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問我?那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二大爺,丁獨眼反正還沒死,我就先聽聽二大爺想問什么。
二大爺把我?guī)У揭粋€偏僻的地方,四周都是灌木叢和樹木,能聽見我們談話的恐怕只有鬼神。
眼見二大爺這么鄭重其事,我也有些緊張,再聯(lián)想起丁不滿之前說的話,似乎二大爺知道一些詳細的內(nèi)幕。
我伸手摸了摸褲兜里那封信,盤算著要不要現(xiàn)在交給二大爺。
“小默,那本天藏秘術(shù)你學(xué)的怎么樣了?”二大爺坐在了石頭上,我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二大爺居然也知道《天藏秘術(shù)》。
我記得丁不滿之前說過,《天藏秘術(shù)》是一等一的風(fēng)水典籍,我手里這本都是明朝嘉靖年間的復(fù)刻版,正版早已失傳了。
“二爺,您知道《天藏秘術(shù)》?”
“呵呵……這都是老丁對我說的,你學(xué)的如何啦?”二大爺呵呵一笑,看起來慈眉善目的。
我想了想說:“學(xué)了有差不多七八十吧!”。
“風(fēng)水師三年可尋龍,十年難點穴,你現(xiàn)在能點穴嗎?”二大爺又問了一個非常專業(yè)的問題,這句話是風(fēng)水專業(yè)術(shù)語,說的便是尋龍容易點穴難。
“嗯……除了一些怪穴之外,我基本能點。”這其實有點吹牛皮了,天下間的風(fēng)水寶地何止萬千,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
我這樣說只不過是為了在二大爺面前裝逼。
“這樣啊,那你看看剛才這塊地的穴位究竟如何。”二大爺指了指昨晚挖的那個地方。
我朝那邊看了一眼,心有余悸的說:“二大爺,那地方是殺師地,不能亂點,而且那墳?zāi)估锩娑疾皇顷惣业淖嫦?,您這是什么意思?”。
“殺師地已經(jīng)被老丁破了,這地方青龍砂起尖峰,明堂之前玉帶環(huán)腰,現(xiàn)在是下元八運,東北位為旺氣位,靠左三百米為流年飛星的文昌位,文昌位又正是人元龍的位置,這地方肯定是一個發(fā)丁發(fā)貴的好地方。”二大爺瞇著眼望著東北方向,我已經(jīng)被驚呆了。
就從二大爺說的這段話來看,沒有幾十年的風(fēng)水造詣是絕不可能的,流年飛星這可是要靠九宮八卦來推論,而三元龍不看羅盤沒幾個人能準確無誤的找出來。
“二大爺,原來您才是真正的風(fēng)水大師。”我吞了吞唾沫,二大爺這他媽不是耍我嗎?他自己這么厲害,居然還要我?guī)兔达L(fēng)水。
“以您的水準,難道看不出來陳家祖墳葬的不是陳家祖先嗎?”我有些不解的問,二大爺不道德啊,明知道墳?zāi)箖?nèi)葬的不是陳家老祖宗,但是卻不告訴我。
搞得我和二叔那樣劍拔弩張。
“唉,有很多事都是迫不得已啊,陳家有陳家的族規(guī)。”
二大爺這話說的像故弄玄虛,我雖然是風(fēng)水師,但我并不覺得風(fēng)水是迷信,凡是有傳承的大家族都信風(fēng)水,有錢人信風(fēng)水,這是因為風(fēng)水能在地理上給他們提供最大的幫助。
一命二運三風(fēng)水嘛。
“你既然把《天藏秘術(shù)》掌握了七七八八,那我給你一個東西,這本來就是你的。”二大爺從兜里拿出了一塊兒黑漆漆的東西,跟個令牌一樣。
只不過渾身漆黑,就像是用煤炭做的,底部雕刻了一朵白色的梅花,其上有一個我不認識的符號。
二大爺鄭重其事的交給我:“這個東西很重要,你一定不要搞丟了。”
我接過黑色令牌,雖然不知道到底起什么作用,那萬一是什么寶貝豈不是就發(fā)了,所以我還是非常小心的給收了起來。
“二爺,那我和我二叔的打賭怎么算?”我也是個血氣方剛的少年,二叔先前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咄咄逼人,我絕不會就這么算了。
“你還真要他親自給你賠禮道歉嗎?”二大爺還是抽著煙,我悶聲道:“我贏了,憑什么他不給我道歉,那要是我輸了,他肯定會要我把《天藏秘術(shù)》交出去的。”
二叔這個人斤斤計較,睚眥必報,對付這樣的人,我也不會退步,更不會留什么情面。
“那這樣吧,你先去看看棺材里到底是誰,再決定要不要堅持。”
我站起身來,咬咬牙,殺師地已經(jīng)破了,現(xiàn)在又是大白天,想必也沒什么邪祟作怪,我便去看一看棺材里到底是誰!
“二爺,這是師父留給你的信。”我從褲兜里掏出丁獨眼的信,交給了二爺。
我則轉(zhuǎn)身去了墓地,墓地還是和昨晚一樣,一地的泥土,夾雜著些許沒有燒完的紙錢,黑紅的棺材蓋露了一條縫,應(yīng)該還是我昨晚推開的。
四周無人,我大著膽子一把推開棺材蓋,棺材蓋推開的一瞬間我便看清了棺材里的情況。
我臉色一變,愣了片刻,隨即吞了吞口水,看來這次和二叔打賭是平局。
因為棺材里是空的,那丁獨眼的話又怎么解釋?他說棺材里是個女人,還是說二叔知道自己輸了,所以提前動了手腳。
我趕緊折身回去,對著二大爺拜了一拜,折服道:“二爺,您是不是早知道棺材里是空的?”
從二爺剛才出言評點這個地方來看,二爺絕對稱得上一流地師。
可我就想不明白,他既然知道這是空棺,為什么還讓陳家族人挖墳開棺,為什么不告訴這些族人,讓他們平白無故拜了幾十年。
那我昨晚拿到的那根簪子又是誰的?最大的可能便是二叔偷走了女尸,免得他顏面掃地,但我沒有證據(jù),也只能算了。
“你師父在信上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足以扛起飛星風(fēng)水術(shù)的旗幟了,至于昨晚發(fā)生的事,那也是你的命數(shù),當年陳家先人為護龍脈,斷了他人的活路,所以陳家后代要背負相應(yīng)的后果。”二爺說的輕描淡寫,我一張臉成了白紙。
從他的意思中不難聽出,我就是那個要背負報應(yīng)的陳家后人,但這關(guān)我什么事?我不是早就被陳家逐出墻門了嗎?我姓石啊,這為什么要我來背?
“二爺,你的意思是昨晚那個女的是陳家的報應(yīng)嗎?”我吞了吞唾沫,我到現(xiàn)在還在懷疑那個女的是不是高小紅,她和高小紅長的一模一樣,除了頭發(fā)。
“行了,我的時間有限,你記住,我給你的東西可不要弄丟了,咱陳家可全指望你啦,你有空回去看看你的干爹吧!”二大爺忽然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就往林子里鉆,片刻功夫他就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整個人起碼在原地愣了半分鐘,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搞的我頭昏腦漲,讓我覺得最不能理解的就是二大爺,他的風(fēng)水造詣堪稱絕頂。
但卻深藏不露,如果不是他今天露這一手,我恐怕還蒙在鼓里。
陳家祖墳這其中恐怕大有講究。
雖然我現(xiàn)在滿腦子問號,但當務(wù)之急還是趕緊回去,去看看丁獨眼的情況,順便去陳家村找找高小紅,我要親口確認昨晚那個人是不是她。
我沿著土路往外走,這個地方離高小紅的家不遠,沿著大路一直往下走便是了。
剛走出土路,我就聽見村里響了三聲炮仗,這炮聲很明顯,是誰家有人過世了。
接著便是鞭炮噼里啪啦響了起來,我趕緊往發(fā)出聲響的地方跑去,這死人在農(nóng)村是大事,附近的居民都會自主去幫忙。
我越往那邊靠近,心里便越覺得不對勁,這發(fā)出炮聲的地方不是二大爺家嗎?
我趕緊跑過去,居然真是二大爺?shù)募?,而且看這場面,應(yīng)該是過世有一會兒了,幾乎所有陳家村所有村民都來了,屋里屋外都是人。
而靈堂之中的遺像,不正是二大爺嗎?
我腦子嗡了一下,就算是白天我仍然覺得渾身冰涼,一股寒意直沖腦門兒,二大爺剛剛不還在和我說話嗎?怎么就過世了?
我趕緊拉住一個本家叔伯:“華三叔,二大爺啥時過世的?”
華三叔答道:“今天凌晨四點走的,唉……老爺子身體一向硬朗,怎么說走就走了。”
我現(xiàn)在真是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這特么也太離譜了,那我遇見的那個二大爺又是誰?難不成真是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