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一口氣。
在心中默道:希望是自己想錯了吧。
但是其實,我的心中明白,這等事情,在那個人出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注定了。
到了后半夜,月明星稀。
村子之中時不時的傳出陣陣狗吠。
坐了大半夜,我也有些累了,輕輕地站起身來向著院子里走去。黃媛媛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絲詫異不過并沒有多想什么,緊接著跟了上來。
天色馬上就要亮起,應該也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問題。
不過就在我警惕心放松的那一瞬間,忽然感覺到了不太對勁。
“砰砰砰……”
道觀的大門被拍響。
我看了一眼旁邊的黃媛媛,黃媛媛嘆了一口氣,緊接著身體化作了一道煙影隱匿在了鈴鐺之中。我走到門邊,輕聲詢問:“什么人?”
“過路人。”
外面一個稍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心中猛然間生出了一股不妙的預感,緊接著感覺到一股怪力傳出,身體下意識的后撤數(shù)步!
“砰!”
伴隨著一記重擊。
道觀的大門被打開。
一個魁梧的人影靜靜的站在那里,雙手攛拳,如同兩個巨大的砂鍋一樣。
“害,又是麻煩!”
我感覺到有些頭疼,但是卻又無可奈何。
眼前的這個家伙,嚴格來說已經(jīng)不再是一個人了。這種東西,我之前聽說過,但是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我深吸一口氣,運轉力道。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身后傳來了吱呀開門的聲音。
那個白衣男子推開門之后,靜靜的站在那里:“阿大,不得無禮!”
說罷,看向了被它打碎的門,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略微的頓了一下之后才看了我一些歉意的說道:“我賠!”
“……”
我再度茫然,剛才都已經(jīng)打算出手了。但是伸手不打笑臉人,現(xiàn)在我反倒是進退兩難??戳艘谎勖媲暗倪@個白衣男子,這個人的年齡和我差不多大,不禁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既然你沒睡著,那倒是不如咱們兩個好好的聊聊,你來到這里到底有什么打算?”
“最近江來村發(fā)生的事,又和你有沒有關聯(lián)!”
我靜靜的看著面前的人,聲音冰冷。
“每個人都有自己身上的秘密,我不問你的,你也不需要問我的。就好像你身上的那個鈴鐺一樣,你不說,我不問!”
白衣男子的聲音很輕,而后輕輕地向前。
來到了阿大的身邊。
在阿大的背部輕輕的拍了一下。
阿大的目光無神,而后緩緩地走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后。
“吩咐你辦的事情都已經(jīng)辦妥了?”白衣男子輕聲詢問。
阿大點頭,只不過身體有些僵硬。
我甚至能夠聽到一陣陣骨縫摩擦的聲音!
“很好。”白衣男子點了點頭,而后再次回過頭來看了我一眼:“實在是抱歉,這個門,我來幫你修!”
我覺得他看著我的目光似乎是有些異樣,卻又說不清楚什么地方不對。
這一瞬間,我想要問一些事。卻又感覺到有些不妥。
他轉身,向著我的房間走去。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覺察到了一絲不對。我看到在他的耳后,有一道疤。在這一瞬間所有的記憶仿佛是徹底的串聯(lián)在了一起。
我終于記起來了我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人。
如果不是這一道疤痕,我可能永遠都記不起來。
“二狗子!”
我叫了一聲。
那白衣男子的身體微微的愣了一下,而后轉身走入到了我的房間里。
我沒有說話,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么。
而阿大則是非常自覺的走到了道觀院落的一個墻角,安安穩(wěn)穩(wěn)的站在那里,就好像是一句沒有任何思想的行尸走肉!
我看了一眼。
黃媛媛在這個時候則是又有些不太安分的跳了出來:“他知道我在?我也沒被他發(fā)現(xiàn)呀?”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死人能夠復生嗎?”
我并沒有回答黃媛媛的話,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之中帶著一絲絲的茫然。我很少遇到這種情況,即便是有天大的危險,我也能夠從容的應對,可是一個分明已經(jīng)死去了十三年的人,又怎么可能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十三年前的種種。
在這一瞬間仿佛是一副副的畫面一樣在我的腦海之中不斷閃爍而過。
“不相信!”
黃媛媛微微的搖了搖頭:“若是真的能夠死人復生的話,我也想要活。”
“……”
聽到這里我苦笑一聲。
是啊,如果真的是能夠死人復生的話,那么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重新活過來,可是,面前的這個白衣男子身上分明連一丁點的鬼氣都無,應該是一個正常人才對。
“到底怎么了?”
黃媛媛有些奇怪的盯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而后快步走到了自己的房門之前,而后輕輕的叩響了房門。
“我知道是你??梢蚤_門聊聊嗎……”
“我已經(jīng)睡下了,改日吧!”
房間內傳來了一個稍顯倦怠的聲音!
我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那一瞬間我的心境全然亂了。
十三年前,那棵樹,還有六十八口已經(jīng)死去的人。我曾經(jīng)回去探過,也想要調查出真相,可是真相似乎是被蒙上了一層灰塵,所有的人都不記得了。我原本以為這件事情就好像是一個無頭懸案一般,徹底的結束在十三年前,而我是唯一一個逃出生天的人。
可是如今我知道,我錯了!
我并不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可是當時的二狗子,明明倒掛在那棵樹上,沒有了任何的生機。
或者說他還活著?
只是被我和師傅錯過了?
我的心中仿佛是一團亂麻,重新回到天尊像下的蒲團上,我再難清心。
“你,你沒事吧?”黃媛媛在一旁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我,擔憂的詢問道。
我微微搖頭。
同時在心中不斷的思考著這件事。
我猛然間回過頭去,看向了院子之中的阿大,那是一具銅尸,所謂銅尸,是一個人在死后,尸身不滅,尸氣內蘊。只不過卻沒有辦法徹底僵化,所以用一種特殊的手段,燒銅水,而后將銅水硬生生的灌入到尸身之中的一種煉尸法門。殘忍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