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耳邊祖母的聲音,知曉長姐已經準備好了紙筆。
我便將神識的自主意識讓出,減弱自己的聽覺,視覺感官。仙家的五感占據(jù)了我的神識感官,開口說話:“胡思鈺,胡天貍,胡天廣,胡思奇,胡天順,胡天力,胡廣友。”
這些都是前來報名的仙家,從第一個名字報出之后,長姐就在一旁趕快記好,有些仙家的名字是用的哪個字,不清楚,就要趕快問仙家。仙家會細細的分解開字節(jié),字音,來解答。
聲音繼續(xù)響起,淡淡地道:“胡寶才,胡忠禮,胡廣靈,胡立奇,胡天嶺,胡愛花,胡愛靈,胡世海,胡天龍,胡言之。”報到這里,聲音停頓了一瞬。
我雖自主意識無法開口,但是卻是可以感覺到的。這么多的仙家,且個個都是胡仙,這是怎么了?而這個停頓應該是代表,有大人物要來了。
從剛剛,已經報了陸陸續(xù)續(xù)的有二十幾位仙家了。雖然未能與仙家交談,但是我也能夠清楚的感覺到所有報名的仙家,道行一定都在四萬年以上。
四萬年以上!這說明了,今日前來報名的這些仙家,全部都是精兵強將。
只是不知,明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仙家尋上自己報名了。自從有了師父,便沒有任何一界人馬來尋自己。
此番眾仙家云集,不知所謂何事?
再聽,這邊仙家已經繼續(xù)開口:“胡秀英——”
聽到這個萬分熟悉的名字,我心下一驚,干娘?為什么干娘也會到自己這里報名?干娘不是一直在自家堂口坐堂嗎?這是什么情況,我非常的迷惑。
聽著,仙家那邊又停了一瞬。這次似乎停頓的時間要更長一些,而且我感覺又更深的困意向自己襲來。
這就好比深度催眠一樣,剛剛我的狀態(tài)如果屬于半夢,還可以有很明顯的自我意識?,F(xiàn)在就是即將進入沉眠的感覺,自己思考都要慢半拍。這也是自己鮮少體會到的全夢狀態(tài)。
但是由于我自身是屬于半夢者,自我意識掙扎的會比較厲害。所以不管仙家如何攏身,都不會如母親那般進入全夢狀態(tài),絲毫沒有意識。
所以我還是可以有微弱的感覺,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此時坐的越發(fā)端正起來。身姿挺直,雙腿越發(fā)規(guī)矩的盤起,雙手放于雙膝之上。雙眉緊皺,呵欠不斷。
過了不久,就聽到一道莊嚴的聲音開口:“茶!”
同時,我感覺到我的右手向旁邊伸出,等待旁邊侍奉之人遞茶。
夕夢沒有猶豫,聽到仙家的話,便連忙叫祖母去取了清茶來,自己身子不便,可能來不及。怕叫仙家久等,想著祖母去會快一些。
因為廚房離得很近,祖母去沏了清茶,再次返回我的屋內,只用了幾分鐘。將茶交給了一旁的長姐,再由長姐雙手奉到仙家的手中。
仙家結過清茶,慢慢的品過。將茶碗再次遞回長姐的手中,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是——胡世白。”
這個名字,讓本在旁邊專心致志等待仙家開口的二人驚嚇到了。
沒有理會二人的吃驚,掌堂胡世白繼續(xù)說道:“我此次出山,并不是來找弟子趙氏的。”
終于,吃驚的兩人,聽到這話終于反應了過來。這是,掌堂來了!自家的掌堂,自從弟子趙氏,也就是自己的母親,有了最后一胎身孕后,生下了馬家小輩的唯一男孩兒。
自母親有孕時,掌堂胡世白便對馬家眾人宣布:“弟子此次懷有身孕,乃是頑童。爾且好生照看,我就要回山閉關修煉。”
“屆時,所有仙家皆會隨我一同回山閉關。此去一行十幾載,會留下幾位仙家在堂口坐堂。待到這頑童長大成人時,方可重新出山。”
“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不會出山相見。”
這一去,便是十六年。今日,竟然會攏了自己的身。這是大事,掌堂回來了,是不是意味著馬家可以如之前一般繁榮起來?
自從掌堂閉關休堂之后,馬家便開始逐漸的落敗了。前幾年又因為老房子破舊,險些坍塌。家財東拼西湊,全數(shù)蓋了新房。日子過的更是緊吧,家里幾次險些無米下鍋。
如今,掌堂回來了。這可真是值得慶祝的大喜事??!
落凡的祖母終于忍不住的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老掌堂回來了?”聲音有些激動,身體也是微微顫抖。
掌堂胡世白微微的點了點頭,再次接過一旁的清茶。這些年,自己雖閉關不出,但,這外界發(fā)生了何事,自己都是一清二楚的。
不過,此次出關,并不是沖著弟子趙氏來的。
見小花榮的祖母一臉不解的樣子,老掌堂索性說明緣由:“我是為了這小花蓉落凡而來。”
我聽到掌堂這么說,有些驚訝,這是怎么一回事?掌堂是為我而來?
祖母聽了掌堂的話,十分感動道:“勞煩掌堂掛念,如今這小花蓉現(xiàn)在有師父保護了,您不用再牽掛,費心了。”
掌堂見小花榮的祖母還是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便繼續(xù)說道:“是這小花蓉的仙緣已到,該是要成堂了。”
此言一出,不僅是一旁的祖母吃驚,長姐夕夢也是一臉的驚訝。就連我自己都險些掙扎出自主意識。
這是?什么意思?自己要出堂?這么快?太突然了吧!自己還沒有成家呢?常人不是應該成家后,才可以立堂出馬嗎?
而且,掌堂胡世白的道行很高。自己是非常敬仰的,在過去受各界不軌之徒折磨的十幾年里,每當自己遇到危險,無法解決時,都是掌堂出手,救了自己。
掌堂閉關修煉之后,屢次都是為了自己打破的結界。無數(shù)次的救命之恩,自己更是把這一點一滴都牢牢的記在了心里。
可是,自己現(xiàn)在要立堂,那師父和胡世白老仙家誰來做掌堂呢?
敬重之心,差之分毫。自己難以抉擇,師父又回了狐族。這可如何是好?
掌堂并沒有多說什么,最后只道:“要把此次報名的仙家好生記好,待到立堂時,要一位不差。”說完,撤了攏身的術法,便退身回山了。
我的神識很快清醒過來,臉上是濃濃的糾結。這可把我愁壞了,一邊是救了自己多次的老掌堂,一邊是對自己百般呵護的師父。這讓自己如何選擇?
唉!這是自己自胡世白掌堂離開后嘆的第四百五十八聲氣了。
這兵馬,怎得來的如此的快。讓自己的小心臟緩沖一下,也是好的。不至于這么糾結。
正要嘆出第四百五十九聲氣的時候,神識就聽到旁邊傳來了一道清冽的聲音。如山間泉水流下一般清澈通透的聲音,這聲音說道:“幾日不見,我的小徒兒要變成小包子了。”聽著小徒兒嘆氣的聲音,仿佛能吹跑一頭牛一般,讓人簡直哭笑不得。
聽到那聲音的調笑,自己卻更是笑不起來了。這另一位正主來了,可不能叫師父瞧出自己的煩惱。不能再給師父徒增煩惱了。
便想著轉移話題。想了想,我便開口問道:“師父,您怎么回來的這么快?族內的事可都解決了?”這借口,虛假的我自己都能聽出破綻。
半天沒有聽到答復,我感到有些不對勁,便用神識與師父悄悄地對視了一眼。
見師父一臉玩味的瞧著我,可不得了。這眼神,給我的小心臟瞧的可是突突的!我心想,不會,是被發(fā)現(xiàn)了吧?
為了緩解這種尷尬的氣氛,我假裝沒有剛剛的對視,很用力的清了清嗓子再次尋找話題開口:“師父,離開的這幾天,你有沒有想我???”內心尷尬的這呵呵,但是又不能心虛的自己承認有心事。
靈狐族長大人知道,無需自己開口,自是有心急之人,要迫不及待的露出馬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