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廚把辣子雞端出來,情侶兩懷著緊張的心情嘗了一口,頓時宛如飛天,兩人再顧不上談情說愛,埋頭苦吃,生怕比對方多吃了一口。
很快,林塵給其他員工炒的菜也上桌了,幾個后廚雖然也被菜香味吸引,但他們好歹是見過大場面的,可不能讓別人覺得自己一個廚師吃別人做的飯還會狼吞虎咽,那可不太掉價了么!
幾人大口大口地吃著林塵特意為他們炒的菜,林塵看著他們不知不覺變得狼吞虎咽的動作,又想到那些過來出價的商人,心情越來越復雜。
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也知道自己這個店該有的價值。那些人現(xiàn)在乘火打劫,他也許不得不先向他們妥協(xié),但誰會笑到最后,還不得而知呢!
回到家里,林塵剛打開門,就看到肖之雅紅著眼眶頂著自己。
這幾天為了給妹妹籌錢,林塵白天忙著搬磚,晚上忙著跟那些狡詐的商人周旋,又是對她有些冷落了。他還沒告訴肖之雅林琳情況惡化的事,也沒有告訴他自己要賣店的決定。他怕肖之雅不樂意,傷了兩個人好不容易重歸于好的關系。
“為什么不跟我說?”
林塵一愣,有人走漏的風聲?
“林琳病情惡化,要不是我今天去醫(yī)院看她,醫(yī)生跟我提起這件事,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訴我了?要自己一個人扛?”
林塵沒想奧肖之雅竟然說的是這事!
她不是向來跟林琳水火不容么,怎么會突然跑去看望林琳……
肖之雅仿佛看出林塵的心聲,“是,以前我對林琳有偏見,我見不得你對她那么好。但那時候我覺得她的病并不嚴重,大家都只活一次,我憑什么要讓著她呀?現(xiàn)在不同了,你妹妹,我小姑子,隨時都可能死,我老公背負著這么大一個坎,竟然不告訴我,你真的有把我當你妻子么?”
林塵道,“雅雅,我只是怕你擔心,你本來就睡眠不好,這些事我能自己解決……”
“怎么解決?賣店么?”肖之雅此刻好像已經(jīng)知曉了一切。
“你……”你怎么知道?
“你要買店,我爸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我媽今天還跟我念你呢,說你‘一個入贅的,好不容易有點出息,還是被家里拖累’……”
林塵怒火中燒,但當著肖之雅的面也不好發(fā)作。
“你知道我怎么回她的么?”肖之雅抿嘴。
林塵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下意識脫口問道,你怎么跟媽媽說的?
“我說,這是我家的事,不用你管!”肖之雅說完,眼睛紅紅的勾起一抹笑。
林塵一下把肖之雅摟進懷里,“雅雅,是我拖累了你。”
“沒有的事。”肖之雅把他推開,“你跟我來。”
肖之雅小跑回兩人的房間,林塵跟上去,肖之雅已經(jīng)抱著一個小盒出來了。
她打開那個小盒,里面是一張存折,林塵對這個小盒印象很深,那里面裝著肖之雅的嫁妝,從肖之雅跟他結婚開始,她就一直帶著這個盒子,小心地藏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你拿它干什么……”林塵隱隱約約之間,對肖之雅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產(chǎn)生了預感。
肖之雅把存折掏出來,遞到林塵手里。
“這里有十萬塊,你拿去給林琳做手術吧!”
“不行,我怎么能拿你的錢?”林塵很是感動,但這錢是肖之雅的嫁妝,他已經(jīng)是個沒本事的入贅女婿,不能再吃老婆的軟飯。
“都結婚了,還分什么你我?現(xiàn)在要是我家有人生病,你會不幫我一把嗎?”
肖之雅說完這番話,執(zhí)意要林塵把存折收起來。
“密碼是我的生日,如果你還記得的話,這筆錢你隨便動用!要是不記得了,哼哼……”肖之雅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
林塵怎么會不知道肖之雅的生日?他清楚對方是在給自己臺階下,他若是不收下這筆錢,肖之雅不會輕易放棄的。
“謝謝你,雅雅。”林塵低下頭,把肖之雅再次涌入懷中。這次肖之雅沒有拒絕,兩個人的頭靠在一起,上次這種情形出現(xiàn),還是兩人剛剛相戀的時候。他短暫地忘記了妹妹的病,忘記了要賣掉的心血,忘記了岳母娘對自己個性的打壓。這一刻兩個人眼里都只有對方。
第二日,林塵終于談妥了賣店的事。有了肖之雅的幫襯,店雖然只賣了80萬,但林琳做手術的錢已經(jīng)攢齊了。
買賣手續(xù)異常簡單,比他當年辦開店從業(yè)資格證要簡單太多,他感覺自己忙活了好多年,最后只是為他人做嫁妝。
但現(xiàn)在的他也沒有精力去抱怨人生的不公平,能給林琳做手術,能讓林琳恢復健康的身體,是他現(xiàn)在愿意的心愿。
搬磚的錢,加上賣店的錢,再加上肖之雅的錢,林塵竟然也攢到了120萬。拋去林琳做手術的100萬,還有20萬可以用作手術后需要的費用。
你的夢想呢,林塵?
交手術費的時候,林塵好像聽到有人這樣問自己。
跟妹妹的性命相比,夢想又能算得上什么……
林塵坦然地在家屬前面那一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琳很快就會被安排手術,距離下周只有一天。手術前一晚,林塵很久沒有這樣難以入眠了。他躺在床上,肖之雅溫暖的手搭在他的身上,屋子里一片漆黑。林塵擔心的睡不著覺。
“林琳明天的手術一定會順利成功的,對嗎?”
林塵在黑暗中自言自語。
肖之雅并沒有睡著,她安撫似的拍了拍林塵的胸口,接了他的話,“林琳從小就體弱多病,但每次都扛過來了,不是嗎?這次一定也一樣。”
“林琳從小就愛照顧小動物,愛護花草樹木。有人往地上扔煙頭,她也會屁顛屁顛的跟在后頭把煙蒂撿起來,扔到垃圾桶了,她這么善良懂事,一定會熬過這次難關的。”
“是的,一定。”肖之雅贊同他的話。善良與否,從來不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但此時此刻誰也沒有說出這種掃興的話。擺在兩人面前的是一條隨時可能逝去的鮮活的生命,不是醫(yī)生的他們,唯一做的事也就只有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