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沒事,我在市里的醫(yī)院,照顧喬三叔呢,你放心吧,我好著呢。”
趙小河拿著電話,走到醫(yī)院的走廊外說話,他覺得這會在病房里接聽他媽的電話,他心里實在虛,自家媽把人喬三叔害成了這樣。
“你趕緊想個法子回來,要不然媽去接你,你一個學生娃,留你在那里照顧什么!”
王荷花聽孩子這么說,聲音拔高了幾度,想要讓他趕緊往家里走,她一個寡母拉拔孩子長大,就是希望他有出息。
“媽,我得留下照顧喬三叔,你放火的事情大家已經(jīng)知道了,咱把喬三叔害成這樣,不能啥也不管,秀瓊姐說了,你這可能要坐牢的,只有讓喬三叔諒解你了,才有可能判得輕。”
趙小河耐著性子跟自家媽解釋,他是真怕她被抓進去蹲大牢,而且這事情確實是他們家做錯了,能幫忙照顧人,他們家都不管,那他們以后怎么在村子里立足。
哪知道這話卻讓王荷花像炸毛了的貓,聲音突然高亮起來,她的聲音又尖,十分的刺耳。
“放屁,老娘坐什么牢,都說了不是我放的火,怎么就抓我去坐牢,不是我干的事情,天王老子來抓我都不行!你別聽他們胡咧咧,就是欺負咱們家孤兒寡母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
這是王荷花慣常掛在嘴上的話,目的就是虛張聲勢,讓人覺得她不好惹,才不會被人欺負。在農(nóng)村的環(huán)境里,他們這樣的家庭,是難免會受到一些欺負的,王荷花的這些年潑辣厲害,也不是沒用的。
但成也蕭何敗蕭何,因為大家對王荷花的印象固定了,這次的縱火事件,有人說看到是王荷花曾經(jīng)鬼鬼祟祟的抱著柴火去大棚那兒,大家一致就認為放火的人也是她,甚至到現(xiàn)在都沒有人找她對峙,已經(jīng)將這件事情定性了。
“媽,你別這樣,好好跟秀瓊姐說理,她是一個講道理的人,不會欺負我們家的。”
趙小河為了蓋過他媽的聲音,拔高了音量,忘記這是在醫(yī)院,還被路過的護士說了一句注意醫(yī)院,趙小河臉上一紅。
“媽,你好好和秀瓊姐說,她不會冤枉你的。”
其實趙小河心里也沒有底,并不是很相信他媽,因為以前他媽也做了不少小偷小摸的事情,作為這個年紀的男人,他很多時候情感很復雜,一邊是覺得丟臉,一邊又自責自己不夠強大,不能給媽依靠,才會讓她如此要強。
“你這胳膊肘盡往外拐,我不管你,你明天就給我回來,要不然我去市里把你接回來,還要上學呢,怎么能讓你在那里看護人!好了,我的事情別操心了,都說了我沒放火,你別管了,掛了。”
王荷花有些獨斷,聽不進去兒子說的,只是強硬的要求他回來,就掛了電話。
何秀瓊和何蓉蓉對視了一眼,見王荷花將手機塞回何秀瓊的手里,語氣倒是軟和了一點,
“何干事,我真的沒去放火,我那天就是抱了兩捆柴火過去,將把我家的田圍一圍。就是讓趙青陽家的看見了,現(xiàn)在非要賴我去放火。”
“你們不信,可以找警察來,我沒做過這件事情,我不怕查。”
還真是冤枉她了?主動提出把警察請過來,何秀瓊一聽,原本只是信了三分,這會也信了八分。
“荷花嬸子,既然你這么肯定事情不是你做的,現(xiàn)在村子里大棚著火,不僅燒壞了一個大棚,還讓喬三叔住院了,大家懷疑是你,為了洗刷你的冤屈,也為了找到真的兇手,那我就要請警方介入調(diào)查了。”
何秀瓊最后試探的問道,如果真的讓警察介入,如果真是王荷花做的,她必然要心虛的。
“好,你找警察吧,別一個個都把屎盆子往我頭上倒。”
王荷花恨恨的說,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她王荷花的名聲不好,村子里但凡有找不到人的事兒,都在背地掛在她身上。她以前不是不知道,但是她一個女人家,十張嘴都說不清楚,只能背了不少黑鍋。
這次事情鬧大了,她倒是要讓大家伙看看,她,王荷花不是什么壞事都干的。
何秀瓊見她這么肯定,“那行,荷花嬸子到時候配合調(diào)查就是了,我相信警察一定會給無辜的人清白,找到真的的罪犯。”
“好,我一定好好配合。”
說完這些,王荷花雄赳赳氣昂昂的從村委出去了。
“秀瓊,你真的要報警呀,咱們村子里的事情,很少有報警的。”
除了上回何秀瓊為了殺雞給猴看,報警把村里賭博的那幾給抓起來。
“如果真的是蓄意縱火,是大案,情節(jié)很嚴重,如果村子里隱藏這樣的人,我們生活也不安心,讓警察來查案吧,查個水落石出,我們也好安心。”
何秀瓊勸何蓉蓉,她的思維是正常的村里人思維,都是以村里的利益為先,會本能的排斥外來力量對村內(nèi)的干涉,但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何秀瓊肯定不會選擇私了的。
“你說的也沒錯,但你還是去找老支書,問問他的意見。”
何蓉蓉這是替何秀瓊著想呢,就算要報警,也要讓老支書知道,事后真的有人找上門來,好歹還能說是老支書也同意了的。
何秀瓊點點頭,并不打算自己獨斷這件事情,“這樣吧,開個村委會議吧,大家都討論一下。”
何秀瓊要把這件事情拿到明面上來說。
何蓉蓉點點頭,同意了她說的,并主動跑出去給她跑腿去了。
沒等何蓉蓉出去多久,何秀瓊的電話又再次響起來了,接起來,是趙小河。
“秀瓊姐,您別報警了,真的不是我媽干的。”
趙小河的語氣里透露的喜悅,他也是很驚喜,這件事情,還真的不是他媽干的。
“恩?你怎么知道?”
何秀瓊疑惑,剛才和他媽通電話的時候,他這個做兒子明顯還在懷疑他媽,這會這么斷定的說,應該有了什么變故。
“喬三叔說的,他說是他抽煙,不小心把火星子落在柴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