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大書臉色難看,卻絲毫沒有說的意思。陸寧見狀,“你以為這樣我就不知道是誰,行,你是想讓李大柱把名單給我送過來咱們一一去核實,還是你主動承認(rèn)。”
“別。”如果和陸寧一一核實,到時候滿村子都會知道,他這張老臉還想要。
“陸書記,你就別為難我叔了,是我央求他要來,而且我家快揭不開鍋了,我叔心疼我才會答應(yīng),陸書記,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就可憐可憐我吧。”身后的男人一臉哀求的看著陸寧。
陸寧面色不改,“如果我可憐你,誰來可憐南樓村的村民,這個名額本來是他的,可他莫名其妙被頂替下去,就連和我說的勇氣都沒有。”他越說越覺得氣憤,也不知道葛大書做了什么,對方連說都沒有和他說。
“陸書記,這事兒是我的錯,但你說的名額被頂替是沒有的事。”葛大書見狀嘆口氣,“沒有名額被頂替,這件事都是我的錯,我愿意承擔(dān)所有過錯,陸書記你要罰就罰我吧,別再深究下去了。”
“什么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大書,到底什么意思。”劉蒙臉色難看的看著葛大書,沒有想到他竟然做出這么糊涂的事兒。
葛大書苦笑一聲,“我讓大柱報了24個名額,其中一個根本不會什么泥瓦工,我和他說好,我讓我侄子來,每天給他10塊錢的補償。”
陸寧臉色越發(fā)難看,沒有想到竟然出現(xiàn)魚目混珠的事情,這件事都是他的錯,是他沒有一一核實。
“大書,你糊涂啊,你真想你的侄子來,你可以和陸書記好好說說,你怎么能做出這么糊涂的事情,這是欺騙,是隱瞞啊。”劉蒙一臉著急的看著葛大書,沒有想到一輩子老實的他臨到頭了做出這樣的事情。
陸寧沉著臉,“通知大家,現(xiàn)在開會。”
“陸書記,這事兒是大書的你錯,能不能給我個薄面,這事兒咱們私下解決,別開會說了,成嗎?這要是開會,所有人都知道,讓大書在村子里怎么做人啊。”
“這事兒我需要給大家伙一個交代。”
“這件事沒有村民權(quán)益受到傷害,陸書記,咱們就別開會了。”
陸寧轉(zhuǎn)身看向劉蒙,一臉嚴(yán)肅,“村長,他領(lǐng)的補助是屬于南樓村的,這就傷害到了村民的利益,而且這件事弄虛作假,違反了黨紀(jì)黨規(guī),更是沒有為南樓村的村民著想,只想著自家利益,所以這件事,我陸寧必須給大家一個交代,更應(yīng)該對南樓村村民說一聲對不起。”
葛大書見劉蒙還想說什么,拉扯下他的胳膊,“算了,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他臉上滿是苦澀。
“陸書記,你這就小題大做了吧。”葛大壯見自己表叔被針對,臉色鐵青的看著陸寧,“我叔已經(jīng)說了,是他的錯,他愿意認(rèn)錯,你為什么還要開會。”
“大壯,你少說兩句。”
陸寧轉(zhuǎn)身看向身后的男人,“葛大壯是吧,你替你叔委屈,可你有沒有想過南樓村的村民,雖說每天補助50塊錢,可你占名額一個月那就是1500快錢,這筆錢叔屬于南樓村大家的。是,這筆錢分配到每家每戶是不多,可那也是屬于他們的,沒有人有資格去侵占這筆錢,你不行,你表叔不行,我更是不行,哪怕是一分一毫,都應(yīng)該清清楚楚。”
他的話說的很慢,可言語之中滿是堅定和固執(zhí)。“而且這也是到糊弄黨,糊弄大家的行為,如果這次我就這樣稀里糊涂解決,是對南樓村的不負(fù)責(zé),更是你表叔的不負(fù)責(zé),這更是原則問題。”
還有一個原因陸寧沒有說出口,南樓村村民自己建屋子,大家伙知根知底,修出來的屋子也放心。這也是為什么不請外來工人的原因,一來是省錢,二來是放心。
“陸書記,別說了,我愿意和你去開會。”
很快,所有黨員都匯集到村委,陸寧眼睛掃過臺下眾人,將事情簡單講解一下后,緩緩開口道:“葛大書為一己私欲,聯(lián)合李大柱瞞報工人名單,這件事我會報告鎮(zhèn)黨委,相信處理文件很快就會下來。”
“陸書記,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欺瞞,求求你,不要報告鎮(zhèn)黨委。”李大柱一臉哀求的看著陸寧,眼底還夾雜著怨恨。
“這件事我也有錯,是我監(jiān)察不利,關(guān)于這部分損失,我會補上,等到南口村扶貧結(jié)束,我也會自動申請退出黨,給大家伙一個交代。”陸寧的眼底滿是認(rèn)真和嚴(yán)肅。
“陸書記,萬萬使不得啊,這不是一件多么嚴(yán)重的事情。”劉蒙聽到這話連忙勸阻道。
李大柱還想說些什么,聽到陸寧的這些話,嘴唇微顫卻最終什么都沒有說出口。說起來這件事兒是他辜負(fù)了陸寧的交代,是他弄虛作假,他活該受到懲罰,可他真沒有想到陸寧會做的如此決絕,竟然上報鎮(zhèn)黨委,他的后半輩子全毀了。
他和葛大書不一樣,他還年輕,不能就這樣毀了。況且在他看來這不是一件需要大動干戈的事情,葛大壯家的情況他也看在眼底,他也是想幫助葛大壯。
“是啊陸書記,這事兒不怨你,你每天那么多事情要做,有疏忽也很正常。”
“就是,陸書記,這事兒真的不怪你。”
大家七嘴八舌的勸阻著陸寧,陸寧搖搖頭,“大家伙就不要勸我了,事兒多而疏忽這不是借口,是我陸寧做的還不夠好,我保證,接下來的每件事,我都做到最好,不對,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陸書記,你真的不用這樣。”
“你都說了,關(guān)于損失你補上就夠了,剩下的真的不需要。”
“就是。”
陸寧看著臺下勸阻他的人,心底劃過一陣暖流,“這件事兒我又分寸,大家伙就不用再勸我了。”
“那怎么能行,除非你答應(yīng)我們不退黨。”在他們看來,退黨是犯了極大的錯誤才應(yīng)該做的事情,陸寧只是一時疏忽,而且這事兒也不能全怪陸寧,他每天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而且建筑工地上的人時常有變動,沒有發(fā)現(xiàn)也是正常的。
“就是,老王說的對。”
陸寧被逼無奈,一臉無奈的說道:“好,我答應(yīng)你們。”末了,他深深的鞠了一躬,對著臺下眾人道:“謝謝你們對我的寬容。”
“陸書記,使不得,是我們應(yīng)該謝謝你,謝謝你為南樓村的付出。”
“就是。”
看著眾人和睦的樣子,李大柱心底的怨恨又多了幾分。
陸寧笑笑,強忍心底的感動,“好了,今天開會除了這件事兒,還有一件事兒要說,就是我之前提過的環(huán)境問題,經(jīng)過我這幾天走訪,環(huán)境根本沒有得到改善,一絲一毫都沒有,這樣下去可不行,大家伙誰有好辦法可以說說。”
“要不咱們可以實行獎勵制度?”
“這個可以,怎么個獎勵制度。”
“誰家負(fù)責(zé)的地兒最干凈,就把流動紅旗掛在誰家門口,一個星期評選一次。”
陸寧眉頭微蹙,這就像是學(xué)生時代的流動紅旗,那個班級最干凈,紅旗就在那個班級,想當(dāng)初他們的班級為了流動紅旗可付出不少努力,可有些班級根本就不在乎流動紅旗。這樣怕是難以調(diào)動不起村民的積極性。
“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劉蒙嘆口氣,“這事兒就交給我吧,我再去試試說服大家。”一個打掃衛(wèi)生的事情都需要想辦法項政策,他替南口村的村民臊得慌,南樓村是大家的,環(huán)境衛(wèi)生更是大家的,可現(xiàn)在卻像是孩子一樣哄著才肯去做,這樣下去怎么能行。
“能行嗎?咱們在喇叭里喊了好多次了,可根本沒有人聽,依舊我行我素。就連利害關(guān)系陸書記都喊過,甚至還做了宣傳單發(fā)給大家伙,可聽的人根本不多。”王強一臉為難的看著村長,他為了環(huán)境這個問題可沒少挨家挨戶跑,可效果依舊很差。
這么多年以來,南樓村祖祖輩輩都是這樣,他們根本不愿意接受改變,就算利害關(guān)系告訴他們也維持不了多久。
“我去試試,我這個村長他們多少放在眼底。”
“那行,村長你先試試,如果不行,咱們再想辦法。”陸寧這些天也借機走訪過村民,和他講注重環(huán)境的危害性,甚至將環(huán)境對南樓村發(fā)展的重要性,可每個人都答應(yīng)的好好的,轉(zhuǎn)頭就把這事兒拋在腦后,為此他沒少發(fā)愁,他也想看看村長能用什么辦法讓村民做出改變。
“行了,大家伙散會吧,李大柱,葛大書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不少人見狀還想給兩人求情,劉蒙直接把人推出去,“行了,走了走了。”
“陸書記。”葛大書一臉平淡的看著陸寧,他倒是想得開,他都這個歲數(shù)了,也明白犯下錯就要接受懲罰,這事兒怪他怪不得陸寧,而且陸寧也跟著他受牽連,他沒什么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