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是干嘛的,我會想辦法查清楚,現(xiàn)在首要任務是把發(fā)簪解決掉,不然你閨女和我女神都得玩完,辦事要分清主次,知道了嗎?”我邁出房門,徑直朝院外走去。
劉掌柜急匆匆跟在我身后,嘀咕道:“女神?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要當馮棒槌的姐夫啊。”
我沒有回應,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車,一腳油門剛踩下,馮棒槌的電話打來,我接通后直接打到外音,故意讓旁邊的劉掌柜感受一下馮棒槌的怒火。
“斌哥,你在哪呢?看到劉掌柜那個王八蛋了嗎?先替我給他幾拳。”手機中傳來馮棒槌焦急的謾罵聲。
劉掌柜瞥一眼手機,臉色變得鐵青,索性將頭轉(zhuǎn)向窗外。
“我們在一起呢,先不管他,你姐怎么樣了?”我發(fā)動汽車向醫(yī)院開,希望能從劉掌柜閨女身上找到有用的線索。
“她回屋睡覺了,不對,應該是發(fā)愣,因為她睜著眼睛,和她說話也不理我,總之她精神狀態(tài)很不好。”馮棒槌言語中夾帶著急躁。
“睜著眼睛睡覺?跟我閨女一模一樣,接下來還可能會胡言亂語,然后陷入昏迷,跟植物人差不多……”劉掌柜驚詫道。
“誰在說話?劉掌柜?你個王八蛋把我害慘了,我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別怪我跟你拼命……”手機一端傳來馮棒槌的謾罵。
我趕忙趕忙打斷他,叮囑道:“你個小舅子甭罵了,你姐暫時很安全,我現(xiàn)在正想解決辦法,一有進展就趕回去,對了,我給你的那塊玉佩一定要隨身戴著。”
大概過幾十秒,我仍沒有聽到馮棒槌的話,難免有些焦急,以為出了狀況,我轉(zhuǎn)頭對劉掌柜說:“馮棒槌估計是出事了,我們得先去他那里。”
劉掌柜有幾分不樂意,我們爭吵起來。
“斌哥,我……姐剛才沖我笑了,很詭異的笑……”
手機中再次傳來馮棒槌的聲音,只是這次比之前更急躁不安,顯然是受到了極度驚嚇。
“放心吧,暫時沒事,我閨女也沖我笑過。”劉掌柜陰陽怪氣的嘀咕著。
我見劉掌柜這般幸災樂禍,恨不得甩給他幾個大嘴巴子。
我安撫了馮棒槌幾句,然后加速朝醫(yī)院奔去。
在去往醫(yī)院的路上,劉掌柜跟我講了請大師的經(jīng)過,又是怎樣做局馮棒槌,整個過程心平氣和,沒有多少愧疚,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慫樣。
幾十分鐘后,我們到達了醫(yī)院,劉掌柜一路小跑沖進住院部。
隨著劉掌柜推開病房的木門,我看到了一位面容憔悴的姑娘。
“倩倩,爸爸來看你了!”劉掌柜快步走到病床前,一把握住姑娘干枯的手。
雖然我和倩倩相差幾歲,但都是胡同里長大的孩子,所以時不時能打個照面,在我的印象中,她是個胖乎乎的姑娘,精氣神非常足。
而此刻,躺在病床上的她容貌槁枯,面色蠟黃,臉上布滿了褶皺,猶如一位古稀的老婦。
不僅如此,就連它的發(fā)色也變得花白,好像被人榨干了精血。
“這擺明了是血氣損耗過度的征兆,常規(guī)的用藥怕是……”我走到倩倩跟前,盯著她干裂發(fā)白的嘴唇喃喃自語。
為了弄清更多細節(jié),我彎腰查看倩倩的眼睛。因為眼睛是人精氣匯集的地方,身體健康的人,必定是眼中有光,而體弱多病的人,也免不了黯淡無神。
可就在我彎身的那一刻,突然一股腥臭傳來。
我微微一怔,隨即斷定腥臭味來自倩倩身上,我揚起手將她身上的被子扯下半截。
劉掌柜以為我占他閨女的便宜,吼叫道:“你個混蛋,按輩分算,倩倩算是你半個妹妹,你竟然……”
我舉起手制止暴躁的劉掌柜,指著倩倩的左胸口上方,喊道:“你看這是什么?”
瞬間劉掌柜差些癱坐在地上,因為倩倩胸口處有一個錐子般的洞,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被忽略。
我緩緩靠近傷口,打算看得仔細一些,不料劉掌柜對著我后腦勺猛抽巴掌。
啪嘰。
“你瘋啦?”我捂著發(fā)懵的腦袋喊道。
劉掌柜指著我的鼻子,數(shù)落道:“媽的,我看你才是瘋了,我閨女還是個黃花大閨女,你一個糙老爺們靠那么近干嘛?你想干嘛?”
“姓劉的,我把話給你明說了,你要是再推三阻四,倩倩可就真活不了了,你確定不讓看是吧?那好我這就掉頭回去。”
說罷,我擺出一走了之的架勢,劉掌柜想要挽留,但又礙于情面,遲遲沒有張口。
“呦,這不是吳斌嗎?可有些日子沒瞅見您了,您是來看我們家閨女的吧?”
一位身材佝僂,頭發(fā)花白的中年女人領(lǐng)著水壺和水果走進病房,劉掌柜趕忙伸手去接物件。
這時我認出她是倩倩的母親,默默收斂了幾分火氣,擠出一絲笑意與她打招呼。
“沒錯,我來看看倩倩。”
“哎,這是……”劉夫人指著病床上的倩倩,沖著我和劉掌柜發(fā)出質(zhì)疑。
劉掌柜拉了拉夫人的衣角,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隨后劉夫人嘆息道:“哎,人都這樣了,還有啥顧忌的,看吧,興許小吳有辦法呢。”
劉夫人抬手把倩倩身上的被子又往下拉了一截,示意我上前觀察,我恭敬不如從命,迅速彎下腰去,劉掌柜和夫人站在一旁,像兩個地主家的監(jiān)工,搞得我很不自在,畢竟我也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更何況當著比人父母面呢。
我發(fā)現(xiàn)倩倩那個窟窿的形狀是個喇叭口,最外面的部分很大,越往里越窄小,猛一看像被錐子刺入所傷,可惜傷口呈現(xiàn)扁平狀,而蝴蝶簪的長柄正是這種形狀,所以我猜測是另一種可能:倩倩用發(fā)簪刺入了自己的胸口,只是她父母沒有察覺。
當我把自己的推斷告訴給劉掌柜夫婦后,倆人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拉著我的手哭求解救的辦法,我哪有什么辦法,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遇到這種棘手事。
我依稀記得古玩圈里的前輩聊過一些鬼貨的事,但也都是道聽途說,例如半夜三更跑到牛圈里弄點牛眼淚,然后抹到眼睛上,就可以看到一些一般人看不到的東西;再或者百年桃樹做成的寶劍可以斬殺妖魔鬼怪,諸如此類,聽過很多。
可如今真到實踐操作時,我卻沒了主意,看著劉掌柜夫婦期望的眼神,我實在難以拒絕,最后咬著牙說:“我想想辦法吧。”
馮棒槌又給我打了幾個電話,催促我盡快返回,我提議帶上劉掌柜一起回去,一來讓他辨認一下蝴蝶發(fā)簪,二來也好給馮棒槌一個交代。
我和馮棒槌剛走出病房,與一位年輕護士撞了個滿懷。
“看著點路,這是醫(yī)院,不是火車站,你著急趕車呢……”護士一邊整理衣物,一邊喋喋不休。
“對不住了,我們有急事。”劉掌柜彎腰致歉。
護士話鋒一轉(zhuǎn),指著倩倩的病床說:“醫(yī)藥費該交了,抓緊啊。”
劉夫人手足無措,說道:“不是前幾天剛交了嗎?怎么這么快?”
護士有些不耐煩,指著眼前的吊瓶,說:“現(xiàn)在用的都是進口藥,費用肯定貴了,再算上其他費用……”
劉掌柜用手捅了捅我的后腰,媚笑道:“兄弟,該你表現(xiàn)的時候到了。”
我不僅苦笑,平時好事輪不到我,交錢的時候卻想起我了,我見劉夫人一副無奈,心頭一軟,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張卡塞進劉夫人手中,叮囑道:“這里面有五萬,都交上吧,剩下的給倩倩請個護工。”
護士態(tài)度變得和氣幾分,提醒道:“先生,這點錢怕是不夠,后天病人有臺手術(shù)。”