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朱大全客氣地把王耀叫進部長辦公室。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單據(jù),“我一向關(guān)照新人,你把這欠款收回來,也算有業(yè)績,不會被開除。”
知道他還有話講,王耀沒吭聲。
果然,朱大全若有所指地說,“順著我,一帆風(fēng)順,若讓我不高興……公司不會有你位置。”
威逼利誘,軟硬兼施。
王耀沒有猶豫,接過欠款單,用手指彈了一下,認(rèn)真說了兩個字,“謝謝。”
他這樣子,看起來很像因害怕而妥協(xié)。
“年輕人,你的選擇很正確。”
朱大全得意地大笑起來,揮揮手,“去吧,往后跟著我,在天悅傳媒可以橫著走。”
欠款方是啟程傳媒,和天悅傳媒算是關(guān)系融洽的同行。
雙方優(yōu)勢分類不同,因為互補的原因,時不時會交叉做些項目。
步行十五分鐘,王耀來到啟程傳媒,一位姓曾的經(jīng)理接待了他。
其實,從老丈人發(fā)來的業(yè)務(wù)數(shù)據(jù)上看,對方并不欠款。
可收款過程出奇的順利,對方看過欠款單之后,當(dāng)即把三萬塊錢交到王耀手里。
“果然沒安好心,但這種小伎倆,呵呵。”
王耀暗暗笑了笑,無非是設(shè)局冤枉自己受賄罷了。
拿著錢,王耀沒急著回公司。
他去市場上買了些材料,用秘法易容成一個絡(luò)腮胡,有些猥瑣的男人形象,夾著公文包,來到朱大全辦公室。
“我是金鑫名表行新來的業(yè)務(wù)。”
王耀變化成沙啞的聲調(diào),說:“貴部門以前采購用來贈禮的手表,都是由我們提供,往后希望朱部長繼續(xù)支持。”
說話間,他把裝著一摞錢的信封,推到朱大全身前。
朱大全假裝推辭幾下,也就收下了。
這種事,他有恃無恐。
反正業(yè)績在哪擺著,公司沒人敢動他。
在樓梯間卸下偽裝再返回,王耀碰見從辦公室出來的蘇小菲。
她手里攥著一張紙條,埋著頭,雙眼微微有些紅腫,明顯哭過。
“怎么了?”
王耀問道。
“沒什么,就是要辭職了。”
蘇小菲表情很酸澀。
王耀掰開她手指,拿出紙條展開看了一眼,上面寫著星河酒店618的字樣。
“朱大全說,今晚我不去就要開除我,還有你。”
“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干的。”蘇小菲又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連累你,抱歉。”
她雖很能隱忍,也很好欺負(fù),不過涉及到底線,態(tài)度異常堅決。
“有我在,走的只會是朱大全。”
“況且不是你連累我,反而是他利用我來威脅你,所以你不用自責(zé)。”
王耀安慰道。
“你不怪我就好。”
蘇小菲露出一絲笑容,“我朋友公司正招人呢,明天咱倆一起去面試吧,就是待遇沒這里高。”
王耀:“……”
這丫頭想什么呢,難道耳朵自動過濾我前面一句話嗎?
不過想想也釋然,在別人眼里,自己一個新員工,哪里斗得過人家堂堂部長?
“就怕你再也找不到工作了。”
也就這時候,冷若溪走了過來,身后還跟著一臉諂媚的朱大全。
錯身之際,她停下腳步,“通知業(yè)務(wù)三部開會,我要把你這個害群之馬,踢出去。”
王耀頓時明白,設(shè)計陷害自己的主謀,不是朱大全,而是她啊。
終究夫妻一場,王耀善意提醒一句,說,“私底下處理吧,我怕影響不好。”
冷若溪冷笑一聲:“你知道怕了?”
“不,我是為你著想。”王耀說。
“既然嘴硬,那我就讓你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
冷若溪叫過朱大全,“不止三部,通知在公司的所有員工,十分鐘之后會議室開會。”
搖搖頭,王耀哭笑不得。
自己這老婆心腸真是狠,對老公都趕盡殺絕,當(dāng)初怎么就那么喜歡她呢?
眼瞎。
只用了五分鐘,能坐六十人的會議室,便被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會議由朱大全主持,他拿著話筒,義正言辭道:“今天,有合作商向我反應(yīng),我們業(yè)務(wù)三部的新員工“王耀”,在談合作時,向其索要三萬元好處費。”
一時間,議論聲四起。
雖然大多數(shù)人不認(rèn)識王耀,但卻知道他完蛋了。
沒人會認(rèn)為王耀是被冤枉的。
公司既然敢在全員大會上宣布此事,一定證據(jù)確鑿。
而這種行為,無論哪家公司都不能容忍。
現(xiàn)在這么大肆宣傳,以后誰還敢聘用他?
蘇小菲忽然站了起來。
性格內(nèi)向的她,面對好幾十雙眼睛的注視,很怯場,但還是鼓起勇氣,道:“我聽見是朱部長讓王耀去收款,這中間是不是有誤會。”
說是誤會,其實她心里清楚,八成是朱大全陷害王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