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氣喘吁吁的拿著手電筒跑過來:“蘇哥,我發(fā)現那邊的墻上有個洞,洞口有明顯風化的痕跡,不是新洞,而洞口大概有四十厘米左右,兇手很有可能是從這個洞里鉆進來的,重要的是上面還殘留著血跡。”
他話剛剛說完,瞥了一眼那兩具尸體,想來是心里便一陣惡心,立即沖下了樓梯吐了出來。
蘇宇笑出了聲:“瞧瞧,我說什么來著?這剛來就見到這種場面,能忍得住才叫怪!”
秦鋒并沒接蘇宇的話,新加入的警員見到這種場面,二十個人里面難挑出來三個不吐的,他見得多了,自然不足為奇。
“我們跟他下去看看,或許還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一聽有血跡,秦鋒仿佛是抓到了能打開寶箱的鑰匙一樣興奮,沒顧上問那人名字,就急匆匆的趕了過去,他很清楚,如果這血跡是來自兇手的,那么就可以直接輕松地找出兇手,三個人舍不得踢開一堆土塊與磚塊和墻上掉下來的石灰,因為他們不知道這些東西上會不會留有兇手的蛛絲馬跡。
那個洞小的只有四十厘米左右的長度,只能是身材嬌小的人才能鉆進去,秦鋒從陳隊的手里接過手電筒,殘留的血跡并不像秦鋒預想的那樣呈現出一種剮蹭狀,血沾染到了水泥沙子上,這干涸的血跡是呈現滴狀的,或許是傷口的面積過大導致的。
“我預測鉆入這樣小的洞最有可能是身材嬌小的女性,這里人流量不算多,也不過是一些來遛彎的老大爺老太太,所以會選擇在這里動手,但兇手卻忽略了尸體腐敗的味道。”
秦鋒的目光再次聚集到了這個家伙的身上,還沒來得及開口,陳宏毅就先說:“忘了跟你說了,他叫陸銳遠,新調來我們隊的,能力算是拔尖的,”又轉身對著陸銳遠說,“這是秦鋒,我們花港市有名的偵探。”
陸銳遠一臉興奮:“我叫陸銳遠,是你的超級粉絲,你……”
“你的那些話等會兒去外面再說,現在先好好查查兇手有沒有留下什么有用的蛛絲馬跡來。”
陸銳遠的熱情,卻得到秦鋒十分冰冷的回應,他的表情有些尷尬,僵笑著有些不知所措,他愣了愣,拿起手電筒觀察著地上,仔細觀察著。
蘇宇笑著湊到陸銳遠的耳朵邊上解釋道:“這小子腦袋裝的是冰塊,平時高冷的很,你別往心里去,但是辦案子的水平不是一般的高,不聲不響的把扔了好幾個月沒進展的案子三天就給結了,這一點你跟他學學。”
秦鋒轉身對著蘇宇說:“你把這些滴落在墻上和洞口的血跡小心收集到袋子里,回去以后去交給法醫(yī)做個DNA,看看這血跡究竟是不是犯人的。”
“好!”
一直以來DNA和指紋是破解案子十分重要的密碼,他身為私人偵探,這一點也仍然不可否認。
秦鋒瞄了陸銳遠一眼,看他收集這血跡,自己轉身又忙活著觀察地上的腳印,想從中找出什么蛛絲馬跡來,這里的地上出了覆蓋著一層的灰塵還有一層因為長時間風化刮下來的水泥粉,也更容易在這里的地上留下腳印來。
只是,當他低下頭,用手電筒在地上照著,看到了屬于兩個孩子不超過手掌大小的腳印,同時也看到了應該屬于第三者的腳印。
“陳隊、陸銳遠,你們快過來看看!”
陳隊的臉幾乎快要平貼到地面,仔細看著是一種波紋狀極細的腳印,還有一個像是蝴蝶結的紋路,十分醒目,通常來說,帆布鞋的鞋底會做這樣的防滑鞋印,陳宏毅仔細的比對著那個腳印,大約有三十七碼左右,絕不超過兩碼的誤差。
秦鋒仔細觀察著腳印,說:“這鞋底的紋路上面還有一個的蝴蝶結的樣式,通常只有女式的帆布鞋會印有這樣的鞋印,所以女性的作案嫌疑會很大,而且能夠靈活的鉆入這么窄小的洞口,不用想也知道是很大的可能是身材嬌小的女性。”
“但你們有沒有察覺到,樓梯的每一層臺階都沒有腳印,明明同樣也積了一層灰塵,但只有這里有腳印。”
陸銳遠的話音剛落,眾人也紛紛感覺,這件事情的怪異之處,兇手并不是不清理腳印,只是在走的時候太過匆忙,所以遺漏了這個地方的腳印,秦鋒在角落里看到了一件很臟,已經沾滿灰塵和石灰的小格子外套,應該是那具男孩尸體穿的衣服,應該就是用它將每一個臺階的腳印清理掉的。
秦鋒接著又說:“而且如果兇手是把兩個孩子引誘到這里來殺死的話,如果兩個孩子不聽話,豈不是太費力氣?而且你們也看見了,這棟樓只有這里有腳印,是兇手走時清理干凈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個孩子從進入到這棟大樓的時候,其實就已經死了,而他自己和兩個孩子的腳印,只是在兇手鉆入洞口的時候留下的,其實兇手是想殺人拋尸,而這里并不是案發(fā)現場,甚至怕人發(fā)現還放在了二樓較為隱蔽的地方。”
看著陸銳遠一本正經的分析,秦鋒忍不住多瞄了他一眼,這個新來的刑警似乎比他想象中的樣子,更為厲害些。
“那兇手為什么要用小拇指粗細的麻繩綁住兩個孩子的腿,做出這種有些匪夷所思的事?”陳隊有些忍不住問。
蘇宇收集血樣的時候插了句嘴:“有可能是某種邪教的咒術,以前見過,在長宏河岸的時候就發(fā)現過一對小情侶的浮尸,也是用麻繩綁在一起的,還用樹枝寫了兩句德語,找人翻譯了一下,是永生永世的意思,這次也有可能和那次的情況一樣。”
“但仔細想想,兇手是希望兩個孩子能永生永世在一起嗎?”秦鋒說,“兇手或許根本不是圖這兩個孩子為自己做什么,殺死兩個孩子,興許是為了泄憤,否則大可以用這兩個孩子狠狠勒索一筆。”
秦鋒的話剛說完,大樓門口的地方就傳來幾聲女人哭哭啼啼的聲音,有個警員走過來說,家屬已經帶到了。
一個穿了一身名牌戴著珍珠項鏈和名表的女人站在門口,還有一個身穿西服一身干凈利落的中年男人,有很大的啤酒肚,一看就知道這是領導,那個女人眼圈已經哭腫了,還是有幾個派出所的警員支撐著,她才能勉強站起來,那個男人低著頭也在流淚。
這個男人上過報紙,名叫謝四海,是四海逍遙集團的董事長,生意做的很大,家財萬貫,可以說得上是花港城數一數二的首富,誰能想到他們的兒女被人殺害,竟然不是圖著錢,沒有索要一筆巨額贖金。
當然,謝四海的兒女被人離奇的殺害,這是一件大新聞,記者就算是忍著惡臭,也仍然擠了過來,想要報道這件兇殺案。
秦鋒走出來,對著他們兩個人安慰道:“孩子死了我們也很難過,但是事已至此,請各位節(jié)哀,請二位來這里的目的呢,希望你們辨認尸體的同時,也能給我們刑警提供有用的線索,好讓我們把兇手繩之以法。”
隨后,秦鋒遞給了他們兩個口罩,好歹經過特殊處理能夠隔絕一些難以忍受的尸臭味。
謝太太嗚咽著帶著哭腔,說:“我們找了一個星期都沒找到,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噩耗……”
謝太太雙手覆面,臉上的妝容都哭花了,問題不是在這里,問題是自己的孩子死了,居然還有心思化妝?
幾個警員小心翼翼的把他們二位扶上了樓梯,當看到尸體的那一剎那,謝太太的悲痛欲絕的哭喊聲響徹了整棟的大樓。
“志武,志雅,我的孩子們啊!”
等到下來的時候,謝四海目光呆滯,木木的被兩個警員攙扶著,而謝太太是被背著下來的,顯然已經因為過度悲傷昏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