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命了是吧?”
限量款保時捷918一個急剎停下,王嫣雨下車,美目怒視著蹲在馬路中間的男人。
“用爛命碰瓷的臭屌絲!我非叫人把你……”
王嫣雨突然住了嘴。
因為她看見,男人的手中,抱著一只橘黃色的流浪貓咪。
江楓松手,放走了貓,對王嫣雨笑了一下,便一瘸一拐的走開了。
王嫣雨怔了一會兒,急忙開車追上去。
“對不起,我誤會你了,你是個善良的人,看你腿腳不太方便,我捎你一程吧。”
江楓點頭,坐上了副駕駛。
“美女,你年紀輕輕就開著豪車,家境一定十分富貴,你相信,人這一輩子,富有或貧窮,都是有命數(shù)的嗎?”江楓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
王嫣雨點頭,說她相信。
“那你相信,命數(shù)可以被改變嗎?”
王嫣雨笑了,說不相信,命數(shù)如果能被改變,那就不叫命數(shù)了。
“那我給你講個有趣的故事吧,也算是你捎我一程的答謝。”江楓的眼神,陡然變的滄桑。
有個小男孩,自幼三歲喪父,母親改嫁,卻遇人不淑。
繼父是個爛賭徒,酗酒,家暴母子倆,人渣不如。
輸光家產(chǎn),欠了一屁股債后,繼父跑路去了滇南邊境,從此沓無音訊。
直到三年后,繼父突然回來,自稱發(fā)了筆財,出手闊綽,還清了所有債務。
但繼父本性未改,變本加厲虐待母子倆,好吃懶做,不做正事,成天流連于賭場和牌桌。
可奇怪的是,繼父從此逢賭必贏,總是被好運眷顧。
千禧年時,繼父跟隨時代風向,開了一家超市,彼時超市是風口行業(yè),競爭激烈。
好逸惡勞慣了的繼父,純粹是甩手掌柜,好在男孩的母親嘔心瀝血操持。
不懈努力下,超市從一家,變成幾十家,遍布全國十幾個市。
取得了連鎖品牌化的成功后,繼父這個老總,以成功企業(yè)家的身份,接受了公家表彰,和成千上萬員工的頂禮膜拜。
男孩覺得可笑,荒謬,懷疑人生。
在外人看來,繼父白手起家,創(chuàng)業(yè)成功,有錢有名。
只有男孩知道,直到現(xiàn)在,繼父依舊是個一無是處的爛人,他的巨額財富和事業(yè),來自于莫名其妙的狗屎運,和男孩母親的辛苦操持。
這么多年,他從沒干過一天的工作,吃過一丁點苦,每天都在盡情享樂,揮金如土中度過。
這種爛人居然發(fā)了財,成了人上人,過著最讓別人羨慕的人生。
反觀那些善良勤勞的好人們,卻是過的豬狗不如,淪落社會底層,受盡欺壓,生活艱難。
憑什么?
帶著這個疑問,男孩找到了他最敬重的人,學識淵博的秦先生,當初繼父從滇南帶回來的一位風水師,兼投資顧問。
“命。”秦先生只回答了這么一個字。
“不過,弓太滿則折,月過滿則虧,你父親的洪福財運,十年之內(nèi)就會迎來終結(jié)。”
秦先生說的沒錯。
零八年,金融風暴來襲,繼父的所有產(chǎn)業(yè)受到劇烈沖擊,投資全部血本無歸,瀕臨破產(chǎn)。
而且,繼父本來健康的身體,也染上了一種怪病,皮膚開始一塊塊潰爛,生命垂危,尋遍天下名醫(yī)也束手無策。
繼父無比恐慌,向秦先生乞求幫助。
“實不相瞞,江總您現(xiàn)在的惡疾和厄運,是因為您的人生過于圓滿,財命權(quán)皆占,德不配位,所導致的反噬,若想挽救,只有一個法子……”
三天后,男孩的母親去臨市考察業(yè)務時,不幸遭遇車禍,成了植物人。
男孩悲痛欲絕,在醫(yī)院里陪伴照顧了母親兩年多,母親卻再也沒有醒來。
而繼父的怪病,卻自從母親出車禍后,就徹底好了,超市生意也起死回生了。
好景不長,又過了幾年,繼父再次病發(fā),病情比之前還要更嚴重,疼的生不如死。
彼時,男孩已經(jīng)和他心愛的女孩結(jié)婚,遠離繼父,生活幸福。
某天晚上,男孩從睡夢中被驚醒,拿著兇器破門而入的,是繼父的兩個心腹保鏢。
“少爺,乖乖跟我們走,我們就不會傷害傲霜小姐。”
為了保護妻子,男孩只能跟著兩個保鏢,到了附近的荒山上。
“抱歉,都是江總的吩咐,我們只是聽命行事。”
男孩的脖子被狠狠勒住,這才明白,母親所遭遇的致命車禍,也是繼父一手謀劃的。
秦先生告訴繼父的救命法子,是自鑄命數(shù)弊缺。
自斷雙腿成殘!散財積德!從而屈命茍活!
可繼父這種自私貪婪的人渣!怎么可能這么做?
他寧愿犧牲相伴多年結(jié)發(fā)妻子和兒子的性命,為自己鑄造鰥獨兩缺,好繼續(xù)享受他的榮華富貴。
男孩憤恨到了極點,拼命掙脫了保鏢的勒殺,卻是走投無路,墜下山崖,從此生死不明。
繼父在那之后,又過了三年快活日子,然后再一次發(fā)病。
這一次,秦先生告訴他,想要再一次改命,就只剩一個最殘忍荒謬的辦法了。
這個辦法惡劣到人神共憤,但如果成功,可保繼父余生無憂。
喪心病狂的繼父,決定實施這個辦法。
故事講到這里,江楓便沉默了,看著車窗外的風景,眼神復雜。
王嫣雨則是被嚇的連方向盤都抓不穩(wěn)了。
“太恐怖了!那個繼父簡直喪盡天良!他一定會遭報應的吧?故事的結(jié)局是什么?人神共憤的改命方法又是什么?你怎么不講了?”
“故事還沒有結(jié)局……好了,我到了,麻煩你停車。”江楓說。
王嫣雨踩下剎車,看向江楓的眼神,滿是不解。
“為什么你說……故事還沒有結(jié)局?”
江楓轉(zhuǎn)頭,表情凄然,卻堅定無比。
“因為這個故事里的男孩,就是我本人!”
“三年前,我叫做江楓,而現(xiàn)在,我叫做仇命天師!”
“我今天回來!誓必復仇!”
王嫣雨的一雙美目瞪圓,差點沒掉下來。
江楓下了車,頭也不回的朝著一棟富麗堂皇的別墅大門走去。
別墅院內(nèi),寬大翠綠的草坪,已經(jīng)被布置成了喜慶的婚禮現(xiàn)場。
可臺下坐著的賓客們,臉上卻沒有絲毫祝福的神色。
“荒謬,讓人膈應。”
“他江天九是瘋了?要把列祖列宗的臉都丟盡了!”
“我活了七十多年,頭回見這種事!”
坐在輪椅上的江天九,穿著紅色的新郎官禮服,笑容燦爛,渾身惡臭的潰爛瘡疤,已經(jīng)快要蔓延到他蒼老丑陋的臉上。
江天九身邊的新娘沈傲霜,卻是無比年輕,容貌堪稱絕色,皮膚白皙身材高挑,臉上的神情,如同死寂一般的絕望。
“吉時已到,婚禮開始,來賓們,請起立鼓掌,獻上對這位新人的祝福吧!”司儀喊道。
賓客們不情愿的起身,有人嘀咕著道出了真相:“沈傲霜,可是江天九的兒媳婦?。∵@世上哪兒有公公明媒正娶兒媳婦的?一點臉都不要了嗎?”
面對賓客們的譏笑和鄙夷眼神,沈傲霜的雙眼泛起絕望的淚水,如果不是被抓著把柄威脅,她早就一頭撞死在桌角了。
這時,別墅大門口,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
“江天九!快停止這場鬧劇吧!你妄想用這種方式改命!只會讓你死的更快!”
一個衣著樸素,高大挺拔的人影,出現(xiàn)在眾人視線中。
賓客們皆是驚呼出聲。
“是江楓!他已經(jīng)失蹤三年了吧!原來他還活著!”
江天九也是無比驚愕,怒道:“你……你這小畜生!居然敢直呼我的名字!你怎么還敢回來?”
江楓冷笑。
“我回來,當然是為了報仇!”
江天九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慌亂,可緊接著,嘴角又勾起一抹陰險的笑意。
“孽畜!你在說什么胡話?快來人!把這個喪盡天良!謀殺自己母親的在逃通緝犯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