被噎住的感覺,不能說他這么做不對,畢竟舅舅有選擇的自由。
我不好再說什么,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但姚國勝卻十分的激動,死死的拽著舅舅的胳膊不撒手,央求舅舅一定要救他女兒。
“道長,只要您肯救我女兒,你要什么我都能給你。”
原以為按舅舅的脾氣,他肯定會不為所動,可沒曾想他卻一口答應下來,但條件是,讓姚雪妮做我的老婆。
姚國勝想都沒想就接受了,足以見得他此時已經(jīng)走投無路了。
就這樣,原本一場玩笑似的娃娃親,兩三句話就敲定成了真事。
舅舅難得的笑了,有一種目的達成的感覺。
可我卻因為沒有得到他的尊重,心里有些難受。
得到舅舅肯定的答復后,姚國勝急不可耐的就領著我們?nèi)チ艘ρ┠莸姆块g。
路上,他給我們說起了姚雪妮的癥狀。
從他口中得知,姚雪妮一月前和同學出門旅游后,就變得精神不振,沒幾天就病倒了。
期間來了不少醫(yī)生,病情不但沒有好轉(zhuǎn),反倒越來越惡劣。
直到三天前,她性情變得十分暴躁,說話含糊不清。
姚國勝比較癡迷玄學,就請和尚道士來家里作法,可每一個都被嚇跑了。
他的話讓我想起了進門前那個滿身是血的老道士,估摸著姚雪妮這病不簡單。
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到了姚雪妮的房門口。
姚國勝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屋里頓時一股子涼風吹了出來,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怎么這么冷?是開冷氣了嗎?”
我小聲嘀咕了一句,就看到床上躺著一個女孩兒,身上蓋著厚厚的絨毯。
饒是這樣,她的身子依然在不停的顫抖著。
尤其是她的臉,竟然凝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姚國勝趕忙給空調(diào)調(diào)高了幾度,但屋子里的溫度仍然有些徹骨。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姚雪妮,就嘆一口氣,表情十分疲憊。
這詭異的場景,讓我心里有些發(fā)虛,湊到舅舅身邊,問:“舅舅,這是怎么回事?明明開著熱風,怎么屋子里還這么冷?”
舅舅沒有回話,而是走到床邊,伸手在姚雪妮臉上捏了幾下。
見他上了手,姚國勝急切的問道:“道長,怎么樣,我女兒還有救嗎?”
舅舅回過頭看向他,點點頭,說:“有!”
姚國勝聽完,身子一松,臉上有了一絲笑容。
可下一秒,舅舅的話,卻讓他僵住了。
“以命換命,你準備好送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