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月榮嗎,看著還胖了,果然是去城里享福去了。”
何蓉蓉剛好過來,就看見趙月榮一個背景,隨口跟何秀瓊一句閑話。
“嗯,是她,回娘家了,我剛剛跟她說兩句話,覺得她精神狀態(tài)不太好,她現(xiàn)在懷孕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兒呀。”
何秀瓊蹙著眉頭,看她遠(yuǎn)走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
“懷孕啦,那可是喜事,我得上他們家恭喜恭喜去,她估計就是沒什么精神,我以前懷我們家大小子那會也是,沒什么精神,你還年輕,這沒事的。”
何蓉蓉笑著說道,她家和趙月榮有親,按照規(guī)矩,她得上門送只雞去。
“你跟我一起去嗎,秀瓊。”
何蓉蓉邀請何秀瓊一起去。
“好,什么時候過去。”
何秀瓊點點頭,她還是不放心,趙月榮的狀態(tài)不是疲憊,而是有種逃避,她也不是什么洪水猛獸,有什么可逃避的,在她結(jié)婚后,他們兩個還保持點聯(lián)系,何秀瓊是真把她當(dāng)成妹妹看待的,自然關(guān)心她的事情。
“明天吧,現(xiàn)在不適合去走喜事,上午才合適,我明天上午喊你一起,對了咱們這邊的習(xí)俗,是要送只雞的,你要跟我一塊去,也得追一只雞來。”
何蓉蓉叮囑她道。
何秀瓊點點頭,她打算上王荷花家里買只雞,順便跟她談點事情。
趁著天沒黑,何秀瓊直接去了王荷花的家里,兩母子正在院子里摘菜,瓦數(shù)不高的電燈顯得院子里昏黃昏黃的??匆娳w小河,何秀瓊這才意識到,今天是周五了,他從鎮(zhèn)上學(xué)?;貋淼摹?/p>
“何干事,你怎么過來了,來來來,小河給拿把椅子。”
看見何秀瓊過來,王荷花顯得很高興,立馬招呼何秀瓊坐下。
“沒事,我不用做,我就過來跟您買只雞,那個月榮回娘家了,懷孕了,我去看她,要買只雞。”
何秀瓊把來意解釋了下。
“原來是為了這,那還真是喜事,月榮是個命好的,嫁到了城里去,現(xiàn)在這么快就懷上了,就是站穩(wěn)腳跟了,我給你抓只雞去,你在這兒坐會。”
王荷花的想法和很多村民的想法是一致,嫁到城里去,在一年內(nèi)就懷上了孩子,那就是好事,喜事,說明在婆家就站穩(wěn)了腳跟。
“小河,最近學(xué)校的學(xué)業(yè)跟得上嗎?”
何秀瓊看王荷花已經(jīng)到后院的畜生棚里逮雞去了,順勢坐下了,關(guān)心的問趙小河。
“還行,沒退步。”
趙小河很靦腆,也算跟何秀瓊熟悉了,才比較自然一些。
“那就好,我們村里可是小十年沒有大學(xué)生了,你可是村里的希望,加油,好好學(xué),只要你上了大學(xué),姐跟你保證學(xué)費不是問題,就看你能考多少分,上什么學(xué)校了!”
何秀瓊給他打包票,鼓勵他好好學(xué)習(xí)。
“您放心,我會好好學(xué)的,考上大學(xué),給我媽爭光,也給村里爭光。”
“好!好好學(xué),你要一往無前,你媽媽和你未來的人生才會太有不同。”
何秀瓊鼓勵他,這個小男生很懂事。
趙小河點點頭,原本要說些什么,被咯咯的雞叫聲給打斷了,抬頭就看見她抓著雞翅膀,那雞一點掙扎的能力都沒有。
“我給你弄個小籠子裝著,你這斯文人,不行,肯定是半路要跑走得。”
王荷花將雞放進(jìn)籠子里,一邊說著一邊遞給何秀瓊。
“這還沒秤呢,趕緊稱一下,好算錢。”
何秀瓊見王荷花要說色很么不收錢的話,立馬又加了一句,“荷花嬸,你要不收錢,這雞我不要了。”
最后何秀瓊按照市價,實實在在的把錢給了,才心滿意足的拎著雞走了。
第二天何秀瓊拎著活雞跟何蓉蓉在村道上匯合,就往趙月榮家里去,這會兒送這個雞,都講究越早越好。
可能是他們來的太早了,進(jìn)了趙家的院子里,空無一人的,聽聲音好像是在后院,何秀瓊和何蓉蓉便往后院走去。
還沒轉(zhuǎn)角過去,就聽見趙月榮的嚷嚷聲,“媽,我就這樣算了,白讓他打我一頓了,我這還懷著孩子呢,他就動手打我,那以后怎么辦。”
“這,健康不是說喝醉了嗎?不喝醉他能打你,你這死妮子也是笨,他要動手,你不知道跑呀,要是這孩子掉了,他們顧家嫌棄你,我看你才要哭。這次你回娘家,跟婆家說,是回娘家安胎呢,別說是因為跟健康打架的事情。”
勸話的是趙月榮的媽,她覺得女兒好不容易嫁到城里去了,過得日子和村里的姑娘完全不一樣,吃點苦沒什么。何況,村子里哪家不打媳婦的。她年輕的時候,也沒少挨打。
“媽,不是我跟他打架,是他發(fā)酒瘋打我,反正我不隨便回去,這孩子我都不想要了,他們顧家又怎么了,城里又怎么了,我覺得在村里也挺好。”
趙月榮痛苦的反駁道,她覺得自己媽理所當(dāng)然的想法是錯誤的,她想要反駁,這些和她在學(xué)校里學(xué)到的都不一樣,這種知識成面的沖突,令她覺得痛苦。
“你這妮子怎么說不明白呢,你回村里,回村里干嘛,跟你媽一樣種田?看看媽這手,看看你的細(xì)皮嫩肉,誰家漢子不打人,你讓著點,躲著點就好了。”
月榮媽覺得女兒就是靈頑不靈,這么好對象,因為一點矛盾就要放棄。
在轉(zhuǎn)角處偷聽的何秀瓊卻覺餓得三觀受到了巨大的沖擊,一個在老婆孕期還動手打老婆的男人,還值得被原諒。
“打女人是犯法的,應(yīng)該報警,而不會和稀泥,讓月榮回去繼續(xù)受罪。”
何秀瓊實在是受不了,從后面沖出來,想將月榮護(hù)在身后,替她說話。
“何干事,蓉蓉,你們來家啦,走走走,去前面坐。”月榮媽抬頭看見何秀瓊和何蓉蓉兩人站在屋子邊的夾道上,聽何秀瓊剛說的話,就知道她已經(jīng)聽見自己剛剛和女兒說的話了。
都說家丑不可外揚,月榮媽下意識就想當(dāng)成什么都沒說過,也沒有聽見何秀瓊說什么,想把這茬翻過去,當(dāng)沒發(fā)生。
可何秀瓊是個較真的人,尤其還是這么嚴(yán)重的事情,雖然何蓉蓉扯著她的袖子,讓她不要說過分的話,可何秀瓊覺得自己今天有些話還是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