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懷氣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心頭惱火。
自己姿態(tài)擺得夠低,也一再忍讓,可公羊岙還是不放過自己。
“行吧,那我也開個方子。”
泥人還有三分火氣,郭懷當即決定和公羊岙斗上一斗,況且自己最近看了好些古醫(yī)秘本,醫(yī)術進展頗大,未必會輸。
另一邊。
王耀自顧自走上前去,把手放在李沁手腕上,一縷真氣在她體內(nèi)游走。
其實從公羊岙的話中,他就聽出來,那兩人只能緩解癥狀。
既然他倆不行,還是自己來吧。
“住手,你在干什么?”
公羊岙剛寫完方子,就看見王耀手搭在李沁腕上,馬上喝止。
這是他養(yǎng)成的習慣,只要碰見別的醫(yī)生,就往死里打壓。
“小子,你知道先天之病的忌諱嗎?一生只能治一次。”
“我剛才把脈,對緩解之法已胸有成竹,若你亂搞一通,我能治也沒機會了,這是草菅人命。”
王耀回頭看了一眼,“草菅人命?呵呵,好大一頂帽子,誰規(guī)定先天之病只能治一次的?”
這話令公羊岙如同被踩了尾巴。
平常哪個名醫(yī)見了他不是客客氣氣的?就算被自己欺負,也沒幾個敢還嘴。
他扭頭朝李天虎說,“李先生,這小子一派胡言,根本不會看病,為了令愛安危著想,我建議把他攆出去。”
李天虎遲疑片刻,道:“王耀,你先讓一讓。”
雖然公羊岙品性不好,但醫(yī)術沒得說,眼下唯有仰仗他。
至于王耀……就這年紀,打娘胎里學醫(yī)也比不過公羊岙,比較起來,取舍不言而喻。
可~
王耀并未收手。
只輕飄飄問了一句,“李沁,你以前看過中醫(yī)吧。”
李沁明眸閃閃,“看過啊,看過好多,藥也吃了不少。”
不用再多說一個字,一生只能治一次的謊言不攻自破,公羊岙立馬面紅耳赤。
尷尬得不行,他只能轉移話題,說:“郭醫(yī)生,我看你方子也寫好了,咱倆就公布吧。”
兩人把方子同時亮出來。
都是行家,看過之后,孰優(yōu)孰劣一推敲就分出來。
郭懷神色黯然地把自己方子撕了,“公羊前輩果然名不虛傳,我甘拜下風。”
公羊岙愈發(fā)得意,擺了擺手打斷奉承話,一本正經(jīng)道:“小郭啊,沒學好就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事小,延誤病情就罪過了。”
話里話外都是諷刺。
郭懷強忍住沒開口還擊,畢竟介紹他來的朋友,有求于李天虎?,F(xiàn)在,李天虎又要仰仗公羊岙,鬧僵了不好。
“金線葉三錢、火龍根一錢,煎水服用。”
李天虎接過方子,馬上吩咐下人去辦,這也是公羊岙的言語太過了,他不想再聽。
“?。?rdquo;
忽然,李沁驚訝出聲,“蘇先生昨天也是給我開的這個方子。”說完低下頭,有些別扭,道:“不過,我先前一直沒信。”
說到這里,李沁向王耀誠懇道歉,“抱歉蘇先生,我有眼不識泰山。”
所有人啞口無言。
原以為王耀只不過有些三角貓本事,上不得臺面,卻不曾想,人家醫(yī)術精湛,把郭懷都比下去了。
何況還如此年輕,未來成就比公羊岙恐怕都不低。
此刻,風頭被王耀占去,公羊岙很不爽。
他嘿嘿冷笑道:“郭醫(yī)生比我晚兩分鐘寫出藥方,就是不知蘇小子你耗時多久呢?。”
明顯平手,他還想強詞奪理壓一頭,很不要臉。
王耀回:“陰寒之癥表相明顯,看一眼就夠了。”
望、聞、問、切加開方的時間,公羊岙差不多八分鐘,郭懷十分鐘。
而王耀,僅只看一眼。
這醫(yī)術,不說碾壓兩大名醫(yī),至少技高好幾籌。
“我自愧不如。”
郭懷心悅誠服。
不過,也有另外的聲音。
“胡鬧。”
公羊岙擺出長輩教訓晚輩的架子,怒斥一通。
“你師傅怎么教你的?你這如同兒戲一般,萬一誤診了呢?”
“咱們是治病救人,講的是下藥精準,就算有九成九的把握看出病因,也要慎重,望聞問切不能少。”
王耀收手,站了起來。
公羊岙胡攪蠻纏,早就令他不耐煩,只不過真氣行脈不宜終止,這才隱忍不發(fā)。
現(xiàn)在,可以了。
王耀點頭,道:“的確,我開方不夠謹慎,把金錢葉換成百枯根,輔以龍骨一片,會好得多。”
隨口一句話,別人聽不懂,可公羊岙和郭懷陷入沉思。
過了足足三分鐘,郭懷一拍大腿,“妙啊,這樣的治療效果,比剛才那方子起碼好一倍。”
公羊岙臉黑得快滴出墨汁。
這個方子,他琢磨之后也不得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